一踏入聖京,度華就發覺聖京很干淨。
不是說聖京清潔做得很到位的那種干淨,而是氣息干淨。
別的地方不說妖氣遍布,至少隨時都能看到一些小塵妖。
而聖京卻是連塵妖也看不到。
不是說聖京里沒有妖,而是都被禁錮著,不敢作妖。
聖京的繁華,從街道上人來人往的人群,以及處處可見的攤販就可見一斑。
大城市都一樣,寸土寸金,就連物價,也比別的地方貴了不少。
不過也還是有些地方物價比較穩定,比如她要住的豪華套房,就和其他地方的價格貴不了多少。
客棧掌櫃就喜歡度華這樣出手大方的客人,因此在度華詢問哪里能買到房時,也沒有因為度華要買房而不能長住而有所隱瞞,反而還給她一些避免被坑的建議。
誰說買了房就不住客棧了?買房交接手續需要時間吧?清理房子需要時間吧?要住進去需不需要打家具?這個時候可沒有拎包入住的說法。
度華一看就不會是那種在什麼都沒有的房子里湊合的那種人,他該賺的還不是得賺?總比藏著掖著把客人推出去便宜別家客棧強吧?
得了掌櫃指點,度華很快就相中了一套獨門小院。
按理說這樣的小院是空不下來賣給外地人的,只是這小院有些邪性,半夜總會傳來女子或者孩子的哭聲,而且只有小院正房能听到。
有人不信邪,在正房住了三天,就受不了搬去偏房,偏房雖然听不到聲音,卻陰冷異常,總之,都住不了人。
這才空了下來,讓度華遇到了。
小院因為長久無人居住,院子里長滿了雜草,房頂也因為年久失修而破了洞,房間里更是連一樣家具都沒有。
也就是說,要住進去,不僅要翻修,還得重新量屋打家具,一番操作下來,沒有兩三個月住不進去。
還有更困難的一點,那就是沒人敢接這小院翻修的活。
于是度華又花大價錢弄來一個公輸錦囊,這才把小院弄成可以居住的樣子。
至于其他家具,當然是怎麼方便怎麼來啊,什麼冰箱,空調,抽水馬桶,這里可比其他地方更容易弄到手。
半個月後,度華就搬進了全新的小院,當天晚上,就體驗到了女鬼哭聲套餐。
那幽怨的斷斷續續的哭聲就好像在她耳邊,等她坐起來,那哭聲又從四面八方傳來,叫人分不清到底是從哪里傳來的。
度華被哭得心煩,使出一個隔音咒,就躺下繼續睡覺了。
住進來的第一天,她還不想當被好奇心害死的貓。
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就有鄰居探頭探腦地偷偷觀察她。
其實小院的左鄰右舍也都換了好幾茬了,到現在還有人住著,不是他們不願意搬走,而是搬進來就花了許多錢,再搬走,又能搬去哪里?反正又影響不到他們,就這麼將就著吧。
既然搬進來,度華當然要舉辦暖房宴,然而她食材都置辦好了,卻找不到願意幫忙做飯的人,甚至連客人都請不到。
看來大家對這兒的恐懼頗深啊。
于是第二晚,當哭聲響起的時候,度華沒有再當听不見。
這次的哭聲是嬰兒的哭聲,不同于昨晚的哀怨,嬰兒的哭聲有些尖利,吵得人耳膜疼。
好奇怪,兩晚的哭聲中都沒有妖氣或者怨氣,這聲音究竟是從哪里傳來的?
這房子其實翻修過好幾次,如果有什麼密室或者暗道,應該早就被人發現了才對。
度華又去了一趟偏房,果然溫度都下降了幾度,偏生也沒有什麼陰氣怨氣之流。
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探了好幾次,終于發現了異樣。
這異常不在屋頂,不在地底,就在牆體之中!
從牆體里撬出一枚袖珍的海螺,放在耳邊,就響起了細細密密的號聲。
好嘛,總算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當初建房的時候,不知怎的把這枚海螺給砌進了牆里,這才是哭聲的源頭。
來來去去那麼多任房主,房梁換過,房頂修過,地磚也鋪過,就是沒人想起砸牆換一下屋內的格局。
因此這哭聲就從來沒有間斷過,又因為是嵌在牆體里,那聲音經由牆體,就變成了哭聲。
至于偏房,那更是烏龍,不知是誰在四周牆體中放了制冷的符咒,這才溫度格外低。
這小院的第一任房主怕是什麼捉妖師吧?
事實上這第一任房主雖然不是捉妖師,也沒有捉妖師朋友,但有一個捉妖師的敵人。
這些東西就是那人嵌進牆里用來捉弄房主的。
第一任房主嚇得不輕,很快就搬走了,然而那捉妖師卻因為外出除妖而再也沒有回來。
小院這才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只是流言已久,哪怕度華站出來解釋清楚,恐怕也沒有人信。
最後,度華的暖房宴也沒有客人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