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逍感覺自己那顆飽經摧殘的小心髒,終于從“大佬在審問我”、“我是不是要被切片”的驚恐中稍微平復下來,正準備就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開始新一輪的摸魚…
啊不,是鑽研業務時,魏知組長那如同驚雷般的話語,再次將他打入了“前途未卜”的深淵。
“行了,看你小子這躍躍欲試的樣子,估計也坐不住了。”魏知伸了個懶腰,骨頭發出一陣“ 里啪啦”的脆響,仿佛剛剛完成了一次高難度的睡姿調整,“正好,手頭有幾個剛送來的新案子,都不算太棘手,也查不出什麼大問題,正適合你這種……嗯……‘新人’練練手。”
他隨手從旁邊那堆得比他人還高的、散發著陳年墨香和淡淡霉味的卷宗山里,抽出了三份看起來還算“新鮮”的案卷,如同丟垃圾般隨意地扔在了雲逍面前那張剛被清理出來的桌子上,差點沒把桌子砸塌。
“喏,自己挑一個吧。”魏知打了個哈欠,語氣隨意得像是在讓雲逍挑今天中午吃什麼,
“【城南瓦罐寺‘長明燈’復燃案】、
【騾馬市‘瘋癲馬’傷人案】、
【柳絮街‘說書人’暴斃案】。
都是丙級,難度適中,正好檢驗一下你那所謂的‘敏銳直覺’和‘道理分析’,到底是真的有點東西,還是……純屬瞎貓踫上死耗子。”
雲逍看著面前這三份散發著“麻煩”氣息的卷宗,感覺自己的眼角又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了。
好家伙!這就直接上崗了?!說好的先熟悉環境、學習理論呢?!
這詭案組的工作節奏也太“自由”了吧?!
而且……這三個案子听名字就沒一個善茬啊!
長明燈復燃?听著就像是鬼片開場!
瘋癲馬傷人?十有八九是妖物作祟或者中了邪術!
說書人暴斃?還是說到“前朝秘聞”時死的?這妥妥的滅口或者詛咒啊!
哪個看起來都不像是“難度適中、適合練手”的新手任務好嗎?!
組長您這評級標準是不是有點問題啊?!
還是說……您老人家對“新人”的定義有什麼誤解?!
“那個……組長,”雲逍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試圖掙扎一下。
“這……這三個案子,听起來都……挺復雜的?您看我這剛來,業務還不熟練,修為也……”
“修為低怎麼了?修為低就不能查案了?”魏知眼楮一瞪,打斷了他的話,“咱們詭案組查案,靠的是腦子!是眼力!是那股子刨根問底、不把真相挖出來誓不罷休的……偏執勁兒!光靠打打殺殺,那是巡城司那些莽夫干的活兒!”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光打雞血不夠,又換上了一副語重心長的語氣︰“再說了,年輕人,就是要多經歷些風雨,才能快速成長嘛!你看你上次,不就是在生死邊緣溜達了一圈,結果……嗯……運氣爆棚,不僅撿回條命,還立了大功,順便……連修為都莫名其妙地入了門?這就是‘實踐出真知’啊!”
雲逍︰“……”
我謝謝您 !那種“實踐”,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好嗎?!
還有,什麼叫“莫名其妙入了門”?!
