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只要睡一覺，自己又會回到那個喪尸橫行的末日世界。
既然如此，現實這邊得先囤點物資。
吃的、用的、能打的，總得有點準備。
他抓起手機和錢包，推門而出。
商場離出租屋不遠，是市中心那家高檔的星光廣場。
陸秋推開旋轉門，一股冷氣撲面而來，夾雜著香水味道。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皺巴巴的t恤和磨得發白的牛仔褲，頓時覺得自己跟這地方格格不入。
“嘿，兄弟，這里可不是菜市場。”
一個保安斜眼瞅著他，手里的對講機 作響。
“買東西就快點，別在這晃悠。”
陸秋懶得搭理，徑直往超市區域走，心里盤算著囤點壓縮餅干、罐頭和礦泉水。
末日里物資比命還金貴，他得精打細算。
可剛走到電梯口，迎面就撞上一道刺眼的白光。
婚紗店的櫥窗里，林曉婷正站在試衣鏡前，身上那件拖地婚紗白得晃眼。
她微微側頭，細長的脖頸在燈光下泛著柔光，嘴角掛著淺笑，像個高高在上的公主。
陸秋腳步一頓，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想轉身走開，可腿卻像灌了鉛，動彈不得。
林曉婷旁邊的男人，穿著一身裁剪得體的黑色禮服，懶洋洋地倚在沙發上，眼神寵溺地盯著林曉婷。
那張臉，陸秋在請柬照片里見過，帥得讓人牙癢癢。
“嘖，曉婷，你這身婚紗真是絕了。”
周子軒語氣輕佻。
“穿上這個，婚禮那天絕對秒殺全場。”
林曉婷低頭整理裙擺，笑得溫婉︰“你嘴甜，我可不信你沒夸過別的女人。”
“嘿，我發誓，就你一個。”
周子軒起身，湊到她耳邊低語了句什麼，林曉婷咯咯笑出聲，輕輕推了他一把，眼神里滿是柔情。
陸秋站在原地，拳頭不自覺攥緊，指甲摳進掌心，刺出一陣細密的痛。
他想轉身離開，可偏偏這時，林曉婷的目光掃了過來，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她愣了一下，笑容僵在臉上，隨即皺起眉，像是看到了什麼髒東西。
“陸秋？”
她聲音里帶著三分驚訝，七分嫌棄，“你在這干嘛？”
陸秋扯了扯嘴角，硬擠出一句︰“買點東西，路過。”
“買東西？”
周子軒順著林曉婷的目光看過來，上下打量了陸秋一眼，嗤笑出聲。
“兄弟，你這身行頭，怕是連這商場的門都進不來吧？送外賣的也敢來星光廣場逛？”
陸秋眼皮一跳，胸口那股火氣蹭地竄了上來。他盯著周子軒那張欠揍的臉，冷冷道︰“關你屁事？”
“喲，脾氣還挺大。”
周子軒把香檳杯往桌上隨手一擱，慢悠悠走過來，個子比陸秋高半個頭，語氣里滿是挑釁。
“怎麼，送外賣送出優越感了？還是說，你是來偷看曉婷的？嘖，可惜啊，人家現在是我未婚妻，你這種貨色，怕是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林曉婷皺眉拉了周子軒一把，語氣卻沒什麼力度，像是例行公事的勸阻。
她轉頭看向陸秋。
“陸秋，你別在這丟人現眼了，趕緊走吧。”
丟人現眼？
陸秋喉嚨里像是卡了塊石頭，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他盯著林曉婷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腦子里閃過無數畫面，她曾經窩在他懷里說要一起奮斗，她笑著給他夾菜的樣子，還有她甩了他時那句輕飄飄的“咱們不合適”。
現在，她卻站在另一個男人身邊，用這種高高在上的眼神看他，像在看一只路邊的野狗。
“丟人？”
陸秋低笑一聲，聲音沙啞。
“林曉婷，你還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以為傍上個富二代就飛上枝頭了？呵，瞧你那副諂媚樣，惡心。”
“你說什麼？！”
林曉婷臉色一變，聲音尖銳起來。
“陸秋，你有種再說一遍！”
陸秋冷笑，目光在林曉婷和周子軒之間掃過，像是刀子刮過他們的臉︰“再說一遍？行啊，林曉婷，你現在這副嘴臉，惡心。為了攀高枝，連臉都不要了。”
周子軒臉色一沉，往前跨了一步，袖子卷起，露出手腕上那塊閃瞎眼的名表︰“小子，嘴挺硬啊？信不信我讓你連這商場都出不去？”
“試試看。”
陸秋眼都不眨，聲音冷得像冰渣子。
他在末日里跟喪尸搏命的時候，這倆人還在哪喝香檳呢？真當他怕了？
林曉婷氣得胸口起伏，狠狠瞪了陸秋一眼，轉身拉住周子軒︰“子軒，算了，跟這種人計較，掉價。”
她語氣里滿是不屑，像是怕陸秋的窮酸氣沾到自己身上。
陸秋懶得再搭理這對狗男女，轉身就往十樓的超市走。
誰知剛邁出兩步，身後傳來林曉婷陰陽怪氣的聲音︰“喲，超市？陸秋，你是去買打折泡面還是過期面包啊？嘖，可別偷東西，丟人丟到派出所去。”
陸秋腳步一頓，背對著他們，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
他沒回頭，懶洋洋甩出一句︰“林曉婷，管好你自己吧，別到時候婚禮上裙子太緊，勒得你喘不過氣。”
“你！”
林曉婷氣得跺腳，臉都白了。
周子軒摟住她，低聲哄了兩句，眼神卻陰沉地盯著陸秋的背影。
陸秋頭也不回，徑直走向電梯。
剛按下按鈕，身後卻傳來高跟鞋噠噠的聲音。
林曉婷和周子軒竟然也跟了過來，像是故意要惡心他。
林曉婷挽著周子軒的胳膊，語氣輕飄飄的︰“子軒，頂樓那家米其林餐廳我還沒去過呢，今天得好好宰你一頓。”
“沒問題，寶貝，想吃啥隨便點。”
周子軒笑得一臉寵溺，瞥了陸秋一眼，像是示威。
陸秋眼皮都沒抬，盯著電梯門上的數字，冷笑一聲，心想︰宰你？就怕你這只肥羊被宰得連毛都不剩。
電梯門“叮”一聲打開，三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電梯里安靜得詭異，只有林曉婷的高跟鞋偶爾踩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陸秋站在最前面，背對他們，盯著控制面板，恨不得這破電梯快點到十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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