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巫秘境的“歸一陣眼”，此刻像被投入滾油的冰水，炸開了天。
原本懸浮在陣眼中央的十二祖巫圖騰柱，此刻正被一團黑紅的霧裹著劇烈震顫。柱身的金紅紋路黯淡到幾乎看不見，反倒是霧里鑽出的黑紋，像有生命的蛇，順著柱體往上爬，每爬過一寸，圖騰柱就發出一聲哀鳴——那是十二祖巫殘留的意志在抵抗，卻節節敗退。
霧的中心，懸著顆拳頭大的“眼”。眼白是死寂的灰黑，瞳孔是旋轉的紫黑漩渦，漩渦里不斷涌出混沌陰影的本源，所過之處，秘境的地面崩裂出深不見底的溝，空氣里的本源流被絞成碎末，連空間都泛起褶皺，像被揉皺的紙——這就是“混沌之眼”的終極形態，混沌陰影母體意志的具象化，也是它撕裂多元宇宙壁壘的“先鋒刃”。
“吼——”混沌之眼突然睜開，瞳孔里射出兩道紫黑光柱，直刺陣眼邊緣的林冷軒。光柱所過之處，虛空直接湮滅，連燭龍布下的時間流屏障都被灼出兩道焦痕。
林冷軒側身避開，左臂還是被光柱擦到，衣袖瞬間化為飛灰，胳膊上留下道黑紋灼燒的傷口，黑紋正往皮肉里鑽，帶著刺骨的寒意。“不能讓它靠近歸一陣！”他嘶吼著後退，眉心的秩序印記亮得發白——歸一陣是融合十二祖巫精血的唯一載體，陣破了，就再沒機會解鎖“混沌歸一”。
身後，混沌龍皇的虛影正用青灰龍息勉強擋著另一道光柱。龍息撞上光柱，發出“滋滋”的響，像冰投入沸油，青灰的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它比預估的強三成！”龍皇的九首同時低吼，龍鱗上已出現細密的裂痕，“母體意志把亞空間的本源全灌進這只眼了，它要靠歸一陣的祖巫本源，徹底打開多元宇宙的‘混沌通道’！”
幽冥聖龍的因果鏈纏在林冷軒手腕上，鏈端繃得筆直，正拼命拉扯著纏向林冷軒傷口的黑紋。鏈上的銀灰光流忽明忽暗，每扯掉一縷黑紋，鏈端就灼出個小窟窿——因果律在被混沌本源污染，再拖下去，連聖龍都要被拖入陰影。
遠處的陣眼邊緣，老王抱著阿黃趴在塊斷裂的圖騰柱碎片後，牙齒咬得咯咯響。阿黃的金紅火苗縮成了豆大，卻還在拼命往林冷軒的方向噴——火苗剛離開阿黃的尾巴，就被混沌之眼散出的黑風絞碎，連靠近都做不到。“小林撐不住了！”老王紅著眼吼，懷里的阿黃突然掙脫他，往陣眼沖去，卻被黑風掀翻，在地上滾出老遠，爪子都磨出了血。
李嬸和三花貓躲在騎士長身後，貓的冰葉剛凝出來就化了，李嬸死死捂住貓的嘴，怕它發出聲音引來混沌之眼的注意。騎士長舉著冰焰盾，盾上的冰焰正被黑紋啃噬，盾沿已缺了大半，他身後的暴雪用身體擋著幾個瑟瑟發抖的小戰熊，熊爪拍著地面，想凝冰牆，冰剛結出來就成了黑灰。
南瞻部洲的靈猴首領倒掛在世界樹僅剩的斷枝上，小靈猴們用藤蔓織成網，想接住不斷墜落的碎石，藤蔓卻在接觸黑風的瞬間枯萎。綠森星域的藤蔓女王用根須吊著靈猴首領，根須上的綠光越來越淡，聲音發顫“世界樹快撐不住了！它的本源在被混沌之眼吸走！”
混沌之眼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掙扎，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嘯。黑紅的霧猛地膨脹，瞬間籠罩了半個秘境，紫黑的瞳孔里映出歸一陣的輪廓，漩渦轉得更快，連十二祖巫圖騰柱都開始往霧里沉——它要徹底吞噬圖騰柱，奪走祖巫本源！
“就是現在！”林冷軒突然嘶吼一聲，從懷里掏出個十二面的玉盒。玉盒打開，里面躺著十二滴金紅的精血，每一滴都泛著不同的祖巫印記燭九陰的時間紋、帝江的空間紋、句芒的生命紋……這是他從秘境各處收集的十二祖巫精血，本想等準備萬全再融合，現在已沒了退路。
他猛地將精血往歸一陣的陣眼拋去，同時縱身躍起，撲向圖騰柱“十二祖巫，借你們本源一用！”
精血在空中炸開，化作十二道金紅流光，分別撞向十二根圖騰柱。原本黯淡的柱身突然亮起，被黑紋覆蓋的地方迸出金紅的火花，黑紋滋滋後退——祖巫的意志被精血喚醒，開始反擊！
但混沌之眼怎會讓他如願？紫黑的瞳孔突然收縮，霧里鑽出十二道黑紋巨蛇，直撲精血流光。巨蛇張開嘴，噴出黑紅的霧，霧撞上金紅流光，流光竟開始扭曲、黯淡，像是要被污染！
