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都社區的祖巫樞紐廣場,此刻飄著層淡金的霧。霧是蒼龍的本源氣息——三天前淨化光束消散後,蒼龍就一直盤在樞紐頂端的圖騰柱上,龍鱗上的金紅紋路比往常亮三倍,連呼吸都帶著細碎的光屑,像隨時會散開。
林冷軒站在柱下,掌心的共生核心晶核泛著暖光。晶核里阿黃的虛影還在沉睡,卻隱約能感受到蒼龍的氣息在靠近——不是敵意,是告別。他抬頭望著蒼龍巨大的龍首,聲音發沉“一定要這樣?”
蒼龍緩緩低頭,龍瞳里映著廣場上忙碌的人影老王正給羈絆樹澆水,項圈上的光粒跟著晃;李嬸的三花貓用冰葉幫鄰居修籬笆,冰葉上沾著金粉;騎士長帶著小冰焰在檢查祖巫護盾的裂痕,小冰焰的熊爪還裹著繃帶——這些都是共生文明新生的模樣,也是它要守護的東西。
“混沌歸一雖淨化了大部分墮天獸,但西陸廢墟還有‘核化墮天獸’。”蒼龍的聲音透過本源波動傳來,帶著古老的震顫,“那些是蕭戰殘部用混沌核晶改造的,普通淨化殺不死,只有用完整的祖巫本源才能徹底消弭。”它龍爪輕輕踫了踫圖騰柱,柱身彈出段影像西陸廢墟的地下,十幾頭墮天獸被黑紋纏成繭,繭里泛著紫黑的光,核心嵌著顆跳動的黑晶——那是核爆裝置,一旦引爆,半個大陸都會被混沌污染。
林冷軒的拳頭攥得發白。他知道蒼龍說的是實話。之前淨化光束篩選時,西陸廢墟的信號被屏蔽了,蕭戰殘部藏在那里,用墮天獸當“活體炸彈”,就等共生體系剛穩定時發難。
“你的本源是祖巫時代留到現在的‘根’。”葉輕雪站在林冷軒身側,太虛劍斜倚在臂彎,劍脊映著蒼龍的龍鱗,“獻祭了,你會……”
“會化作本源流,融入共生核心。”蒼龍打斷她,龍瞳里閃過溫柔的光,“就像阿黃那樣,換種方式活著。”它頓了頓,龍尾輕輕掃過樞紐的本源池,池里的金紅液體突然沸騰,“林冷軒,你需要完整的祖巫本源才能讓混沌歸一達到‘全域淨化’,我獻祭後,本源會流入你的晶核,到時候……”
“我去西陸。”林冷軒立刻接話,掌心的晶核亮得發燙。
蒼龍點了點頭,龍首突然抬向天空。它深吸一口氣,金紅的本源流從龍鱗下涌出,像潮水似的裹住圖騰柱。柱身的十二祖巫紋路同時亮起,與蒼龍的本源共鳴,廣場上的羈絆樹突然劇烈震顫,樹葉全轉向蒼龍的方向,像是在行禮。
“老王,照顧好阿黃的晶核。”蒼龍的聲音突然傳遍廣場。老王愣了愣,猛地看向樞紐頂端,手里的水壺“ 當”掉在地上,項圈上的光粒炸開“蒼龍大人!你不能……”
蒼龍沒再回應。它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金紅的本源流順著圖騰柱往下淌,像場溫暖的雨。林冷軒抬手接住一縷本源流,流進掌心的晶核,晶核突然發出震耳的嗡鳴,混沌歸一的氣息瞬間擴散,連西陸廢墟的方向都傳來墮天獸的嘶吼——它們感受到了威脅。
“獻祭開始了!”幽冥聖龍的因果鏈突然從地底鑽出,鏈端纏上蒼龍的本源流,“快引導本源入晶核!別讓它散了!”
