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宿舍里沒開燈，只有窗外的月光斜斜地照進來。李航宇和張�面對面坐著。
"談談。"李航宇沉聲道。
"行啊。"張�往後一靠。
"你喜歡恬恬什麼？"李航宇盯著他，"我讓她改。"
張�笑了︰"喜歡她的臉。"
"我幫你找個一樣的。"
"好啊，"張�挑眉，"你加快速度，別等我追上了恬恬，你還沒找到。"
李航宇深吸一口氣︰"放棄吧，你倆不合適。"
"還沒開始呢，你怎麼知道不合適？"
"首先，恬恬不喜歡你。"李航宇掰著手指數，"其次，她父母不會讓三個女兒都嫁給飛行員。"
張�嗤笑︰"她父母都能接受她不婚不育，憑什麼接受不了我？"
"張�，"李航宇突然正色，"你很優秀，她配不上你。"
月光下，張�的眼神驟然銳利︰"你跟我都是飛行員，你怎麼不說欣欣配不上你？"
"因為我父母拖後腿。"李航宇的聲音低了下去，"你不一樣...你父母是雙職工教師，你是獨子。"他苦笑，"光是家庭條件，你比我強太多了。"
窗外傳來夜訓戰機的轟鳴，兩人沉默地對視。最終，張�站起來︰"李哥，咱們各憑本事吧。"
周五，張�正趴在床上修改給恬恬的消息，突然屏幕一亮︰【周末有空嗎？我們談談。帶上李航宇。】
他猛地從床上彈起來，腦袋"咚"地撞到上鋪床板。顧不得揉頭，手指顫抖著回復︰ 【好！周末下午三點我去找你！】
發完才反應過來——“為什麼要帶李航宇？！”
走廊傳來腳步聲，張�一個箭步沖出去，攔住剛回來的李航宇︰"李哥！恬恬約我見面！"
李航宇冷著臉繞開他︰"關我屁事。"
"但她說要帶上你..."張�亦步亦趨地跟著。
李航宇突然轉身，眯起眼︰"你小子是不是對恬恬說什麼不靠譜的話了？"
"我沒有！"張�舉手發誓。
"那她讓你帶我干嘛！"
“不知道”張�縮著脖子，"周末你一塊跟我去唄！"
李航宇深吸一口︰"好，我估計恬恬是想當面拒絕你，怕你受刺激，特意叫我去扛人的。"
張�後退兩步，後背抵上儲物櫃︰"不...不能吧？"
"那你解釋解釋，"李航宇步步逼近，"為什麼非要帶上我？"
"李哥！"張�突然撲過來抱住他的腿，"咱們可是同生共死的戰友！你得幫我啊！"
李航宇被這突如其來的抱大腿搞得哭笑不得︰"現在知道是戰友了？"他甩了甩腿，"想當我姐夫的時候怎麼不想想？"
張�死不撒手︰"要是恬恬不讓我聯系她...你幫我說說好話行不？"
"要是她真這麼說..."李航宇突然正色，"我勸你趁早死心。畢竟你陷的還不深，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張�想了想︰"等周末見了面再說唄，萬一她改變主意了呢？想讓我當她男朋友呢。"
"你還挺樂觀，"李航宇把飛行頭盔砸進衣櫃。
張�松開他，站起來︰“理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哪天實現了呢！”
李航宇呵呵一聲︰“你這不叫理想，叫痴心妄想。”
窗外的探照燈掃過，將張�的影子投在牆上，倔強地挺直著︰"那...我先以朋友身份相處總行吧？"他轉動著手機，"日久生情嘛..."
李航宇突然想起自己被欣欣拉黑時，也是這麼死皮賴臉地"做朋友"。他抓起毛巾甩向張�︰"隨你便！但記住，敢讓我在欣欣那兒難做..."
"明白！"張�突然立正敬禮，"保證不連累李哥！"
周末， 恬恬家的門剛打開，一股冷冽的艾草香就飄了出來。她今天穿了件休閑的長裙。
"坐。"她指了指沙發，自己卻站著，雙手抱臂。
張�剛想開口，恬恬就抬起手︰"今天叫你們來，是把話說清楚。"她的目光看向張�，"張�，我不喜歡你。"
李航宇在單人沙發上正襟危坐，軍裝燙得沒有一絲褶皺——活像個庭審現場的公證員。
"李航宇作證，"恬恬從茶幾抽屜取出個信封，"這是你上次送的玫瑰花錢。"
張�的臉色瞬間慘白，"連我送的花都折現還我。"張�苦笑，"那...還能做朋友行嗎？"
"最好不要。"恬恬的聲音像談項目，"我不喜歡給男人留幻想空間。"她頓了頓，"因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談戀愛了。"
張�攥緊拳頭︰"能告訴我為什麼嗎？不說清楚我不會死心。"
"我大學談過兩個，"恬恬突然拿起酒精濕巾擦了擦手，"一個一年，一個一年半。"她的眼神飄向窗外，"他們都讓我覺得...惡心。"
李航宇猛地拽了下張�的袖子，但張�固執地追問︰"怎麼惡心了？"
"我有感情潔癖。"恬恬站起身，影子投在縴塵不染的白牆上，"我做不到跟男人接吻，更別說親密接觸了..."她皺眉，"想想就惡心。"
張�攥緊拳頭，指節發白︰"感情潔癖是病，得治..."
恬恬冷笑一聲︰"我奶奶是中醫泰斗，夕夕是科大少年班的天才醫學生——"她一字一頓，"她們都說，我、沒、病。"
李航宇突然起身，一把拽住張�的後領︰"走了。"
"可是..."
"這是命令！"李航宇的軍官氣場全開，硬是把人拖向門口。
"等等，"恬恬看著他倆鄭重提醒，"張�，現在請你當著李航宇的面承諾，以後不再騷擾我。"
張�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拳頭在身側攥得發抖。沉默像一堵牆，壓得人喘不過氣。
"我替他保證。他以後絕不會再騷擾你。" 李航宇替他保證。
電梯門剛關上，張�就一拳砸在金屬壁上︰"你干嘛拉我出來？！"
"不拉你出來，等著你當場哭給她看？"李航宇按一樓，"這事我幫你問欣欣。"
張�猛地抬頭︰"真的？"
"真的。"李航宇整了整被扯歪的領帶，"但有個條件——"他指著張�的鼻子，"在搞清楚原因前，你他媽給我老實待著！"
"李哥..."他聲音沙啞，"我就問最後一次..."
李航宇︰"閉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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