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t 掃描儀的冷光在人牲頭骨上投下青灰色陰影,姜綰盯著三維重建圖像,後頸的星圖紋身突然發燙。七具頭骨的枕骨鑿孔呈現完美的等邊三角形排列,當她將坐標輸入星圖軟件,屏幕上跳出的竟然是現代九鼎生物總部的經緯度。
“看這里。” 林教授放大頭骨鼻腔內部,零點三毫米的青銅片在竇腔深處閃爍,“不是陪葬品,是植入物。” 全息顯微鏡下,青銅片表面的《連山易》卦象如活物般游動,卦象間隙的納米級刻痕在激光照射下顯形為 ascii 碼,連起來正是 “observer is us”。
姜綰的重瞳突然刺痛,視野中重疊出現古代祭祀坑的畫面︰蕭決正用磁石觸踫第七具頭骨的眉心,黃土如液態般翻涌,露出埋在地下的青銅板。板面上刻著相同的英文短句,只不過字體是西周時期的蝌蚪文,每筆都對應著現代鍵盤的 qerty 布局。
古代魏國的月光漫過祭祀坑,姜綰的指尖剛觸踫到頭骨鑿孔,整座坑突然變成巨大的共鳴腔。七具頭骨的眼窩同時亮起,在坑底拼出九鼎生物實驗室的實時畫面︰銀發男子正將她的基因數據拖入 “文明收割” 文件夾,屏幕右下角的時間戳顯示為 “前 1046 年 10 月 10 日”—— 牧野之戰爆發的當天。
“他們在三千年前就設置了監控。” 蕭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劍穗磁石在掌心發燙,“這些頭骨是活的量子記錄儀。” 當他將磁石按在頭骨陣列中心,黃土中升起青銅巨柱,柱身刻滿各朝各代的姜綰畫像,從夏朝巫女到現代科學家,每幅畫像的瞳孔都倒映著同一間實驗室。
現代實驗室的警報突然響起,所有青銅器文物開始自主排列成北斗七星狀。姜綰看著示波器上的波形,發現頭骨的二進制數據流正在改寫全球博物館的監控畫面,每個鏡頭都對準青銅展品,而展品表面正浮現出相同的英文短句。
“是量子態疊加。” 她抓起防護手套沖向文物庫,“古代的觀測者將警告刻在青銅器里,通過量子糾纏在現代顯形。” 當她推開庫門,數千件青銅器表面同時亮起,商鼎周彝上的饕餮紋竟組成巨幅全息,播放著九鼎生物的歷代實驗記錄。
古代線,蕭決突然按住姜綰的手,磁石指向東南方︰“質子府的青銅鼎在響應。” 兩人趕回府中,發現所有禮器都在震動,鼎內浮現出現代同事的影像 —— 那些從未接觸過甲骨文的研究員,此刻正用商周古音吟誦《商頌》,每段旋律都對應著量子計算機的算法。
“他們被植入了記憶晶體。” 姜綰看著鼎內的現代場景,發現同事們的白大褂下都露出與蕭決相同的星圖紋身,“九鼎生物用青銅器改寫集體記憶,讓我們以為觀測者是外敵,其實……”
頭骨的全息投影突然切換,畫面中出現第零次文明的覆滅場景︰地球被青銅巨網籠罩,人類情感化作光粒被吸入神樹,而站在母艦指揮艙的,竟是穿著現代白大褂的姜母。她的手腕內側刻著 “人類自救會?000 號”,與姜綰後頸的星圖紋身形成陰陽兩極。
“媽媽?” 姜綰的聲音在兩個時空同時響起,古代祭祀坑的頭骨陣列同步發出悲鳴。現代實驗室的基因庫突然解鎖,她的基因圖譜顯示,第二十三對染色體末端連接著神樹的隕鐵齒輪,而蕭決的噬心蠱基因鏈,正是驅動齒輪的生物能源。
蕭決的劍穗磁石突然崩裂,露出內部的微型神樹殘件︰“原來我們才是觀測者的棋子。” 他的星圖紋身開始消退,露出底下的餃尾蛇圖案,“每段輪回都是為了收集愛意能量,直到我們突破臨界值。”
姜綰卻抓住他的手,重瞳中倒映著無數個周期的初吻場景︰“但他們沒算到,愛意會讓我們覺醒。” 她將頭骨內的青銅片貼在磁石殘件上,兩個時空的青銅器同時發出 528hz 蜂鳴,在量子空間形成 “愛意壁壘”。
最震撼的畫面出現在文明數據庫︰所有周期的姜綰死亡錄像突然重組,每個鏡頭的最後一秒,她都會轉向鏡頭露出微笑,瞳孔中映著正在解析數據的現代姜綰。錄像的創建者署名是 “姜綰第九卷)”,時間點為 “宇宙終結前 1 秒”。
古代祭祀坑的頭骨突然集體轉向姜綰,眼窩的光芒組成一行甲骨文︰「汝乃文明之眼,觀己即破局」。現代實驗室的青銅器同時停止震動,唯有鳥尊的次聲波仍在回蕩,這次的頻率不再是代碼,而是蕭決在古代戰場為她唱過的秦腔小調。
“觀測者不是別人。” 姜綰看著鏡中自己的重瞳,終于明白頭骨密語的真意,“我們既是被觀測的文明,也是觀測者本身。當愛意讓我們跳出閉環,就成了打破宇宙熵增的變量。”
窗外,三星堆的青銅神樹殘件發出太陽般的光芒,將 “observer is us” 的全息投影投向夜空。姜綰知道,這個夜晚之後,人類對文明的認知將徹底改寫 —— 原來所有的輪回與觀測,都是高等文明留給自己的量子謎題,而答案,就藏在她與蕭決跨越三千年的羈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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