林冷軒立刻運轉混沌歸一,掌心的晶核升空,對著蒼龍的方向發出吸力。金紅的本源流像被牽引的河流,瘋狂涌入晶核,晶核的光芒從暖金變成熾白,連空氣里都飄著祖巫時代的氣息——那是十二祖巫共同的意志,此刻通過蒼龍的獻祭,終于完整了。
蒼龍的身體越來越透明,最後只剩顆龍眼大的本源珠懸在半空。珠子里映著祖巫時代的景象十二祖巫並肩站在混沌邊緣,蒼龍盤在他們身後,尾巴掃過新生的文明火種。珠子輕輕晃了晃,突然化作道流光,撞進林冷軒的晶核里。
【系統提示完整祖巫本源融合成功!混沌歸一升級為“全域淨化”!】
林冷軒的身體突然被金紅光籠罩,眉心的秩序印記與晶核共鳴,視線瞬間穿透空間,看到了西陸廢墟地下的景象蕭戰殘部正圍著墮天獸繭獰笑,為首的是個獨眼男人,手里舉著引爆器,臉上有道猙獰的疤——是之前黑市被抄時漏網的墮落祭司。
“動手!”獨眼祭司嘶吼著按下引爆器。墮天獸繭突然炸開,紫黑的光沖天而起,十幾頭核化墮天獸破繭而出,身體上的黑紋瘋狂扭動,每走一步,地面就崩裂出黑紋溝,嘴里噴出帶著輻射的黑息。
“晚了!”林冷軒的聲音透過混沌歸一傳遍西陸廢墟。他抬手對著虛空按去,掌心的晶核射出道金紅光柱,光柱瞬間籠罩整個西陸,像把巨大的傘。
核化墮天獸接觸到光柱,發出淒厲的嘶吼。身上的黑紋開始剝落,紫黑的核晶在光柱里融化,連帶著墮天獸的身體都化作金紅的光粒——不是湮滅,是淨化。那些光粒飄向天空,融入共生核心的網絡,成了最純淨的本源。
獨眼祭司看著墮天獸一個個消失,眼楮瞪得像銅鈴“不可能!混沌核晶怎麼會被淨化!”他突然從懷里掏出顆更大的黑晶,往地上一砸,“那就同歸于盡!這是觀察者母艦的核心碎片!引爆了能炸穿共生護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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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晶落地的瞬間,突然炸開銀灰的光,光里裹著觀察者的星圖紋路——真的是母艦核心碎片!碎片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連林冷軒的全域淨化光柱都被震得晃動。
“攔住他!”林冷軒嘶吼著催動晶核,光柱試圖壓制黑晶,卻被碎片的時空力彈開——觀察者科技的防御,混沌歸一暫時破不了。
就在這時,一道銀灰流光突然從龍都方向射來,快得像閃電!
是葉輕雪。
她騎著太虛劍沖破雲層,劍脊的時空紋亮得灼人。看到地上的黑晶碎片,她沒絲毫猶豫,翻身御劍俯沖,太虛劍在半空劃出道銀灰的弧,弧光里裹著十二祖巫的虛影——是她將蒼龍殘留的本源注入了劍里。
“斬!”
太虛劍撞上黑晶碎片的瞬間,銀灰弧光炸開,十二祖巫虛影同時低吼,劍脊的時空紋與碎片的星圖紋踫撞,發出“滋滋”的響。碎片的銀灰光開始收縮,竟被劍刃硬生生切開一道縫!
獨眼祭司剛想撲過去護碎片,就被劍風掀飛,撞在岩壁上昏死過去。
葉輕雪落在碎片旁,單手按劍,另一只手結印“以太虛為名,封!”劍脊的光流順著碎片的裂縫涌入,將紫黑的核爆能量一點點往外逼。碎片的震動越來越弱,最後徹底黯淡,銀灰的光變成金紅——被祖巫本源淨化了。
林冷軒的全域淨化光柱這時掃過西陸廢墟,剩下的蕭戰殘部被光柱籠罩,身上的黑紋瞬間消散,癱在地上失去意識。地下的核爆裝置在光柱里融成鐵水,再沒威脅。
一切塵埃落定。
林冷軒收回晶核,落在西陸廢墟的地面。葉輕雪提著淨化後的母艦碎片走過來,碎片在她掌心泛著金紅的光“蒼龍……”
林冷軒握緊晶核,里面蒼龍的氣息與阿黃的虛影靠在了一起,像在互相取暖。他抬頭望向龍都的方向,羈絆樹的位置飄著道金紅的煙,煙里隱約能看到蒼龍的龍影在盤旋——它真的換種方式活著了。
廣場上,老王抱著項圈哭了。三花貓用冰葉給項圈上的光粒蓋了層“小被子”,小冰焰趴在旁邊,用熊爪輕輕護著,生怕光粒散了。騎士長站在遠處,對著西陸的方向敬了個禮——他知道,又有一位伙伴用犧牲換來了新生。
林冷軒和葉輕雪帶著淨化後的碎片返回龍都時,夕陽正落在羈絆樹上。樹頂的共生果突然炸開,金紅的光粒飄向天空,化作顆顆星辰——那是蒼龍的本源在與阿黃的光粒交融,在星穹上織成道“羈絆帶”,像條溫暖的圍巾,繞著新生的地球。
“它沒走。”葉輕雪輕聲說,太虛劍劍脊映著羈絆帶的光。
林冷軒點頭,掌心的晶核突然彈出道金紅光流,落在老王的項圈上。項圈上的光粒瞬間炸開,阿黃的虛影和蒼龍的龍影同時出現,在半空蹭了蹭,然後化作光屑,融入羈絆樹——樹突然抽出新枝,開出朵金紅的花,花瓣上既有阿黃的火苗紋,又有蒼龍的龍鱗紋。
老王伸手接住片飄落的花瓣,花瓣暖得像塊小烙鐵。他突然笑了,眼淚卻還在掉“你們倆啊……就不能好好歇著。”
林冷軒看著那朵花,突然明白蒼龍和阿黃的犧牲不是結束。它們化作了共生文明的“養分”,讓羈絆樹長得更壯,讓新生的路更穩。
只是當晚,龍都社區的每個人都做了個相似的夢夢里阿黃追著蒼龍的尾巴跑,蒼龍的龍鱗掉下來,變成顆顆光粒,落在羈絆樹的枝葉上,暖得像永遠不會落山的太陽。
而西陸廢墟的地下,被淨化的核晶碎片埋在土里,悄悄長出根嫩芽——那是新的希望,也是未來的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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