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嬰兒的哭聲越來越淒厲,李薇也不敢停留,想要掙扎起身,身體卻不受控制。
突然,前面七八米的雜草堆里爬出來一個黑影,嬰兒大小,但看不清五官。
李薇害怕極了,拼了命地尖叫,不過對那個黑影一點效果也沒有。
嬰兒不緊不慢地向她爬來,一邊爬,一邊哭的更淒厲。
李薇知道這不可能是真正的嬰兒,肯定是厲鬼所化,雙腿動不了,李薇盡可能地將身體往後仰。
嬰兒孤影在距離李薇還有三四米的時候,突然停住了,李薇捂著眼楮不敢看,可透過指頭縫,她還是看清楚了嬰兒的形態,嘴里發出淒慘的哭聲,可臉上卻是一副詭異的笑臉,兩個嘴角都快咧到顴骨了。
還沒等李薇反應,嬰兒跌跌撞撞站起來了,一瘸一拐地向她走來,同時還張開雙臂,做出一副求抱抱的姿勢。
隨著嬰兒越走越近,李薇也徹底看清楚了,這個嬰兒左腿沒有腳丫子,只剩下腳踝的部分。
更詭異的是,嬰兒走到李薇身邊竟然停止了哭聲,而是貓著腰,轉動著大腦袋仔細打量李薇。
李薇一下子被嚇暈了過去,等她再有意識,身後已經有已經出現了馬車的聲音。
听到這,馬師傅長嘆了一口氣。
杜梅急忙問︰“馬師傅,咋回事呀?”
“哎,懷了鬼胎了。”
“啊?不能吧,小薇還是未出閣的大姑娘。”
“鬼魅之事,常理哪說得通。”
“啊?那咋辦呀?”
杜梅的表情越來越驚恐,馬師傅咽了一下口水道︰“能處理,就是麻煩點,我們爺倆先回去找藥,明天晚上再來。”
“啊?那小薇咋辦呀?”
“沒事,不會出事的,你們正常過日子。”
說完,馬師傅嗖的一聲拔下了李薇眉間的銀針,李薇並沒什麼反應,翻了個身繼續睡。
“我走了,你鎖個門。”
“黑燈瞎火的,天亮再走唄。”
“走了。”
走到門口,馬師傅不讓杜梅往外送了,讓她直接把門鎖上。
馬師傅並沒有往家的方向走,而是走向鎮子的方向,走到青紗帳的時候,馬師傅停住了腳步,他撿起一根略直的苞米桿,開始在雜草中撥弄。
我不知道馬師傅要干啥,只能在一旁打著手電照亮。
前前後後找了得有一刻鐘,馬師傅扒拉出一個藍條塑料袋,袋子應該有些年頭了,已經脆了,沒有任何韌性,一踫都成碎渣了。
“師父,這是啥呀?”
馬師傅沒有搭理我,直接用力往下插苞米桿,一撥一挑,一具骸骨露了出來,看起來像是嬰兒的,腿骨的部分都彎了。
我心里大驚,難不成這是找到尸身了?
馬師傅從兜里摸出了一個布袋子,用修長的手指將骸骨都撿入袋中,最後還在泥中摸了幾把,不放過任何一塊遺骸。
此時,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或者說,整個人都看傻了,說心里話,用手觸踫骸骨的事,打死我也不會做。
當然,這是我當年的想法,長大後淨他媽在死人骨頭里翻騰陪葬品了。
馬師傅用干草抹了幾把手,蹭掉淤泥後拎起了布袋子。
“師父,您不是想帶回家吧。”
“對呀,要不放哪呀,回去找個木匠做副棺材,好生安葬。”
“不對呀,墮胎嬰靈不是只害生母嗎?”
馬師傅咂吧兩下嘴,好像不知道該如何和我解釋。
他越是不說,我越是好奇,馬師傅臉憋的通紅,最後整出來兩個字——月份。
許某人有慧根,立馬就明白怎麼回事了,也怪當年的廣告,淨他媽放一些做人流的,三分鐘無痛...隨治隨走...
月份說白了就是人流和引產的區別,引產都是月份比較大的,嬰兒已經成型,大概是這個意思,不明白的自己去看廣告。
馬師傅帶著我一步一步地往家走,他手里晃動裝著骸骨的布袋子,說心里話,我沒有任何恐懼,不是因為我膽大,而是因為有馬師傅,跟著他,陰曹地府我都敢去。
當然,前提是去了能回得來。
返回村子,天已經蒙蒙亮,村口的豆腐坊熱氣騰騰。
馬師傅讓我先去弄點豆漿喝。
我們那只賣白豆腐和凍豆腐,村子里沒有喝豆漿的習慣,說是弄點豆漿,翻譯過來就是舔著個逼臉要點去。
許某人沒有面子,靠的全是馬師傅,他拎著骸骨不方便進院,這種事只能我去。
“呦,爺們,來啦?”
我點了點頭。
“豆腐還沒好呢,要多少,一會我給你送家去。”
“我買點豆漿,和師傅一宿沒睡,買點豆漿暖暖身子。”
“啥買不買的,來,隨便喝。”
說完,賣豆腐的劉老漢舀起滿滿一水舀子豆漿,囑咐道︰“燙,慢慢喝,有多是。”
說完,劉老漢擦了擦手,迎著馬師傅而去。
“老馬,進來呀,站門口干啥?”
“剛給人看完事,不方便。”
“扯淡,有啥不方便的,老哥我一個人,來個女鬼還能給我解悶,進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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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師傅把布袋子扔到門口,進院子洗了洗手,然後我倆一人一口地喝起豆漿。
“去哪了?看啥事了?”
馬師傅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劉老漢一邊干活,一邊听得樂呵的。
熱乎乎的豆腐抹點大醬那是真香,再喝上一口滾燙的豆漿,整個人神清氣爽。
“老劉呀,你那豆腐渣子給我整點。”
“行,干啥呀,喂牲口呀。”
“當藥材用。”
“要多少?”
“三五斤夠用。”
劉老漢那也是真實惠,給裝了二三十斤,那玩意還躺湯呢,沒法背著,我拎著也費勁。
一宿沒睡覺,吃飽了更困,我拎著豆腐渣子搖搖晃晃回了家。
師娘已經醒了,那可真是親媽,快步跑出來接過我手中的袋子。
“挺沉啊,讓孩子拿啥呀?”
“小伙子有勁,鍛煉鍛煉。”
師娘拍了馬師傅一巴掌。
馬師傅吩咐道︰“我把豆腐渣子曬一天,晚上得用,許多呀,你先別睡,一會把這紗布袋子給老劉頭送去。”
我翻了個白眼,一宿沒睡覺,畜生也沒這麼用的。
說句玩笑話,畜生也不喝豆漿,人家吃咖啡豆,以前饑荒年代,國外為了減少牲口的進食量,會特地給家畜喂一些咖啡豆,吃了咖啡豆的牲口,吃得少,有精神,干活還賣力氣。
咱說的是饑荒時期的應對辦法,和如今的社畜無關,請勿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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