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看點什麼？”店員的聲音透著一股漫不經心，眼神上下打量著陸秋這一身不超過兩百塊的地攤貨，嘴角不自覺地撇了撇。
“方便面、罐頭、壓縮餅干，這些……”陸秋指了指幾個品類，“每樣先來……五百箱吧。”
雖然陸秋的系統空間放不下這麼多東西，但他可以找倉庫存放，也省得以後再浪費時間買了，況且這些東西保質期也還算長。
陸秋之前就確定過，兩邊時間完全不影響，哪怕是回來了，也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罷了。
店員玩手機的動作一頓，像是沒听清似的，掏了掏耳朵，把煙頭吐在地上碾滅，這才慢悠悠地站直身體，帶著幾分嘲弄的意味。
“哥們兒，你開玩笑呢？我們這兒是搞批發的，五百箱？你知道佔多大地方，多少錢嗎？看你這樣子，是來找茬的還是來逗樂的？”
他上下打量著陸秋，眼神里的鄙夷幾乎不加掩飾。
“我們這兒不支持零售，你要買個一兩箱自己吃，出門左轉超市多的是，別在這兒耽誤我們做生意。”
陸秋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對于這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他見得多了，尤其是在末世，為了生存，人性中的惡會被無限放大。
他懶得和這種小角色廢話，聲音冷了幾分︰“把你們管事的叫出來。這單子，你做不了主。”
“喲呵？”那店員被氣笑了，雙手抱胸，斜睨著陸秋，神色更加不屑。
“還管事的？就你這窮酸樣，還想見我們老板？我告訴你，我們老板忙得很，沒空搭理你這種……”
他似乎覺得還不夠解氣，朝著門口的方向努努嘴︰“趕緊滾蛋！不然我可叫保安了！到時候把你當小偷打出去，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陸秋的眼神驟然變得冰冷。
那是一種經歷過無數次生死搏殺，從尸山血海中淬煉出的眼神，平靜、漠然，卻又帶著令人靈魂顫栗的森寒殺意。
雖然他刻意收斂，但長期在末日環境中形成的煞氣，還是不由自主地逸散出了一絲。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個店員，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皮囊，直視著他那卑微而驚恐的靈魂。
“我……再說一遍，”陸秋的聲音不高，卻像寒冬臘月里的冰錐，一字一句敲在店員的心上。
“去叫管事的來。否則……後果自負。”
那年輕店員被陸秋那雙不含絲毫情感的眸子盯得渾身發毛，仿佛被什麼洪荒猛獸鎖定，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沖腦門。
陸秋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錘，砸得他心髒砰砰亂跳，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的工裝。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多說一個“不”字，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男人，會用某種他無法想象的方式讓他“後果自負”。
“我……我這就去！我這就去叫王經理！”
店員連滾帶爬，聲音都帶著顫抖，哪里還有半分先前的囂張，一溜煙似的沖向倉庫深處掛著“經理室”牌子的小門。
片刻之後，一個挺著啤酒肚，梳著油光 亮大背頭的中年男人跟著那店員走了出來。
男人約莫四十來歲，穿著一件看不出牌子但熨燙妥帖的白襯衫，手腕上戴著塊明晃晃的金表，正一臉不耐煩地听著店員在他耳邊低聲解釋著什麼。
“什麼大客戶？就他？”
王經理隔著老遠就看見了站在貨架間的陸秋，上下打量一番，見陸秋一身廉價休閑裝，頓時眉頭緊鎖，臉色沉了下來。
他一把推開還在喋喋不休的店員，言語間帶著幾分火氣，“小劉！你他媽的是不是眼楮瞎了？這種人也值得你把我叫出來？耽誤老子談生意！”
這年頭，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店里消遣人了？
王經理心里窩火，覺得這小劉是越來越不會看人下菜碟了。
陸秋對這種目光早已習慣，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嗤笑，帶著幾分戲謔。
王經理見陸秋這副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以為陸秋在嘲笑他，聲音拔高了幾度，帶著一股子批發市場老板特有的粗獷。
“小子，你要買什麼？痛快點！別在這兒磨磨蹭蹭的，老子時間寶貴！”
陸秋也不與他爭辯，從口袋里摸出一張折疊的紙條，隨手遞了過去。
“這是清單。”
王經理狐疑地瞥了陸秋一眼，一把抓過紙條，不耐煩地展開。
“我倒要看看你能買……”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眼楮死死盯在紙條上，臉上的表情從不屑、疑惑，迅速轉變為震驚，最後是全然的難以置信。
他甚至揉了揉眼楮，湊近了些，仿佛要確認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清單上，赫然寫著。
“紅燒牛肉方便面，五百箱。”
“香辣雞肉方便面，五百箱。”
“午餐肉罐頭，三百箱。”
“豆豉鯪魚罐頭，三百箱。”
“壓縮餅干，軍用規格，一千箱。”
“礦泉水，24瓶裝，一千箱。”
“自熱米飯，各種口味，共計五百箱。”
……
後面還羅列著諸如巧克力、能量棒、維生素片、常用藥品、打火機、電池、多功能工兵鏟等等，每一樣後面跟著的數字，都大得嚇人。
這哪里是采購，這分明是要把他的倉庫搬空一小半！
王經理倒吸一口涼氣，腦子嗡的一聲。
這單子上的東西，加起來價值不菲，可眼前這小子……
他猛地抬起頭，再次審視陸秋。
還是那身洗得發白的舊衣服，腳上踩著一雙看不出牌子的運動鞋，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窮酸”。
“媽的！”王經理突然爆喝一聲，將手里的清單揉成一團，狠狠砸在地上。
“耍老子玩呢？”
他覺得自己被戲弄了，一個窮光蛋，拿著這麼一張離譜的單子來消遣他。
“小子，我看你是活膩歪了！跑到老子地盤上來找樂子？滾！趕緊給老子滾蛋！不然我讓你橫著出去！”
王經理指著陸秋的鼻子破口大罵，唾沫星子橫飛。
陸秋眼神依舊平靜，他淡淡開口，“去準備貨。錢，我有。”
“你有錢？”王經理嗤笑一聲，指著陸秋的鼻子，極盡嘲諷，“就你這窮酸樣？你能有多少錢？別說這單子上的貨，你能買得起一箱方便面就不錯了！還裝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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