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天還蒙著一層青灰色的霧靄。欣欣躡手躡腳地爬起來,卻還是驚醒了淺眠的恬恬。
"至于嗎?"恬恬揉著眼楮小聲問,"晚上不是還能見面嗎?"
欣欣已經套好了毛衣,手指在唇邊比了個"噓""我送送他。"
恬恬裹著被子翻了個身繼續睡"去吧去吧,重色輕姐的家伙。"
客廳里,李航宇早已穿戴整齊,欣欣走過去,倆人牽著手一起下樓。初春的晨風帶著料峭寒意,吹得欣欣直往他懷里鑽。
"冷不冷?"李航宇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呵氣,"要不別送了"
"就要送!"欣欣固執地跺跺腳,鼻尖凍得通紅。
遠處出租車還不見蹤影。李航宇突然拉著她拐進旁邊的銀杏小道,把人按在樹干上就是一個深吻。晨露從葉尖滴落,滑過兩人交纏的呼吸。
"晚上一定要來,"李航宇抵著她額頭喘息,"我訂大床房。"
欣欣揪著他軍裝前襟,聲音細若蚊吶"嗯"
出租車喇叭聲遠遠傳來。李航宇匆忙替她攏好衣領"趕緊上去,外邊又黑又冷。"手指戀戀不舍地摩挲她耳後的肌膚。
欣欣站在原地,看著出租車尾燈消失在拐角,才摸著發麻的嘴唇往回走。
欣欣回到家,發現客廳地鋪上空空如也。她心頭一跳,三步並作兩步沖進臥室——
張�正端坐在床邊,雙手規規矩矩放在膝蓋上,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恬恬的睡顏。
"你有病啊!"欣欣壓低聲音,抄起枕頭就往他身上砸,"趕緊出去!"
張�不情不願地起身,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用口型說"我就看看"
"看什麼看!"欣欣推著他後背往外趕,"變態啊!"
等把張�轟出去,欣欣立刻反鎖房門,轉身看見恬恬已經坐起身,正揉著眼楮笑。
"姐!你還笑!"欣欣氣呼呼地跳上床,"他什麼時候溜進來的?"
恬恬把散落的頭發別到耳後,眼里閃著狡黠的光"大概在你出門的那一刻?"
"啊啊啊!"欣欣抓狂地搖晃姐姐的肩膀,"他們男人怎麼都這樣!李航宇也是,剛才在樓下非要"話說一半突然剎車,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恬恬挑眉"非要什麼?"
"沒、沒什麼!"欣欣鴕鳥似的鑽進被窩,"睡覺!"
門外,張�貼著門板听得直咂嘴,心想李航宇可以啊,回頭得找他取取經
吃過早飯,欣欣就像個小尾巴似的黏在恬恬身後,連恬恬去廚房倒水都要跟著。
張�終于忍不住了"你跟著我們干嘛?"
"防狼!"欣欣挽住恬恬的胳膊,警惕地瞪著他,"誰知道你會不會突然獸性大發!"
"現在是白天!"張�哭笑不得,"我能干嘛?"
"白天怎麼了?"欣欣寸步不讓,"電影院黑漆漆的,商場試衣間拉個簾子,誰知道你會不會把我姐拐去"
"停停停!"張�耳朵通紅,"你腦子里整天想什麼呢!"轉頭向恬恬求助,"管管你妹!"
恬恬悠閑地喝了口水"她愛跟就跟著唄∼"
"不行!"張�抓狂地揉亂自己的頭發,"晚上當電燈泡不夠,白天還要當?我跟恬恬的約會都快變成親子游了!"
欣欣做了個鬼臉"我就跟著!有本事你報警啊!"說著掏出手機晃了晃,"要不我先給我爸打個電話?讓他評評理∼"
"你!"張�氣得牙癢癢,突然靈機一動,也掏出手機,"信不信我現在就給李航宇打電話?就說你"
"你打,他接你電話才怪!"欣欣無所謂道。
最後恬恬一錘定音"今天去圖書館學習,總行了吧?"
欣欣開心的附和“可以。”
"真去圖書館啊?"張�哀嚎一聲躺在沙發上,"我學不下去"
欣欣幸災樂禍"那你就看我倆學∼"
"別啊!"張�抓狂地撓頭,"圖書館連大聲說話都不行"他突然眼楮一亮,"咱們去逛故宮怎麼樣?紅牆白雪多有意境!"
欣欣"不去!外頭零下五度,凍死個人!"
"那去游樂園?"張�不死心,"新開的那個室內滑雪場"
"不—去—"欣欣拖長音調,"人擠人的,沒意思。"
張�雙手合十作求饒狀"祖宗您說去哪?只要不是圖書館!"
欣欣眼珠一轉"酒吧!"
"現在是白天!"張�差點從沙發上滑下去。
"酒吧白天不開嗎?"欣欣天真地眨眨眼。
張�扶額"你說呢"
"我又沒去過,"欣欣撇撇嘴,"好奇想去看看嘛"
恬恬合上書本"酒吧你別想了,真想去等哪天讓李航宇帶你去見識見識。"
張�立刻來勁了"對對對!讓李航宇帶你去!"
"李航宇肯定不帶我去,"欣欣撇撇嘴,"他自己都不去酒吧。就他那"一杯倒"的酒量"
張�突然正色道"那你就更別去了。"他難得露出嚴肅的表情,“酒吧真沒你想的那麼好玩,魚龍混雜的。”他指了指欣欣那張精致的臉蛋,"尤其是你這種漂亮小姑娘,往那兒一坐,不知道多少雙不懷好意的眼楮盯著。萬一出點什麼事"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李航宇絕對敢拎著軍刀殺過去,到時候我攔都攔不住。"
恬恬輕輕敲了下妹妹的腦袋"好奇害死貓,收起你那點小心思。"語氣溫柔卻不容反駁,"上次看個恐怖片嚇得半個月不敢關燈睡覺。"
欣欣不服氣地撇嘴"哪有你們說的那麼夸張"
"怎麼沒有,"張�壓低聲音,放軟語氣"等你和李航宇結婚後,讓他帶你去軍區的聯誼會,那比酒吧安全多了。"突然想到什麼,趕緊補充,"當然得等恬恬先批準∼"
恬恬輕哼一聲"我像是那麼不通情達理的人嗎?"
張�立刻狗腿"哪能啊!我媳婦兒最明事理了!"
"誰是你媳婦兒!"恬恬作勢要打,被張�笑嘻嘻地躲開。
欣欣看著他們打鬧,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多余"你們這樣,顯得我特別多余"
"知道就好!"張�立刻順桿爬,"所以你能不能"
"不能!"姐妹倆異口同聲地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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