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宮的銅鏡廊柱間，姜綰看見無數個"自己"正在鏡中叛變。那些倒影有的穿著白大褂調試基因藥劑，有的身披西周祭袍舉行血祭，最右側的倒影甚至正在拆卸自己的機械義眼。當真實的姜綰伸手觸踫鏡面時，所有倒影突然齊刷刷轉頭——她們的瞳孔里都跳動著與姜綰相同的四重虹膜紋路。
"姑娘可是不適？"侍女阿芷舉著銅燈靠近，火光在鏡中折射出駭人景象︰她的倒影沒有五官，整張臉變成光滑的青銅鏡面，上面用甲骨文刻著"記憶載體癸卯七號"。
宴樂廳的青銅編鐘無人自鳴，奏出的不是《鹿鳴》古調，而是帶著電子雜音的《歡樂頌》。樂師們渾然不覺地繼續演奏，他們的瞳孔隨著節奏收縮成針尖大小——就像現代實驗室里被麻醉的試驗猴。
姜綰的重瞳捕捉到更可怕的細節︰
每記鐘聲都在空氣中留下青銅色聲紋；
紋路里裹挾著手機鈴聲的二進制代碼；
最中央的 鐘表面，浮現出正在充電的智能手機全息圖。
"此乃楚國新譜。"樂正笑著解釋，他的牙齒在開合間露出微型電路板的光澤。
市集賣絲綢的胡商額頭滾燙。當姜綰假裝挑選布料時，重瞳自動掃描出︰
他的正常體溫維持在37.5c古代人罕見的恆定體溫）；
腰間玉佩實為溫度調節器刻著九鼎生物專利號）；
袖袋里的算珠正在自主演算微積分方程。
"小娘子好眼力。"胡商突然用標準的現代普通話低語，遞來的蜀錦上浮現出二維碼圖案，"掃這個能看到你要的真相。"
為驗證猜想，姜綰故意劃破胡商手臂。流出的"血液"在重瞳下現形︰
主要成分為納米級青銅微粒；
每個微粒都在發射ifi信號；
傷口愈合時呈現典型的機器人自修復特征。
更驚悚的是，這些"血液"落地後自動拼出︰"小心記憶晶體"。
回到質子府，姜綰發現︰
書房竹簡上的字跡每天都會變化；
蕭決的佩劍偶爾會浮現電子屏般的藍光；
她親手煎的藥湯時常出現dna雙螺旋圖案。
最確鑿的證據來自銅盆——水面倒映的不是她的臉，而是現代實驗室里正在解剖青銅器的自己，那個"姜綰"突然抬頭，對著水面外的她做了個噤聲手勢。
當夜姜綰取出從墨家帶回的玉琮，器物突然在她掌心震動︰
1. 投射出七國質子圍觀的星圖標注著人造衛星軌道）；
2. 顯示蕭決胸口星圖缺失的三顆恆星實為量子通信衛星）；
3. 最後定格在一行閃爍的警告︰
"記憶污染進度79——重置前最後七天"
子時更漏響起的剎那，所有異常現象突然串聯︰
銅鏡里的倒影集體舉手比劃"7"；
編鐘自主敲響七下喪音；
胡商送的蜀錦無火自燃，灰燼組成北斗七星圖案。
姜綰的重瞳突然劇痛，視野被強制切換成︰
現代實驗室的克隆艙編號"07"；
青銅神樹第七根枝椏的斷裂處；
蕭決心口星圖第七顆星的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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