那是我天賦異稟……好吧,可能真是運氣好……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位組長就是鐵了心要讓他這個“新人”去趟雷!反抗是沒用的,只能……盡量挑一個看起來稍微“安全”一點的雷了。
他深吸一口氣,將目光投向那三份卷宗,開始快速瀏覽起來。
【城南瓦罐寺‘長明燈’復燃案】︰廢棄古寺,疑似高僧圓寂之地,長明燈非油非電)近期夜半復燃,呈血紅色,伴有詭異誦經聲更像囈語或哀嚎),靠近者心神不寧,產生幻覺。初步判斷︰疑似執念地縛靈邪異能量侵染。危險等級︰丙下。
【騾馬市‘瘋癲馬’傷人案】︰性情溫順老馬突然發瘋傷人,雙眼赤紅,口吐白沫,身上有淡妖氣,但血液檢測正常。傷者後續出現精神恍惚、暴躁、夢魘等癥狀。老馬已力竭而亡,大腦有異常萎縮和啃噬痕跡。初步判斷︰疑似特殊妖化精神類邪術未知寄生體。危險等級︰丙中。
【柳絮街‘說書人’暴斃案】︰老說書先生講述“前朝秘聞”時七竅流膿血暴斃,死狀淒慘。現場無中毒或外傷痕跡,殘留淡淡墨水味。初步判斷︰疑似詛咒滅口言出法隨反噬?危險等級︰丙上。
雲逍看得眉頭緊鎖。這三個案子,果然一個比一個邪門!
瓦罐寺那個,听起來就像是標準的鬼屋探險,雖然危險等級最低,但誰知道那“長明燈”和“誦經聲”背後藏著什麼玩意兒?
萬一惹出個千年老鬼或者什麼邪佛殘念,他這點修為估計都不夠塞牙縫的。
騾馬市那個,瘋馬傷人,傷者還出現精神問題,大腦被啃噬……這簡直就是生化危機的前兆啊!什麼“異種魂蟲”?听著就讓人頭皮發麻!萬一那玩意兒還能空氣傳播或者接觸感染怎麼辦?他可不想變成只會流口水的喪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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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柳絮街那個……說書人暴斃,還牽扯到“前朝秘聞”和詛咒?
這水就更深了!天知道那“前朝秘聞”到底是什麼?
會不會牽扯到什麼皇室秘辛或者大人物的丑聞?
這種案子,往往查到最後,不是被滅口,就是被當成替罪羊!
他才不想摻和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渾水!
“嘖……這簡直就是‘送命題三選一’啊……”雲逍感覺自己的選擇困難癥都要犯了。哪個看起來都不好惹,哪個都有可能讓他這個新人直接“落地成盒”。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指,嘗試用那越來越靈敏的“通感”能力,去“品鑒”一下這三份卷宗的氣息。
瓦罐寺的卷宗,傳來的是一股陰冷、潮濕、帶著淡淡檀香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如同無數人在低語般的“呢喃”感?讓人感覺心里毛毛的。
騾馬市的卷宗,則帶著一股狂躁、暴虐、混合了牲口騷味和……一種極其細微、如同鋼針般尖銳刺痛的“精神雜音”?讓他的太陽穴都隱隱作痛。
而柳絮街的卷宗……入手微涼,除了那淡淡的、揮之不去的“墨水味”,更深處似乎還隱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被窺視”和“噤聲”的感覺?仿佛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在警告著︰知道得太多,會死!
“嘶……”雲逍感覺自己的牙花子都在疼。這三個案子……果然沒一個省油的燈!
到底該選哪個呢?
就在他左右為難、天人交戰之際,魏知組長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替他做出了決定。
“行了行了,別挑了!就那個說書人的案子吧!”他指了指【柳絮街‘說書人’暴斃案】的卷宗,語氣隨意得像是在指派人去買菜,“這個案子影響相對小一點,現場也清理干淨了。”
“大理寺和巡夜司的人去看過,沒發現什麼,正好讓你去……嗯……‘鍛煉’一下你的‘道理分析’能力。看看能不能從那些故紙堆里,找出點別人沒發現的東西。”
雲逍︰“……”
組長!您確定這是“影響相對小”的案子嗎?!
這明明是牽扯到“前朝秘聞”、“詛咒”、“滅口”可能性最大的一個好嗎?!您這是讓我去送死啊!
他剛想開口抗議,魏知卻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慢悠悠地補充了一句︰“當然了,考慮到你修為低微,一個人去確實有點……嗯……不太人道。”
雲逍眼楮一亮!難道……組長良心發現,準備給我派幾個高手保駕護航了?!
“所以,”魏知臉上露出了一個極其“和藹可親”的笑容,看得雲逍心里直發毛,“我特意給你找了個‘幫手’!實力強勁!經驗豐富!保證能護你周全!”
