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都中心廣場上，淡金色的光幕鋪了滿地，像剛融化的蜂蜜水。光幕上飄著行字“自由契約——你和你的寵物，一起分‘本源’。”周圍擠了老老少少，懷里抱貓的、牽狗的、肩膀站著八哥的，連南瞻部洲來的靈猴都用尾巴卷著部落長老的手腕，湊在光幕邊探頭探腦。
老王抱著自家八哥，阿黃蹲在腳邊，尾巴尖的小火苗竄得老高，對著光幕汪汪叫。“別慌，”老人摸了摸小狗的頭，指著光幕上的說明，“簽了這個，咱阿黃能用混沌本源練火苗，我也能分點治老寒腿，雙贏。”旁邊一個穿夾克的小伙子急得搓手，他家邊牧正用鼻子拱光幕，尾巴搖得像小旗子——這狗昨天幫社區找著了丟失的煤氣罐，按規矩能多分點本源。
光幕突然亮了亮，彈出行新字“自願！不許逼！”字剛消失，廣場東邊就傳來驚呼。一個壯漢正把他家金毛往光幕上按，狗嚇得直哆嗦，爪子在地上刨出淺坑。就在狗爪剛踫到光幕的瞬間，一道青灰色的光從天上砸下來，“轟隆”一聲，壯漢站的地方只剩個焦黑的坑，金毛卻被淡金色的光罩護著，抖了抖毛，跑到旁邊舔阿黃的臉——這是“淨化光束”，專收拾強迫簽契約的。
“看見了吧，”老王給阿黃順了順毛，小聲說，“老蕭以前總說，強扭的瓜不甜。這契約跟處朋友似的，得你情我願。”他牽著阿黃走到光幕前，小狗試探著把爪子放上去，光幕立刻漾開圈金紅色的漣漪，順著爪子爬到老王手上，像條暖暖的小蛇。
“成了！”周圍爆發出掌聲。光幕上跳出行字“老王阿黃，羈絆值91分。宇宙種子饋贈阿黃的火苗能淨化重度污染。”話音剛落，阿黃對著旁邊一棵被污染的冬青樹噴了口小火苗，樹上的青灰色斑點“滋滋”冒煙，轉眼就變成了淡綠色。小狗得意地搖尾巴，用頭蹭了蹭老王的手背。
北熊聯邦的冰原上，戰熊騎士長正跟他的“暴雪”簽契約。戰熊用爪子拍了拍光幕，冰焰“呼”地竄起半尺高，把旁邊的雪都融成了水。光幕上彈出“暴雪騎士長，羈絆值87分。饋贈冰焰能治污染傷。”騎士長笑著摸了摸戰熊的頭，這大家伙上周為了擋污染光束，後背燎禿了一塊，現在冰焰掃過，禿毛的地方竟冒出了新毛茬。
南瞻部洲的雨林里更熱鬧。靈猴首領用尾巴卷著部落長老的手，按在臨時搭的光幕上。藤蔓“唰”地長高一截，葉片上冒出亮晶晶的水珠，滴在地上，連被污染的泥土都長出了綠芽。“吱吱！”靈猴指著光幕上的字蹦蹦跳跳，翻譯器里傳出聲音“饋贈藤蔓能結‘本源果’，吃了長力氣！”旁邊的小靈猴們立刻歡呼起來，抱著藤蔓蕩秋千，尾巴尖的果子晃得像小燈籠。
但不是所有地方都順利。自由聯盟的貧民窟里，有人拿契約當生意做。一個瘦高個舉著個鐵籠，里面關著只瑟瑟發抖的橘貓，對著圍觀的人喊“簽了它！我分你們三成本源！這貓以前抓過37只老鼠，肯定是好苗子！”
話音剛落，阿黃突然從人群里竄出來，對著鐵籠狂吠，小火苗“噗”地燒在籠子鎖上。鎖“ 噠”開了，橘貓一下子竄出來，直撲瘦高個的腿，撓得他嗷嗷叫。老王趕緊跟上，指著光幕罵“你這叫簽契約？這叫搶！沒看見上面寫著‘寵物不願意，啥都白搭’？”
正吵著，光幕突然暗了暗，彈出張地圖，全球各地都亮著小光點。北熊冰原的光點旁寫著“37對戰熊簽了，冰焰淨化污染快了三成。”南瞻部洲的光點閃了閃“170只靈猴簽了，藤蔓結了37串本源果。”龍都的光點最亮“730戶簽了，丟寵物的少了，幫人找東西的多了。”
人群里有人嘀咕“這本源夠分嗎？”話音剛落，廣場中央的本源儲存罐突然“咕嘟”冒泡，罐身的刻度往上跳了跳——剛才那個壯漢被淨化的地方，滲出些青灰色的粉末，一踫到光幕就化成了淡金色的本源，融進了罐里。“看見沒，”一個戴眼鏡的姑娘指著罐子，“壞東西沒了，好東西就多了。”
戰熊騎士長的通訊器突然響了，是北熊哨所發來的畫面一只剛簽完契約的小戰熊，正用新得的冰焰給受傷的馴鹿治傷，鹿腿上的污染斑在冰焰下慢慢消退。“獸醫說，”騎士長對著通訊器笑，“這契約不光分本源，還能讓寵物的本事更厲害。上周暴雪的冰焰只能凍住表層污染，現在能往肉里鑽三寸。”
南瞻部洲的靈猴首領也發來消息，部落里最膽小的那只小靈猴，簽完契約後，藤蔓能開出會發光的花，晚上跟著部落巡邏，再也不躲在樹洞里發抖了。“吱吱說，”翻譯器里傳出歡快的調子，“這花是‘種子’給的禮物，能嚇跑暗影里的壞東西。”
老王牽著阿黃往家走，小狗嘴里叼著片新長的冬青葉，葉子上還留著它火苗的印子。路過社區寵物醫院時，李嬸正抱著她家三花貓出來，貓腿上的繃帶拆了，傷口處結著淡金色的痂。“簽了！”李嬸笑得合不攏嘴，“這貓以前見了生人就哈氣，現在敢用爪子幫護士遞棉花球，本源沒白分！”
廣場的光幕還在亮著，越來越多的人和寵物湊過去。有只流浪的橘貓，被一個小姑娘喂了半根火腿腸，猶豫著把爪子放在了光幕上，光幕立刻給它裹了層暖光，旁邊彈出行小字“臨時契約，先分點本源治傷，找到家再補簽正式的。”橘貓舒服地眯起眼，蹭了蹭小姑娘的褲腿。
夜幕降臨時，廣場上的本源儲存罐已經滿了一半。罐口飄出的淡金色霧氣，落在寵物身上，讓阿黃的火苗更旺了些，讓戰熊的冰焰更藍了些，讓靈猴的藤蔓更綠了些。老王抬頭看天，星星比平時亮，像撒了把碎鑽——他總覺得，那是宇宙給簽了契約的大家伙和小家伙們，點的小燈籠。
“共生經濟，”老人摸了摸阿黃的頭，小狗正趴在儲存罐邊打盹，尾巴還在輕輕晃，“說白了就是搭伙過日子，你幫我，我幫你，日子才能有奔頭。”遠處傳來南瞻部洲靈猴的叫聲，混著北熊戰熊的低吼，還有龍都社區里此起彼伏的貓狗聲，湊成了支熱鬧的曲子，在夜色里飄得老遠。
光幕上的“自由契約”四個字，在月光下泛著柔光，像給這曲子加了個溫暖的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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