“攔住它們！”葉輕雪的太虛劍突然出鞘，劍脊的時空紋化作十二道銀灰光刃，斬向黑紋巨蛇。光刃撞上巨蛇，卻只在蛇身上留下淺淺的痕跡——太虛劍的時空之力，竟被混沌本源壓制了！
“我來！”幽冥聖龍突然松開林冷軒的手腕，因果鏈化作銀灰長鞭，鏈端纏著無數細小的光流——那是之前收集的各文明羈絆印記。長鞭抽向黑紋巨蛇，鏈端的羈絆印記撞上巨蛇，巨蛇突然發出痛苦的嘶吼，動作慢了下來羈絆印記是“秩序”的具象化，正好克制混沌的“無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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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龍皇抓住機會，九首齊噴青灰龍息，龍息這次不再是防御，而是化作九道龍形光流，順著因果鏈的軌跡，撞向黑紋巨蛇。龍息裹著羈絆印記，瞬間凍住了巨蛇的身體，銀灰的冰殼里，黑紋瘋狂扭動，卻鑽不出來！
“融合！”林冷軒終于撲到圖騰柱前，雙手按在最近的一根柱上。十二道金紅流光趁機掙脫黑紋巨蛇的阻攔，鑽進圖騰柱，柱身的金紅紋路瞬間連成網，順著林冷軒的手臂往他身上爬——
劇痛瞬間席卷了林冷軒的全身。十二祖巫的本源在他體內沖撞，時間紋讓他的血液時而沸騰時而凍結，空間紋讓他的骨骼時而拉伸時而收縮，生命紋和死亡紋在他的五髒六腑里拉鋸，像有十二把刀在同時絞他的肉。
“啊——”林冷軒疼得嘶吼，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皮膚下的血管像黑蛇似的鼓起來，臉上爬滿了交錯的祖巫紋路，看著既猙獰又悲壯。
“小林！”老王目眥欲裂，想沖過去，卻被騎士長按住。騎士長搖頭，聲音發啞“這是他自己的路，我們幫不上……只能信他。”
混沌之眼顯然沒打算給林冷軒融合的時間。黑紅的霧猛地收縮，又猛地炸開，這次噴出的不是光柱，是無數黑紋組成的“混沌箭雨”，箭雨密密麻麻，覆蓋了整個歸一陣眼，連葉輕雪和聖龍都被盯上了！
“護住他！”葉輕雪嘶吼著揮劍，太虛劍在她身前織成銀灰的光盾，箭雨撞在盾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光盾瞬間布滿裂痕。幽冥聖龍的因果鏈纏上光盾，想用羈絆印記加固，鏈端卻突然冒出黑煙——聖龍的本源快耗盡了！
就在這時，阿黃突然發出一聲震耳的吠叫。它從地上爬起來，不顧身上的傷，尾巴尖的金紅火苗突然炸開，化作一道金紅的火牆，擋在光盾前。火牆里裹著無數細小的光粒——那是龍都社區所有共生體的羈絆本源，老王、李嬸、張叔……甚至包括那些剛簽訂契約的寵物，他們的羈絆通過阿黃，匯成了這道火牆！
“還有我們！”騎士長突然舉盾，冰焰盾上炸開金藍的光，北雄冰原的戰熊們同時低吼，冰焰順著地面往火牆涌去，與金紅火牆融在一起，變成金藍紅三色的牆。
靈猴首領倒掛著嘶吼，南瞻部洲的世界樹斷枝突然抽出新的藤蔓，藤蔓纏著綠獸們的翅膀，往火牆飄去——藤蔓上的生命本源融入牆里，牆竟開始自我修復！
綠森星域的藤蔓女王、希臘神域的聖斗士、北歐的英靈戰魂……所有在場的共生體，都把自己的本源往火牆里灌。原本搖搖欲墜的牆，突然變得堅不可摧，混沌箭雨撞在牆上，連道白痕都沒留下！
混沌之眼似乎愣了一下，紫黑的瞳孔里閃過一絲困惑——它不懂，為什麼這些弱小的生命，會願意把本源給別人？
就是這一愣的功夫，林冷軒身上的祖巫紋路突然亮了。
他體內的十二祖巫本源，在劇痛中開始融合。時間紋和空間紋纏在一起，化作銀灰的時空流；生命紋和死亡紋融在一起，變成淡綠的輪回光；剩下的祖巫本源相互交織，最後凝成一團金紅的“混沌核”——不是混沌陰影的黑紅，是帶著秩序印記的金紅，像顆跳動的心髒，在林冷軒的胸口發光。
“混沌歸一……成了！”林冷軒猛地睜開眼，眼里不再是人類的瞳孔，而是十二色的祖巫輪轉紋。他抬手對著混沌之眼，胸口的混沌核突然飛出，化作一道金紅的光柱，直刺混沌之眼的紫黑瞳孔！
光柱里裹著十二祖巫的虛影，燭九陰的龍首噴吐時間流，帝江的翅膀扇動空間刃，句芒的樹葉撒下生命光……十二祖巫的力量，在“混沌歸一”的技能里融為一體，不再是單獨的力量，而是“秩序”本身！
