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動車拐進院門時，欣欣就看見自家客廳燈火通明。她猛地捏緊剎車，後座的李航宇猝不及防撞上她的後背。
"怎麼了？"
"好像大年他們回來了。"欣欣盯著屋里晃動的身影，聲音發緊︰“要是讓他和夕夕知道咱倆出去吃獨食，能把天翻了。”
李航宇瞬間站直，下意識整理起皺的t恤︰"那...怎麼辦？"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說著，大門"吱呀"一聲開了。張誠趿拉著拖鞋站在光暈里，手里還拎著澆花的水壺︰"杵那兒當門神呢？"
邵秀秀穿著睡衣探頭︰"你倆回來了，怎麼這麼晚。"
張誠把李航宇和欣欣拉進屋里︰"你們今天晚上去縣城下館子了？"
"嗯！"欣欣。
"去吃了酸菜魚。"李航宇坐得筆直，"那家店用的黑魚，刺少。"
張誠︰“你倆運氣不錯，大年和夕夕今天在舅爺家睡，沒回來。”
邵秀秀︰“是運氣不錯！要是大年和夕夕在家，你倆敢出去吃獨食，絕對討不了好。”
張誠頓了頓問︰"是欣欣高中就愛吃的那家？哎，你們怎麼去的？"
"騎電動車。"
欣欣繼續補充，"回來路上，電動車沒電了。"
邵秀秀理解的說︰“怪不得回來這麼晚。”
電視里正播著天氣預報，主持人提醒明天有雷陣雨。邵秀秀突然說︰"欣欣啊，大年和夕夕今天不在家，你今晚睡一樓你奶奶屋吧。"
"媽！"欣欣瞪大眼楮，"為什麼？"
"二樓就你和小李兩個人，孤男寡女的，"邵秀秀瞥了眼李航宇，"不合適。"
李航宇急忙起身，為自己辯解道︰"干媽，怎麼就不合適了？我又不會對欣欣做什麼出格的事。"
邵秀秀端起水杯，慢條斯理地說︰"干媽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把你們還年輕......"
"媽！"欣欣耳根發燙，"樓上兩間屋子呢？我們又不住一起......"
"張誠，"邵秀秀突然轉向丈夫，"你說呢？"
正在看雜志的張誠頭也不抬︰"你奶奶反正不在家，就睡你奶奶屋吧？"
空氣瞬間凝固。
李航宇喉結動了動︰"干爸干媽，我以軍裝發誓......"
"發誓沒用。"邵秀秀關掉電視，"當年你干爸追我的時候，還發誓說讓我有花不完的錢呢。"
張誠的雜志抖了抖。
"那不一樣！"李航宇急得額頭冒汗，"我是說......"
"行了。"欣欣突然起身，"我睡奶奶屋。"
李航宇亦步亦趨地跟到樓梯口，壓低聲音︰"你真去一樓奶奶屋睡啊？"
"不然呢？"欣欣踹他一腳，"沒看見我爸雜志後面藏了把手術刀？"
夜深人靜，李航宇輾轉難眠。于是起來在屋里來回踱步，手機突然震動——
【欣欣︰再跺步信不信我上去揍你】
李航宇立刻停下腳步，他光著腳踩在樓梯上，屏住呼吸，像個執行夜間滲透任務的特種兵，每一步都無聲無息的。
一樓的掛鐘" 嗒 嗒"走著，蓋過了他急促的心跳聲。
手指剛搭上欣欣房門的把手——
“ 。”
紋絲不動。
李航宇愣住，又試探性地擰了擰，門鎖發出無情的金屬摩擦聲。
"......"
他蹲下來，借著手機微弱的光檢查鎖孔，發現鑰匙居然從里面插著——欣欣防他跟防賊似的！
正琢磨著要不要發微信，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咳嗽。
李航宇渾身一僵，緩緩轉頭——
茶幾上的招財貓擺件正對著他搖手，紅彤彤的電子眼在黑暗里閃著詭異的光。
"靠......"
他灰溜溜地往回走，樓梯似乎比來時陡了三倍。剛踏上二樓，手機突然震動︰
【欣欣︰再敢下來，明天讓你嘗嘗我的手術刀。】
李航宇盯著屏幕，突然笑出聲。
夜色漸深，李航宇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好不容易他的興奮勁兒下去，迷迷糊糊睡著時。突然被"砰"的關門聲驚醒，他正夢見自己抱著欣欣在雲朵里打滾，然後他一個激靈坐起來，豎著耳朵听樓下的動靜。
"路上買豆漿吧，別做早飯了。"張誠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行，讓倆孩子多睡會兒。"邵秀秀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大門關上的瞬間，李航宇一個鯉魚打挺跳下床，連拖鞋都顧不上穿就往外沖。剛到樓梯口，卻猛地剎住車——
穿著睡裙的欣欣正站在冰箱前，嘴里叼著袋酸奶，冷眼看著他。
"早、早啊..."李航宇僵在樓梯上，突然意識到自己只穿了條大褲衩。
欣欣慢悠悠地吸完最後一口酸奶︰"大清早的，李大軍官穿成這樣去跑步？"
"我..."他急中生智，"我听見有老鼠！"
"哦？"欣欣從茶幾上拿起張誠昨晚放的手術刀，"在哪兒？"
李航宇盯著她露在睡裙外的肩膀，咽了咽口水︰"我找找...看看它躲哪了..." 他煞有介事地掀開窗簾，"窗簾後頭沒有…" 然後走到欣欣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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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 欣欣眯著眼。
"我看看它有沒有跑你腳下。"
欣欣翻了個白眼準備上樓回房間換衣服，李航宇三兩步追上來，胳膊一伸撐在她耳側的牆上︰"那個......"
