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
德宗是坐著轎攆來的，不同的時轎攆的規格很明顯不是皇帝的規制，而是後宮四妃的規制。
容小小目光眯了眯，她記得福祿剛剛說過，那個叫雲兒的剛封了四妃之一。
德宗很高興，沒用忠厚攙扶，整個人直接安妮轎攆上蹦了下來，差點沒站穩，好在忠厚眼疾手快的穩住了德宗，要不然一國之君摔在地上，明日早朝的奏折必定是皇上有失禮儀。
也就是這時候，轎攆內傳來一聲驚呼。
“皇上。”
薄紗一樣的淺紅色紗綢被一只瑩潤白皙的玉手掀開，露出里面燦若銀盤的一張芙蓉面。
容小小打量了一下，這就是雲妃？
雲妃從轎攆上緩步而下，輕輕的倚在德宗身旁，扶著德宗的臂膀柔聲道“皇上，小心些，別摔壞了龍體。”
德宗不當事的回道“沒事，小小回來了，朕高興，摔上一跤又如何。”
雲妃撅著嘴，語氣里透著女子的嗔怪“怎麼能這麼說？皇上要是真因為太女殿下摔傷了，太女殿下也會于心難安的。”
容小小一挑眉，這是在給她上眼藥？
秋紋和海棠對視一眼，眉心微皺，她們走的時候還一切正常，怎麼突然間就冒出個專寵的雲妃。
容小小輕笑了一聲，瞬間將所有人的視線聚到了自己身上。
雲妃倏地轉頭看向容小小，雖還是一副嬌嬌弱弱的表情，但那眸子中的警惕卻讓容小小微微一愣。
對方認識她，而且與她有仇。
容小小幾乎立刻就下了定論，此時再看向對方攬著德宗的手臂，容小小的目光透出一絲不快。
德宗本來還打算再跟雲妃說些什麼，突然的，一股子寒意竄上脊背，德宗下意識的推開雲妃拉著他的手，向一旁退了好幾步。
等到雲妃那委屈的目光投過來時，德宗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德宗他怎麼了？
德宗剛要安慰一下雲妃，解釋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就听見“啪”的一聲，德宗立刻又往後退了幾步。
回過神在看雲妃得眼神，那已經不是委屈了，而是受傷，就好像他拋棄了對方一樣。
德宗。。。。。
他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對方能信不？
德宗尷尬的轉移開視線，這一轉移，就看到了剛剛聲音的出處。
容小小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馬鞭，正慢悠悠的拿在手里端詳著。
德宗誰給的！
德宗咽了咽唾沫，目光恢復了幾分清醒。
一旁的李富貴攏了攏衣袖，深藏功與名。
容小小看向德宗，仔細端量了一二，然後眸子越發深沉。
德宗保養得好，四十多的年紀一點看不出來，鬢發烏黑有光澤，雖說不上劍眉星目，但俊朗雅致總是有的。
眼下的德宗眼楮好像被蒙上了一層陰影，看著就透出一股子疲態。
原本合身的龍袍此刻也有些松，容小小瞅著起碼清減了兩個碼左右。
德宗的面色也有些發黃，沒有之前那種活力滿滿的感覺，反而讓人不由得擔心，對方的身體狀態。
容小小的怒火一瞬間涌至眼眸，眼底深處仿佛有火苗在燃燒，周身的氣息也變得危險起來。
容小小看了福祿四人一眼，這豈止是照顧不力，說是玩忽職守都沒人調理。
她走之前，她爹一雙眼楮亮的跟星星似的，怎麼折騰都磨不掉那分活力，就像春日里最亮眼的那抹綠色，渾身上下都透著生命力。
結果呢，她才走多久，她爹就變成了焉巴的小白菜，沒精打采的不說，連身形都瘦了一寸有余。
福祿四人自知失職，連忙跪在地上請求原諒。
容小小冷著嗓子“一人十鞭，去慎刑司自己領罰，告訴平安，不許留手。”
“是。”
福祿四人應了一聲，沒有辯駁的意思。
德宗眼中猶疑一閃而過，想要說點什麼，頭突然開始一陣陣發疼。
雲妃快步上前，再次攬住德宗的臂膀，小聲嬌呼“皇上。”
鼻尖傳來雲妃身上淡淡的葡萄味，德宗頭疼的腦子終于舒服了些。
“朕沒事。”
德宗擺擺手，示意自己無恙。
一只手從另一邊伸過來，拉住德宗另一只胳膊，一個用力，德宗就不由自主的順著力道被扯了過去。
德宗……
這力道，一看就知道是他閨女。
果然，容小小將德宗拉至身後，看向雲妃的目光毫不掩飾的厭惡。
水果本應該清新的香氣不知為何，讓容小小聞出了一種黏膩的感覺來。
容小小皺著眉“你哪位？”
雲妃霎時間握緊了掌心，低垂下的眸子里都是怨恨。
德宗下意識開口“小小。她是……”
“問你了麼！”
容小小一句話，成功將德宗的瓜堵了回去。
德宗繃緊了神經，小步小步的挪到福祿等人面前，小聲問道“小小突然生氣了？”
福祿等人看著德宗茫然無知的眼神，心下嘆了口氣。
能讓太女殿下動怒的人就那幾位，偏偏這其中還有一位不自知的。
福祿輕手輕腳的將德宗拉到身旁，小聲道“皇上，眼下還是安靜的好。”
德宗有道理！
容小小看著對面的人低垂著頭不說話，語氣更加不耐“啞巴了？不知道回話？”
雲妃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咬了下唇一下，才緩緩抬起頭，一張泫然欲泣的臉頓時露了出來。
“回，回殿下得話，臣妾是剛受冊封的雲妃，幸得皇上寵幸，殿下喚臣妾雲兒就好，皇上也是這麼叫的。”
容小小這下徹底確定了，對方不僅和自己有仇，還得是深仇那種。
介個紹也不忘惡心她，容小小冷笑，手中的鞭子毫無預警的揮了出去，鞭尾直直朝著雲妃的臉蛋而去。
雲妃驚恐的尖叫一聲，下意識用雙手護住自己的臉，手背則被狠狠的抽了一鞭，鮮血立時涌了。
雲妃痛的尖叫不已，顫抖著將手背翻了過來。
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劃開柔軟白皙的手背，鮮紅色彰顯著自己的威嚴。
雲飛二話沒說，直接暈了過去。
看那倒地的聲響，估摸著一點水分也沒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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