“真的?!”雲逍大喜過望!難道是石老大或者鬼手前輩?或者詭案組其他深藏不露的大佬?
“喏,她應該……快到了吧?”魏知抬頭看了看窗外,掐指算了算。
話音剛落——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伴隨著磚石碎裂、木屑橫飛的駭人聲勢,以及褚靈那氣急敗壞的尖叫聲.
“哎呀!我的牆!哪個不長眼的?!
整個小木樓都仿佛劇烈地搖晃了一下!灰塵簌簌落下!
雲逍和魏知同時朝著門口望去。
只見院子那面本就飽經風霜、搖搖欲墜的圍牆,此刻……直接塌了半邊!
一個穿著鵝黃色短打勁裝、梳著可愛雙環髻、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容貌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般的少女。
她正站在那片狼藉的廢墟中央,手里……還提著一把比她整個人還要高大、寬度堪比門板、通體黝黑、閃爍著沉重金屬光澤和凜冽寒芒的……巨劍?!
少女似乎對眼前造成的破壞毫無所覺,只是有些茫然地眨巴著那雙又大又圓、黑白分明、純淨得如同小鹿般的眼楮,看了看手里的巨劍,又看了看倒塌的圍牆,最後將目光投向了門口目瞪口呆的雲逍和一臉“果然如此”表情的魏知。
她歪了歪腦袋,臉上露出了一個傻乎乎的、帶著點不好意思的燦爛笑容,露出一對可愛的小虎牙︰
“師父!阿璃來啦!您說給我找了個新‘玩具’……啊不!是新‘師弟’,讓我帶他出去玩……是哪個呀?”
她的聲音清脆甜美,如同百靈鳥歌唱,但配合著她手里那把能把人砸成肉醬的巨劍和身後那片狼藉的廢墟……這畫面怎麼看怎麼違和!
怎麼看怎麼……驚悚!
雲逍︰“!!!!!”
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再次宕機了!眼前這個暴力破牆、眼神純淨無辜、開口就是“玩具”和“師弟”的呆萌少女……就是組長給他找的“幫手”?!
那個“實力強勁、經驗豐富、保證能護他周全”的大佬?!
組長!您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這分明就是個行走的“人形自走破壞兵器”加“無差別攻擊aoe”啊!讓她保護我?!
我怕不是會先被她不小心一劍劈成兩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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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仔細打量了一下少女。嗯,年紀不大,看著比他還小幾歲。容貌確實是頂級水準,精致可愛,皮膚白皙,眼楮水靈靈的,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把?身材嬌小玲瓏,穿著鵝黃色的勁裝,顯得活力十足。
但是!她身上散發出的氣息……
雲逍下意識地運轉“通感”去感知。
轟——!!!
一股極其純粹、極其霸道、如同出鞘神兵般鋒芒畢露、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厚重”與“堅韌”的恐怖氣息,瞬間沖垮了他那脆弱的精神防線!
他只覺得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座巍峨巨山,山上還插著一把直插雲霄的巨劍!那氣息之強橫,甚至比他之前感受到的石校尉還要強上幾分!
築基!絕對是築基期!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築基初期!這……這至少是築基中期甚至後期?!
一個十五六歲的築基後期?!還拎著門板一樣的巨劍?!
雲逍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徹底碾碎了!
這他娘的是哪里來的妖孽?!難道是……傳說中的天字號大佬的……私生女?!
“咳咳!”魏知似乎也被自家徒弟這“驚天動地”的登場方式搞得有點尷尬,輕咳一聲,指著雲逍介紹道,“阿璃啊,這位就是雲逍,你新來的……嗯,師弟。以後你就跟著他……啊不,是他跟著你……也不對!總之,你們兩個以後就是搭檔了!這次柳絮街那個案子,就由你們兩個負責去查!”
