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小的心思百轉,結合現在所知的情報,開始閉上眼楮推斷。
永福錢莊是景元開國時期建立的,當時規模並不大,甚至平淡無奇。
這意味著一開始的永福錢莊不一定有皇家背景,最起碼景元的開國皇帝是無所謂的。
要不然皇家背景的錢莊,哪怕為了利益最大化也應該昭告天下。
所以一開始永福錢莊的創始人是誰就有的思考了。
容小小眼皮下的眼楮轉了轉,手指依舊緩慢而堅定的輕磕桌面。
永富錢莊應該就是光明會籌辦的,只是景元新朝初立,前朝舊人在當時正是被大規模清查的時候,所以永福錢莊在那時才不敢有什麼大動作,只能小心翼翼的發展自己。
事情的轉機應該在景元第二任皇帝景豐帝那里。
永福錢莊在當時很可能是跟皇室宗親聯系上了,有了交際,所以在當時景豐帝才會大肆支持永福錢莊的擴建。
永福錢莊在那時應該易過主,否則現在的情況說不過去。
容小小看過史書,史書上對景豐帝的描述雖然隱晦,但還是能看出一點景豐帝的性格。
簡單的說,景豐帝是個耳根子發軟的性子。
景元的開國皇帝是個性子粗莽的,向來信奉不服就干的原則,再加上其識字不多,主打就是一個快準狠的解決方案。
有人犯事,殺!
有人貪污,殺!
有人起義,殺!
似乎除了殺人沒有別的解決方法。
當時景元本就是新朝初立,百姓們的歸屬感還沒有那麼強,再加上有心人士的煽動,景元開國皇帝的名聲並不好。
一意孤行,嗜殺成性!
八個字就是史書記載景元開國皇帝的一切。
到了要死的時候,這位皇帝想的也是要讓當時所有牢獄里的犯人給他陪葬。
景豐帝的登基其實是一種妥協,景豐帝原本並不是景元開國皇帝所選定的繼承人,而是被景元文武推舉出來的繼承者。
景元開國皇帝選定的繼承人和他簡直是一脈相承,肅殺之意一點也不少。
所以朝臣們干脆進宮,用沉默的姿態對著彌留之際的景元開國皇帝,展示了他們抗議的態度。
也不知那一刻景元開國皇帝想到了什麼,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終究還是舍棄了原定的繼承人,由當時的二皇子繼承了大位,也就是第二任皇帝景豐帝。
景豐帝上位以後,文臣武將們的好日子終于來了。
他們很快發現,景豐帝是個好說話的,于是在當時的景元朝堂,文臣武將的權柄被逐漸的擴大。
不過好在景元開國皇帝的威壓在那時還沒有全部散去,景元的文武百官也不敢太過張揚。
到了景豐帝時代的中後期,永福錢莊突然就像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了頭。
短短時間內,遍布景元境內各地,而這其中就有景豐帝的推波助瀾。
景豐帝在位期間並沒有多久,史書記載,景豐帝在位一十三年,在位期間,景元朝平順無波,其大力推行永福錢莊,促進金銀等財寶內的統一衡量進度,其功為深。
用大白話的表述就是,景豐帝在位期間景元王朝風調雨順,沒有什麼大的坎坷。
唯一能稱的上業績的便是景豐帝大力推行永福錢莊,倡導百姓資產統一,解決不同金屬貨幣的兌換需求,通過評定金銀成色、重量及制定兌換比率,緩解因私鑄泛濫或地域差異導致的貨幣混亂,功勞不小。
對此容小小表示贊同,但再結合景豐帝的性子來看,這件事就存在著可疑之處。
景元的開國皇帝算是半個文盲,他的兒子還能是個深謀遠慮的?
