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臥室里只亮著一盞暖黃的床頭燈。許哲遠從身後輕輕抱著夕夕,溫熱的手掌溫柔地覆在她的小腹上,那里尚且平坦,卻可能孕育著兩個小生命。
“老婆,”他低聲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我還是覺得…只懷一個好。雙胞胎太辛苦了,對你負擔也大。”
夕夕往後靠了靠,更貼近他溫暖的胸膛,語氣卻十分篤定︰“已經懷了倆了,退不了貨啦。”
許哲遠失笑,輕輕捏了捏她的腰︰“你就那麼確定嗎?萬一是你的‘第六感’騙你呢?”
夕夕轉過身,在昏黃的光線下看著他,眼神里帶著學醫者的自信和一點點小驕傲︰“許哲遠同志,請你搞清楚,我從七歲就開始跟著我奶奶和舅爺學習中醫,他倆的畢生所學已經全被我學會了。我的身體狀況,我很清楚。不要質疑我的專業程度,好嗎?”
許哲遠被她這認真的小模樣逗樂,趕緊投降︰“好好好,邵大夫,不敢質疑。” 他頓了頓,想起另一個現實問題,“那…如果你真懷了孕,是不是得休學一年?”
“不用,”夕夕回答得干脆利落,“前期反應不大,我能跟上課,實驗部分…到時候看情況調整一下,不影響我按時拿畢業證書。”
“但是雙胞胎不一樣,”許哲遠眉頭又皺起來,飛行員的風險評估本能上線,“六個月以後肚子得多大?是不是就不能去學校了?太危險了。”
夕夕拍拍他的手背,像是安撫一個緊張過度的孩子︰“放心吧,我的身體狀況好得很。只要沒有意外情況,我能上到生。再說了我很年輕,年輕就是一切資本。”
許哲遠想象了一下她挺著肚子做實驗的畫面,覺得心驚肉跳,但看她一臉“這都不是事兒”的表情,只好把擔心暫時壓下,又問︰“那生了以後呢?你準備休息幾個月?總不能出了月子就立刻回學校吧?”
“嗯…”夕夕認真想了想,“休息三四個月吧。到時候請好保姆,爸媽不是會過來幫忙嗎?三四個月足夠我恢復,也能安心準備畢業答辯了。”
許哲遠嘆了口氣,知道她在學業上有多要強,只能把她更緊地摟進懷里︰“好吧…都听你的。但有任何不舒服,必須立刻告訴我,不準硬撐,知道嗎?”
“知道啦,”夕夕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楮,嘴角帶著笑意,“�@碌睦習幀 br />
許哲遠無奈地笑了,關掉燈,在黑暗中輕輕吻了吻她的頭發。無論是一個還是兩個,前方的挑戰顯然都不小,他必須和她一起面對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許哲遠已經買好了熱騰騰的豆漿、油條和小籠包。他坐在床邊,輕輕推了推夕夕。
“夕夕,醒醒,該起床了,不然上課要遲到了。”
夕夕含糊不清的嘟囔︰“嗯…困…再睡五分鐘…”
許哲遠看著她困得睜不開眼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但還是堅持道︰“不行,五分鐘又五分鐘,就沒邊了。早餐買回來了,趁熱吃。” 他稍微用力把她抱起來。
夕夕不情不願地坐起來,眼楮還眯著,像個沒睡醒的娃娃,被許哲半推半抱地送進衛生間洗漱。
等她稍微清醒些,兩人坐在桌邊吃早餐。許哲遠看著她吃完︰“走吧,送你去學校。”
許哲遠把夕夕安全送到醫學院門口,看著她走進去,許哲遠轉身直接去了公安局。一天不抓到那些綁架夕夕的亡命徒,他一天無法安心回部隊報道。
剛走進刑偵隊辦公室,王隊長就迎面走來,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振奮的笑意︰“許老弟來了?正好要告訴你,抓到了!凌晨三點多動的收網,那有胎記的頭目,摁住了!現在還在里面審著呢。”
許哲遠一直緊繃的心弦猛地一松,長長舒了口氣,臉上露出這幾天來第一個真正輕松的笑容︰“太好了!太好了!王隊,辛苦你們了!”
陳曦拿著筆錄本走過來,也笑著插話︰“許哥,說起來,這次能這麼快抓住他,還多虧了你之前抓的那個吸毒者。”
許哲遠愣了一下︰“哦?怎麼回事?”
陳曦解釋道︰“那個吸毒者,他吐露他的藥是從一個手腕上有黑胎記的人手里買的。我們是根據他提供的線索,才能這麼快找到綁匪的新窩點。”
許哲遠回想那天他上門去抓的那個猥瑣男人,沒想到竟成了破案的關鍵一環,不禁感慨︰“這真是…歪打正著了。”
王隊長拍拍他的肩︰“所以說天網恢恢。這下你可以稍微放心了吧?剩下的交給我們,一定把他們的老底都掏干淨,爭取把失蹤的那個同學也找回來。”
許哲遠臉上露出如釋重負又歸心似箭的笑容,對王隊長和陳曦點點頭︰“王隊,陳警官,既然主犯抓到了,這邊也沒我什麼事了,我就先走了。”
陳曦看他那迫不及待的樣子,忍不住打趣︰“這就急著找你老婆去啊?”
“對啊,”許哲遠答得干脆,眼里是藏不住的暖意,“得趕緊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讓她也安心。”
陳曦看著他,語氣里帶著善意的羨慕︰“嘖嘖,看你這樣兒。哎,我問句題外話啊,你倆結婚幾年了?還這麼粘糊?”
許哲遠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帶著點小驕傲扔下一句︰“我倆啊,天天都跟新婚似的!”
陳曦被這直白的“狗糧”噎了一下,笑著搖頭︰“行了行了,快去吧!真是…好羨慕啊!”
許哲遠揮揮手,腳步輕快地離開了公安局,直奔夕夕的學校,只想第一時間把安全的消息帶給他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