他又轉向雲逍,臉上露出了“語重心長”的表情︰“雲逍啊,這位是鐘琉璃,我一個……嗯……故人之女,天賦異稟,實力不凡。以後你們兩個要互相幫助,互相扶持,好好完成任務,知道嗎?”
“她……她叫鐘琉璃?”雲逍听到這個名字,心里又是一突。
鐘?難道真的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那個以軍功起家、底蘊深厚、據說與皇室關系密切的鐘家?
那她這背景……可就真的深不可測了!
“琉璃師姐好!”雲逍雖然內心瘋狂吐槽,但臉上立刻堆起了最和善、最真誠、最人畜無害的笑容,對著鐘琉璃拱手行禮,“師弟雲逍,初來乍到,修為低微,以後還請師姐多多指教!多多關照!”
姿態要低!態度要好!抱大腿!必須抱緊這條看起來又粗又壯……還自帶呆萌屬性的大腿!
鐘琉璃好奇地看著雲逍,圓溜溜的大眼楮眨了眨,似乎在努力理解“師弟”和“指教”是什麼意思。
她歪著腦袋想了半天,然後用力點點頭,用一種極其認真的語氣說道︰“哦!我知道了!師父說讓我保護你!你放心!以後誰敢欺負你,我就用這個!”
她說著,還揮了揮手里那把比她人還高的巨劍,帶起一陣凌厲的破空聲,嚇得雲逍連忙後退了好幾步。
“……保護我?”雲逍看著那寒光閃閃的巨劍,感覺自己的脖子涼颼颼的,“那個……琉璃師姐,您這劍……平時……都是這麼用的嗎?”
“對呀!”鐘琉璃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師父說,遇到壞人,或者……不听話的東西,就用劍講道理!一劍不行,就兩劍!”
雲逍︰“……”
用劍講道理?!還是用這種門板一樣的巨劍?!這道理……未免也太“物理”了吧?!
他仿佛已經預見到自己未來“帶娃查案”的悲慘生活了……
“好了好了,別在這兒杵著了!”魏知不耐煩地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把兩人往外趕,“案子要緊!趕緊出發!記住,經費有限,省著點花!遇到危險……嗯,琉璃你看著辦,盡量別把人打死了就行。雲逍你……機靈點,別被你師姐不小心誤傷了。”
說完,他再次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留下雲逍和鐘琉璃站在那片狼藉的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
“……”
大眼對小眼,倆人無言以對!
“師弟!”最終,還是鐘琉璃先開了口,她收起巨劍,跑到雲逍面前,一雙亮晶晶的大眼楮充滿了期待地看著他,“我們現在去哪里呀?是去打那個壞掉的馬嗎?還是去抓那個會亮的燈?打完了……可以去吃糖葫蘆嗎?我听說柳絮街那邊的糖葫蘆最好吃了!”
雲逍看著眼前這個上一秒還在揮舞巨劍、下一秒就變成饞嘴小蘿莉的鐘琉璃,感覺自己的頭……開始疼了。
帶娃查案……這難度系數,好像比單刷元嬰大妖還要高啊!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琉璃師姐,我們這次的任務,是去柳絮街,調查一位說書人離奇死亡的案子。至于糖葫蘆嘛……等我們查完案子,如果……如果還有命回來的話,師弟我一定請你吃個夠!”
“好耶!查案!吃糖葫蘆!”鐘琉璃立刻歡呼起來,拉著雲逍的胳膊就往外跑,“那我們快走吧!晚了糖葫蘆就賣完啦!”
雲逍被她拽得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
看著前面那個蹦蹦跳跳、仿佛不是去查案而是去郊游的背影,他感覺自己未來的日子……注定是充滿了雞飛狗跳和……數不清的槽點。
“唉……”他再次發出一聲來自咸魚靈魂深處的嘆息,“我這……到底是來查案的,還是來當保姆的啊?”
不過……有這麼一個實力強大的“保鏢”在身邊,似乎……安全感也確實提升了不少?
至少,以後遇到打不過的敵人,可以理直氣壯地喊︰“師姐!放……放阿璃!咬他!”
嗯,這麼一想,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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