就這麼說吧,景元的開國皇帝是土匪起家的,前面四個兒子都是他以前打家劫舍的時候搶來的女人生的。
甚至景元開國皇帝起事也都是因為他看上了當時一個城主的女兒,為了得到美人,干脆振臂一呼造了反,攻了城,搶了人。
這樣的人物,在古代看來算是梟雄,但在容小小這就是色膽包天。
只是他運道好,成了事,所以史書上對他的記載有所美化。
即便如此,景元開國皇帝的風評也沒美化多少,那八個字就是史官對他的嘲諷。
景豐帝並不是一開始的繼承人,他性格應該和景元開國皇帝正相反,這才是當時的朝臣們推舉他為皇帝的原因。
畢竟皇帝有一個嗜殺的就夠了,接下來的朝臣自然希望是個好講話的。
但一個好講話的人怎麼可能將錢莊一事推廣的那麼順利,這過程中不可能沒有人持不同意見。
耳根子軟的人是什麼樣,容小小是知道的,一件事翻來覆去的改變主意對這類人來說不算什麼。
可看看史書,絲毫沒有這方面的記載。
這種情況只有兩個可能。
第一,景豐帝難得的硬氣了一回,堅持己見。
這種情況不是沒有,只是可能性太低。
第二,有人和景豐帝合作,事情他去辦,景豐帝只要保持默認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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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永福錢莊雖然掛靠皇室,但又不是景豐帝的財產,朝臣就算想要反對,景豐帝也完全可以以他不是背後之人為由推脫。
這個人得是景豐帝的親近之人,在他意志沒有那麼堅定的時候可以說動他。
雖然德宗告訴容小小永福錢莊的背後之人是恭親王,但容小小總覺得不對。
哪怕她沒有身處景豐帝的時代,卻還是直覺發動,告訴她這里面肯定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容小小蹙起眉頭,手指敲擊桌面的速度開始加快。
到底是哪里不對?
手指在桌面上不斷的敲擊,幾乎化為殘影,突然容小小停下動作,手指“噗”的一聲,直接插透了桌板。
恭親王!
容小小身子一正,姿勢也從慵懶變成端坐。
容小小打開車廂內其中一個箱子,箱子里密密麻麻擺放著書籍,最上面的就是景元開國後所記載的史書。
容小小拿出最上面的一本,仔仔細細的重新閱讀。
永瑞七年,容齊率叛軍三十萬攻進國都城,永瑞亡。
容齊改國號為景,史稱景元元朝,自封景元太祖,登基為帝,景元朝開國。
永瑞是前朝國號,容齊就是景元的開國皇帝。
容小小一目十行,接著往下看。
景元太祖嗜殺,對前朝皇室大肆屠殺,不過文武百官勸解,一意孤行。
前朝皇室主支七十九人,旁支二百一十一人,盡皆誅殺。
服侍之人女子行黥刑,充浣衣坊與教坊司。
男子行宮刑,充入御馬監和花鳥坊。
容小小眉頭皺緊,既然全部誅殺,那現在又哪來的前朝余孽。
以史官嚴謹的作風,若是沒有殺干淨,不可能用盡皆誅殺四個字。
至于什麼流落民間的私生子,容小小可以負責任的說,別讓電視劇騙了。
給皇帝侍寢那都是有記載的,就算是皇帝無意間寵幸了一個小宮女,那也是記錄在案的。
至于寵幸完後又剛好放出宮,別逗了,每個被放出宮的宮女都是經過嚴格檢查的,只要有一點不對別說出宮,命基本就交代在那了。
至于旁支血脈,呵呵,誰認它。
所以,光明會背後之人不可能是前朝皇室中人,是冒充的?還是壓根就沒有這回事,只是有人故意這麼說,轉移注意力?
容小小的思緒翻滾,定了定神,容小小繼續看下去,在翻完第七本史書後,容小小終于在第八本史書中看到了一絲線索。
景元太宗病重,于病榻前廢容幟雁太子之位,改封靖江王,以靖江府所在延州為封地,待太宗逝世後無需守靈,即刻趕往封地。
封二皇子容幟策為太子,即刻即位,一切從簡。
容小小目光在容幟雁,靖江府,延州幾個字眼中來回打量,有種終于抓住了什麼的感覺。
容小小繼續往下看,這本書並沒有過多交待靖江王容幟雁的情況,只有一句太宗薨,靖江王次日啟程離國都,國君悲之。
容小小將桌子換了個方向,手指繼續敲擊桌面,整個人再次陷入沉思。
國君悲之。
這里的國君應該指的是景豐帝。
悲之?
景豐帝和靖江王的關系很好?
