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十塊錢,懷著忐忑的心情,許某人在歌廳門口來回走了好幾圈。
每一次到門口,我都不敢進去。
垃圾桶里面的避孕套和衛生紙,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性暗示,是一種廣告招牌。
來來回回走了幾圈後,歌廳出來了一個大老娘們,主動搭話道︰“來,小伙子,進來坐會。”
這他媽是萬惡之源呀。
當年,許某人去光盤店租碟,那個胖老板也說——小伙子,有三級片,你看不看。
後來,去了火車站,總有大娘們搭話——小伙子,來,姨和你說個話。
大娘們突然出門說話,給我嚇一跳,我下意識想要走,大娘們很自然拉住我的胳膊道︰“進來坐會,好玩,肯定讓你滿意。”
好玩?
許某人不屑一顧,啥玩意能有王者農藥好玩?
被拖到了後門口,大娘們突然停住了,笑問︰“小伙子,你有錢嗎?”
我直接攤開手,露出了馬師傅給的十塊錢。
“來來來,進來,這玩意有啥不好意思的,這幾天來了好幾個小年輕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還沒等我反應,大娘們直接拿走了我手中的十塊錢。
此時,我大腦也一片空白。
零幾年,又是鎮子上,歌廳哪有什麼東西,就是vcd加個功放機,唱啥歌得自己裝光盤。
鎮子上的歌廳,周圍都是村子,誰好人去那唱歌啊,去那干啥,大家都心知肚明。
咱也不知道那天咋地了,還真有人在那唱歌,那首歌到現在我都記得︰“泥巴裹滿褲腿,汗水濕透衣背,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卻知道你為了誰,為了誰...你是誰為了誰...我的兄弟姐妹不流淚...”
不知道哪個大哥在歌廳里面狼嚎,唱的歌,都不如我們屯子里干白活吹喇叭那孫子唱得好。
要是誰現在給我唱這個歌,老子上去就是一句——我是你爹。
穿過走廊是胡同,過了胡同是後院,後面有個小偏房,房子是個鐵皮門。
大娘們拉開門道︰“你先進去歇一會,我給你叫丫頭去。”
我一聲沒吭,直接進屋。
屋子里很小,小到只能容得下一張鐵架子床,上面有一套被褥,房間內有一股濃烈的香味。
現在看來,那香味是劣質的香水散發出來的,對于那時候的我,那味道如淋仙露,沁人心脾,欲罷不能,撩撥心弦。
尤其是屋子里還貼著海報,外面娘們裸體抱著瓶子,壇子啥的,其尺度,相當于三級片,能看到啥,不能看到啥,你心里比我清楚。
說實話,此時心里面啥也不想,就是害怕。
諸位別不信,正常老爺們第一次和小姑娘睡覺的時候,主要的情緒都是害怕,翻譯成人話就是不敢。
不多時,鐵皮門吱嘎一聲開了。
這不僅是一道門,而是上帝給我開的窗,帶我走向光明,而那個姑娘,就是引領我的天使。
哎呀我操,天使怎麼還是爆炸頭。
下一秒,那個姑娘也愣了一下,操著四川話道︰“我日哦,小娃娃。”
我騰地一下站起來了,因為緊張,讓我手足無措,單薄的衣服難以掩蓋身體的反應,這讓我更尷尬。
沒想到我的起身,讓小姑娘一臉吃驚,甚至是崇拜,宛如見到了蟠桃的孫悟空,小姑娘磕磕巴巴道︰“我日哦,你這個,真滴哦,還是假滴哦。”
“純、純天然的。”
“來嘛,耍起 。”
話音未落,小姑娘對我動手動腳,許某人拼盡了全力掙扎。
就咱那一雙玉腿,比他媽小姑娘夾得還緊。
被扒掉褲子後,許某人的雙手死死捂住敏感部位。
奈何許某人的手太小了,不能遮嚴實。
而此刻,小姑娘也開始脫衣服。
雙手很自然交叉拉住短袖的下圍,一仰脖直接脫掉了短袖,里面是黑色花紋邊,兩側各有幾排珍珠的奶 子。
珍珠是四顆大的,六顆小的,分成了兩排,旁邊還有如魚鱗般的亮片。
因為緊張,許某人沒敢看太仔細。
小姑娘也沒給我看仔細的機會,很自然把手背到後面,解開了奶 子。
那一年,有一款生發的洗發水廣告,說頭發一下子怎麼長出來的?
對,就是那種感覺。
可那時候,我腦子里只有緊張,感覺像是要暈厥了。
這他媽也算坦誠相待了,許某人急忙道︰“姑娘且慢,我找你有事,听許某人細細道來。”
“啷個找我沒事嘛,來嘛,我們做事 。”
“不行。”
“你怕啥子嘛,第一次嘛。”
“呔,妖精,休得胡言。”
奈何小妖精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非要看許某人的法寶。
小妖精有點道行,那是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鏜棍槊棒,鞭 錘抓,拐子流星都會。
許某人也有兩下子,帶鉤兒的、帶尖兒的、帶刃兒的、帶刺兒的、帶峨眉針兒的、帶鎖鏈兒的,咱都能應對。
高興了,許某人還唱了段京劇︰“駙馬爺,近前看端詳,上寫著,秦香蓮,她三十二歲,狀告當朝,駙馬郎,欺君王,瞞皇上,悔婚男兒招東床,殺妻滅嗣良心喪,逼死韓琪在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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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登戰場,光唱戲肯定不行,咱還得吟詩︰“欲掩香幃論繾綣。先斂雙蛾愁夜短。催促少年郎,先去睡、鴛衾圖暖。須臾放了殘針線。脫羅裳、恣情無限。留取帳前燈,時時待,看伊嬌面。”
問︰本段的中心思想是什麼?
答︰時間長久,無冷卻時間。
一不留神,天就黑了。
小姑娘小臉緋紅地看著我道︰“你要走了嘛。”
我點了點頭。
“我們那有規矩,第一次要包紅包。”
我又點了點頭。
小姑娘起身拎起床尾的褲子,拿出一張嶄新的二十元遞給我。
我下意識接了,頭也沒回地走了。
暮色漸濃,我心里有些矛盾,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馬師傅。
要不先回家?
沒等我想好呢,後腦勺一聲悶響,隨後是一陣刺痛,馬師傅凶神惡煞道︰“老子等了你三個小時,你干啥了?”
我磕巴道︰“做你安排的事。”
“錢呢,錢給我,我看你花沒花。”
我拿出二十塊錢,心里說要他媽兩張十塊的好了。
馬師傅看見二十塊錢,懵了,磕巴道︰“咋回事啊?”
我也懵了,這玩意,我也沒法解釋,只能扯犢子道︰“給人家算命賺的。”
許某人就是開竅晚了,早知道這玩意能賺錢,我他媽早就衣食無憂了,還他媽能像現在這樣要飯寫小說?早他媽住在塔尖上了。
別他媽和我說現在也不晚,他媽的身體晚了,也就剩下個撒尿的功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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