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莊子里沒有下人伺候,所以只顧若嬌住的主屋燒了地龍,以免凍著她。
慕卿一個習武之人不懼寒冷,也用不上地龍。
但他看了眼吃飽就顯得懶懶的小姑娘。
擺擺手,讓墨書將卷宗搬到了主屋的次間,儼然是要在那里辦公的意思。
對此顧若嬌也沒覺得不妥,反倒因為知曉他是為了自己留下而心生愧疚。
見他忙碌,還親手煮了茶給他送過去。
“世子。”
她嗓音甜軟,像是怕吵著他,還刻意壓了壓嗓子。
慕卿不由耳朵癢了癢,從卷宗里抬起頭。
“勞煩表妹。”
聲音清冷客氣,目光卻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小姑娘。
那眼神,哪有半分的客氣和疏離。
也就顧若嬌沒瞧出來,見他受了她的好意,自覺已經彌補了一些。
“世子客氣。”
便見他端起茶盞,掀蓋撥了撥。
一股茶香撲鼻而來。
茶是常見的鐵觀音,算不上名貴。
其實莊里也有不少好茶,不知她為何單選了這個。
慕卿于茶也並無嗜好。
但初嗅茶香,他便覺眼前清靈。
再品一口,茶香就在口腔中蔓延,之後便是回甘。
竟是一點茶的澀意都沒有。
慕卿眼眸微亮。
見他眉目舒展,顧若嬌就知這茶他是滿意的。
小姑娘不由得意。
自覺功成身退,便懶洋洋地倚在美人榻上看書消磨時光。
打眼瞧去,只隔了一道簾子的兩人分外的和諧安寧。
一時間內室靜謐,溫馨在慢慢流淌著。
無人發現,次間本該查閱卷宗之人,此刻卻看著手邊的茶盞在發呆。
倒不知她還煮了一手好茶。
這般能藏拙,莫非是那栗鼠不成?
慕卿斂眸,指腹摩挲著盞沿。
他對她的了解還是太少。
無奈小姑娘總是不與他親近,躲他如蛇蠍。
便是對著那賀彥邦和薛孟成,都比對著他多了幾分笑容。
男人自問長的也不差,怎就這般不受她待見呢?
分明幫了她幾次,卻也不過得了她幾句好話和這一盞親手煮的茶而已。
那賀彥邦什麼都沒做,反倒得了她幾罐薄荷膏。
男人越想越氣悶。
什麼卷宗和公務,早不知被他丟到腦後何處去了。
心不靜,手里的案子自然也就看不進。
慕卿干脆丟了公務,轉而打量起怡然自得的小姑娘來。
她倒是心寬。
昨日才嚇得小臉發白,今日就已經能安然自處了。
反倒是他失了往日的平靜。
奇怪的是,他並不厭惡這種情緒。
更甚者覺得新奇。
所以慕世子心情又大好了。
心情一好,眼前的卷宗又沒那麼惹人討厭了。
他再次拾起卷宗細看。
一盞茶後,小姑娘輕手輕腳地過來給他換了新煮好的茶。
淡淡的馨香,隨著她的動作拂過鼻尖。
慕卿眼皮顫了顫,余光瞥見一雙瑩白修長的玉手抽離。
他心頭微動,倏然叫住了她“想在莊子里走走嗎?”
顧若嬌懵了一下。
以為是這位世子爺看卷宗看煩了,想出去散散心,沒做太多猶豫地點了點頭。
見兩位主子要出門,冬卉連忙取來狐裘給顧若嬌穿上。
只外頭還在下雪,門一打開,涼意撲面而來。
顧若嬌毫無防備的打了個冷顫。
就見慕卿低頭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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