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夕拉開窗簾一角︰"李航宇還在樓下站著呢。"
欣欣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我去和他說清楚。"
她隨手抓起外套，夕夕急忙跳下床︰"我陪你！"
"不用。"欣欣系上扣子，聲音平靜，"我想自己解決。”
夜色中，李航宇的身影在路燈下顯得格外挺拔。見欣欣下樓，他下意識想上前擁抱，卻在半空中停住了手。
"欣欣，我..."
"我們走走吧。"欣欣打斷他，徑直朝林蔭道走去。
李航宇快步跟上，兩人沉默地走過一盞又一盞路燈。最終，欣欣在一棵大樹下停住。
"我想好了，"她轉身直視他，"我們可以繼續相處，但有兩個條件。"
李航宇眼楮一亮︰"你說。"
"第一，在你處理好和母親的關系前，我不會考慮結婚。"
"第二，"她聲音更輕卻更堅定，"如果將來你反悔，要求我讓著你媽——哪怕只有一次，我們立刻分手。"
李航宇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好。"
"他們可以不喜歡我，但至少面子上要過得去。"欣欣直視著他的眼楮，"如果我們真到了結婚那步，幾個現實問題，你需要想清楚怎麼處理。"
夜風吹動她的發梢，李航宇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第一，如果結婚，你父母的養老怎麼分擔？我不會去你老家住。"
"第二，你的工資分配——給父母多少？給我們的小家多少？"
"第三，"她深吸一口氣，"萬一...我是說萬一你犧牲了，財產怎麼分配？"
李航宇的瞳孔微微收縮。遠處傳來部隊熄燈的號聲。
"我不是要你現在回答。"欣欣攏了攏外套，"等你想明白這些，我們再談以後。"
李航宇的聲音有些啞︰"我是真的想和你結婚，所有困難都是因我而起，所以都應該由我來解決。"
欣欣望著他輕輕點頭︰"你知道就好。"
"你不提分手..."他喉結滾動了下，"我已經很知足了。"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褲縫，"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再為難你，給我點時間。"
"好。"欣欣攏了攏外套，"回去睡吧，很晚了。"
她轉身要走，袖口突然被牽住。李航宇的指尖小心翼翼勾住她的小拇指︰"那...還能牽手嗎？"
月光漏過樹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欣欣看著這個在演習場上雷厲風行的飛行員，此刻卻像個討糖的孩子般忐忑，突然心軟得一塌糊涂。
她翻轉手腕，十指穩穩扣住他的︰"只能牽到招待所樓下。"
李航宇的眼楮倏地亮起來，像是夜航時突然看到了燈塔。他收緊手指，掌心相貼的溫度驅散了所有寒意。
李航宇把欣欣送到房門口，兩人在暖黃的廊燈下面對面站著。
"你也趕緊回去睡吧。"欣欣輕聲說，指了指對門他的房間。
李航宇卻沒動，目光落在她臉上︰"我看著你進去。"
走廊很安靜，只有中央空調細微的運轉聲。欣欣垂下眼睫︰"明天...我就走了。"
"我知道。"李航宇聲音發緊，"明天有飛行任務...不能送你。"
"嗯。"欣欣抬頭，對他淺淺一笑，"我會想你的。"
李航宇喉結動了動，突然上前一步將她擁入懷中。
"我也會想你。"他在她發頂落下一個輕吻，"下次見面...所有問題我都會解決掉。"
欣欣在他懷里點點頭，退後一步推開房門︰"我去睡了。"
門緩緩關上，最後一絲縫隙里，她看到李航宇依然站在原地，身姿筆挺如松，直到房門徹底隔絕了視線。
對門傳來輕微的關門聲。夕夕已經睡了，欣欣輕手輕腳的上床。
李航宇回到房間，沒有看時間，直接撥通了家里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傳來母親帶著睡意的抱怨︰"航宇？怎麼半夜打電話？"
背景音里父親的聲音傳來︰"孩子打電話管他什麼時候，你不接給我！"
"媽，爸，"李航宇直接切入主題，"我之前跟你們說過，我談了個女朋友。"
"我說過我不同意！"母親的聲音立刻清醒了，"她太小了，還要你花錢養著。"
李航宇靠在窗邊︰"她是富二代，家里有個200畝的農場。"他頓了頓，"如果結婚，她爸會給三套門臉房，一套三居室當嫁妝。"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
接著是父親遲疑的聲音︰"這...這麼有錢，咱配不上啊..."
"怎麼配不上！"母親的聲音陡然拔高，"咱兒子多優秀！飛行員！軍官！"她的語氣突然熱絡起來，"我看挺合適...那姑娘學什麼專業的？家里做什麼生意的？"
李航宇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手指無意識摩挲著窗框，︰“她學的獸醫，她家在北京也有房，她妹妹是個天才，在科大少年班。”
電話那頭傳來父親遲疑的聲音︰"學獸醫的？她家在北京還有房？妹妹還是科大少年班的？"他突然壓低聲音，"兒子，條件這麼好的姑娘...怎麼看上你的？"
"你什麼意思！"母親立刻尖聲反駁，"咱兒子差哪了？飛行員！軍官！"
李航宇捏了捏眉心︰"爸，她條件這麼好，我怎麼也得買套房意思一下。"他頓了頓，"哪怕只付個首付。"
"那是肯定的！"父親立刻附和，"什麼都不出，別人還以為你是上門女婿呢！"
"媽，"李航宇直接切入主題，"幫我把縣城那套房賣了吧，我湊個首付。"
母親的聲音陡然拔高︰"女方家都陪送房子了，你還買什麼房？"
"媽！"李航宇一拳砸在窗台上，又猛地壓低聲音，"我結婚一毛不拔，你覺得合適嗎？"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下來。
過了良久，父親小心翼翼地問︰"那...那套房子不是寫在你妹名下了嗎？"
"所以我活該被你們算計？"李航宇冷笑，"當年3萬彩禮的事，我還沒跟你們算賬。"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雲層遮住，房間陷入一片黑暗。電話里，母親開始抽泣︰"我們還不是為你好..."
"為我好？"李航宇聲音沙啞，"那就把房子還給我。"
母親︰“你想氣死我是不是。”然後生氣的掛掉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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