容小小一遍遍打腦海里過剛剛翻過的內容,沒從文字中間找到有關這方面的描述。
容小小急躁的敲擊桌面,又是“噗”的一聲。
容小小︰。。。。。
煩人!
容小小嘆口氣,將桌子推到一邊,隨後手掌托著下巴,手指輕敲臉頰。
不是她看不起恭親王,實在是恭親王這條線索太過生拉硬拽。
第一,景豐帝就算再怎麼耳根子軟,財政這種大事也不可能隨意交托他人。
恭親王說的好听是皇室宗親,但實際上最早的恭親王不過是容齊打家劫舍時拜的把子兄弟而已。
只是到了後來,容氏後人越來越多,而原本的恭親王血脈卻斷絕,當時的容氏皇帝干脆就將自己的兒子給過繼了過去,這才使得恭親王一脈得以傳承。
瑾親王和禮親王也同是如此,至于這其中有沒有什麼別的因素,誰知道呢。
可是在景豐帝那一代,恭親王可是實實在在的“外人”。
景元太祖可能會顧念結拜之情,景豐帝可未必。
所以,景豐帝如何會將永福錢莊交給恭親王打理?還大力支持。
除非,這其中有什麼因素讓景豐帝非恭親王不可,或者……
有什麼人替恭親王做了擔保。
那這個人必須是景豐帝親近且極為信任之人!
容小小在靖江王三個字上細思。
史書上曾記載靖江王容幟雁肖父,行事作風與景元太祖一模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樣的人,真的會一言不發,乖乖听命離開國都嗎?
容小小不相信。
一個一直被視為繼承人的人,突然在要登基的前一天被廢,是個人都不會毫無波動。
性子激烈的當堂造反都有可能。
所以靖江王的沉默在那時就顯得分外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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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想什麼?
或者他在打算什麼?
容小小突然從箱子里拿出景元地圖,這是容小小讓人做的,耗時三年才得了一張,數十人齊心協力才完成了這張景元全圖。
容小小的目光落在延州上。
延州是景元西邊的州府,整體說不上好,但也說不上差。
延州和涼州的大致地貌差不多,但經濟發展卻比涼州差得遠。
延州的稅收也是景元最低的州府之一,時常還會因各種原因向上奏請,減免賦稅。
在此之前,容小小從來沒覺得延州有什麼問題,但此刻,容小小卻覺得延州問題大了去了。
凡事經不起推敲,延州更是。
一樣的地貌,涼州是景元富庶之地,延州怎麼就變成貧困地區了。
想到那批下落不明的銀兩,容小小眼底閃過什麼。
永福錢莊時不時會開出大額票根,發放給某些商戶。
而這些商戶基本上會在票根開出兩個月之內將銀兩取出,然後這批銀兩最多一個半月就會消失不見。
延州自景豐帝時期開始,每隔三月會送一批延州特產入國都,同月離開必會帶著皇帝大批賞賜離國都。
大額票根——取出金銀——一個半月消失——送特產入國都——帶著賞賜離開。
容小小閉上眼楮,一個個看不見的訊息被分文別的放好,最後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靖江王。
好得很。
容小小敲了敲馬車車壁,窗外立刻傳來輕微的動靜。
“帶人去延州,仔細探查延州近百年內下落不明的百姓有多少,還有附近的州縣都探查一遍,把名單整理好交上來。”
“還有,查一下延州附近可有什麼地方是禁止進入的,禁止進入的原因也查清楚。”
“延州內部可有礦場之內,若有,儲量多少,若沒有,就去延州四周探查,因離得不遠才對。”
“多帶些人,速度要快。”
之所以是百年,是容小小根據國都所的情報來判定的。
明明前幾任皇帝在位期間只有幾起對不上贓款的案件,但到了景泰帝,卻有三十多起,說明在那個時間開始,幕後之人擁有需要大筆金銀開銷的項目。
現在想想,雲廣 天天都在國都城內,哪來的地方可以養兵。
怕不是有人在背後幫了一把。
還有什麼比養兵更費錢的呢,剛辦過一場軍事演練的容小小深有體會。
馬車外的人應了一聲,見主子沒有別的吩咐,便快速離開。
容小小手指緩緩的在延州的邊界線上劃過,無論什麼人,越界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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