混沌之眼發出驚恐的尖嘯，想退，卻發現自己被光柱定住了。金紅的光柱鑽進紫黑的瞳孔，瞳孔里的漩渦開始逆轉，黑紅的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露出混沌之眼的本體——一顆裹著黑紋的晶核，晶核上刻著密密麻麻的代碼，那是“觀察者”文明最初給混沌陰影設下的“限制程序”，卻被母體意志篡改了。
“該改寫代碼了！”林冷軒嘶吼著，對著混沌龍皇和幽冥聖龍揮手。
混沌龍皇的九首同時怒吼，青灰的龍息突然化作銀灰的“時空湮滅”光流，光流撞在晶核上，晶核上的代碼瞬間停滯——時間被凍結了，給了他們改寫的機會！
幽冥聖龍用盡最後一絲本源，因果鏈化作銀灰的筆，鏈端蘸著林冷軒的混沌核光，往晶核的代碼上劃去。它劃掉了被篡改的“混沌擴張”指令，寫上“秩序共生”；抹去了“吞噬本源”的條款，補上“共享平衡”；最後在代碼的末尾，刻下了無數細小的羈絆印記——那是龍都社區、北雄冰原、南瞻部洲……所有共生體的印記，用羈絆當“鎖”，再也沒人能篡改這代碼！
“因果律•終焉——成！”聖龍虛弱地低鳴一聲，因果鏈徹底黯淡下去，從半空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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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之眼的晶核突然亮起金紅的光。被改寫的代碼開始生效，晶核上的黑紋快速剝落，化作齏粉，連帶著混沌之眼的本體都開始透明、消散。最後，晶核化作一道金紅的流光，鑽進林冷軒胸口的混沌核里——它成了混沌歸一技能的“核心”，以後再無混沌陰影，只有被秩序約束的“混沌本源”，能被共生文明所用。
黑紅的霧徹底消散，祖巫秘境的天空重新露出湛藍，崩裂的地面開始自我修復，十二祖巫圖騰柱立在歸一陣眼中央，金紅的紋路亮得耀眼。
林冷軒從半空墜落，葉輕雪飛身接住他。他胸口的混沌核漸漸隱入體內，身上的祖巫紋路淡去，只剩眉心的秩序印記還亮著，人卻昏迷了過去——融合十二祖巫精血耗盡了他的本源。
幽冥聖龍的虛影虛弱地飄到他身邊，用頭蹭了蹭他的臉。混沌龍皇的九首低鳴，圍在他周圍，像在守護。
老王抱著阿黃沖過來，阿黃舔著林冷軒的手，尾巴輕輕晃著。李嬸的三花貓用冰葉敷在林冷軒胳膊的傷口上，冰葉泛著淡藍的光，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騎士長和暴雪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幕，突然笑了——笑出了眼淚。靈猴首領從斷枝上跳下來，小靈猴們用藤蔓織成擔架，小心翼翼地把林冷軒放在上面。
藤蔓女王看著重新抽出嫩芽的世界樹，輕聲說“結束了……都結束了。”
沒人說話，只有抽泣聲和寵物的低鳴。陽光透過秘境的天空灑下來，照在每個人和寵物的身上，暖得像龍都社區的春天。
不知過了多久，林冷軒的手指動了動。他緩緩睜開眼，看到的是阿黃的臉，感受到的是老王粗糙的手掌，聞到的是三花貓身上的冰葉香。
“成了？”他聲音沙啞地問。
阿黃汪汪叫了兩聲，尾巴尖的金紅火苗蹭了蹭他的臉頰。老王笑著點頭，眼淚掉在他的臉上“成了！你這小子……真成了！”
林冷軒抬起手，掌心躺著顆小小的金紅晶核——是混沌之眼留下的晶核，現在成了他和混沌歸一技能的媒介。他握緊晶核，看向遠處重新亮起的十二祖巫圖騰柱，突然明白
祖巫秘境的終章，不是結束，是開始。
混沌陰影被約束，觀察者的代碼被改寫，共生文明真正擁有了成為宇宙種族的資格。以後的路或許還長，但只要人和寵物的羈絆還在，只要十二祖巫的意志還在，就沒什麼能擋住他們。
擔架被抬起，往秘境出口走去。阿黃走在最前面，尾巴尖的火苗照亮了路；暴雪跟在後面，用冰焰融化路上的碎石；小靈猴們在藤蔓上蕩秋千，給大家唱著南瞻的歌謠。
林冷軒靠在擔架上，看著頭頂的藍天，突然笑了。眉心的秩序印記亮了亮，遠處的圖騰柱也跟著亮了——像是在回應。
祖巫秘境終章落幕，但共生文明的故事，才剛剛翻開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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