"想干嘛，讓開。"
"那個我…" 他喉結動了動，"現在家里就我們倆......"
"所以你到底想干嘛？"
"所以......" 李航宇突然彎腰，打橫把她抱了起來，"所以不用怕吵到別人了！"
"李航宇！" 欣欣嚇得捶他肩膀，"放我下來！"
"噓——" 他裝模作樣地壓低聲音，"萬一大年他們突然回來呢？"
明明知道他在胡扯，欣欣卻莫名紅了耳尖。
直到被放在臥室門口，欣欣才揪住他衣領︰"你今天給我老實點。"
"我保證。" 李航宇舉起三根手指，眼楮卻瞟向她半開的房門，"除非......"
"沒有除非！"
門"砰"地關上，差點撞到他鼻子。李航宇摸著鼻尖傻笑，轉身時踢到了什麼——是個毛絨玩具，夕夕平時抱著睡的小鯊魚。
他拎起鯊魚晃了晃，突然對著緊閉的房門大聲說︰"哎呀，夕夕怎麼把鯊魚先生落我這兒了？我送進去啊——"
"滾！"
欣欣換好t恤和褲子，一拉開門就撞上一堵肉牆——
李航宇還光著膀子站在門口，大褲衩松垮垮地掛在腰間。
"你！"欣欣一把捂住眼楮，指縫卻悄悄張開，"趕緊回屋穿衣服去！"
"我沒衣服穿了。"他無辜地攤開手，"我t恤昨晚洗了，還返潮呢。干爸借我的老頭衫，我忘洗了，現在餿了。"
欣欣紅著臉從大年屋里，找出一件大年的短袖扔給他︰"先湊合穿大年的！"
李航宇接住衣服，突然壞笑著湊近︰"好香啊？你幫大年洗的？"
"又犯病了！"欣欣推開他，轉身下樓。
廚房里煎蛋滋滋作響時，身後傳來腳步聲。欣欣頭也不回地警告︰"敢搗亂就沒你的份——"
話沒說完，腰間突然被堅實的胳膊抱住。李航宇的下巴擱在她肩上，嗅著她洗發水的香氣︰"我來做，你去休息。"
"馬上好了！"欣欣用手肘往後頂，"撒手，蛋要糊了！"
李航宇蹭了蹭她的頭︰"真香。"
"蛋還沒熟。"
"我說你。"
欣欣反手就是一鍋鏟，李航宇靈活後跳。然後欣欣把鏟子塞給他︰"自己翻面！"
欣欣走出廚房門的瞬間，李航宇突然關火轉身，一個箭步上前，猛地將欣欣打橫抱起！
"啊！李航宇你干嘛——"欣欣猝不及防，嚇得趕緊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李航宇三步並作兩步沖上樓梯，懷里的人又踢又打︰"放我下來！"
"噓——"他故意壓低聲音，"小心把干爸招回來。"
臥室門被他一腳踢開，又用膝蓋頂上。欣欣剛被扔到床上，立刻抄起旁邊的皮卡丘玩偶砸過去︰"你瘋了？你想干嘛！"
毛絨玩具軟綿綿地砸在臉上，李航宇笑嘻嘻地接住︰"就逗逗你。"他單膝壓上床墊，"誰讓你昨晚鎖門的？"
欣欣抓起枕頭防御︰"我爸隨時可能回來！"
"所以才要抓緊時間——"他突然俯身，在離她鼻尖三厘米處停住，"...怕不怕。"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在兩人之間劃出一道金線。欣欣的睫毛顫了顫，突然抬腿就是一腳︰"滾下去！"
"嗷！"李航宇捂著肚子滾到床邊，"你這女人...下腳真狠..."
欣欣跳下床整理衣服，突然听見樓下大門響動。兩人瞬間僵住——
"干嘛非要大早上回來啊？"大年的聲音由遠及近。
李航宇手忙腳亂地拍平床單，欣欣一把拉開衣櫃把他塞進去︰"敢出聲你就死定了！"
櫃門關上的剎那，大年推門進來︰"二姐，李哥跑步還沒回來嗎？"
夕夕推開大年，鑽進屋里，然後躺自己床上︰“奶奶真是的，非要咱們大早上回來，說什麼涼快，困死我了，我在睡會。”
大年進來拉過欣欣，︰“二姐，佐佐和佑佑來了，就在樓下，你快跟我去看看，他倆好像啊！"
"我、我一會兒下去..."欣欣余光瞥見衣櫃門縫里露出的褲腳，急中生智，"對了！爸媽去買早飯了，你倆趕緊到門口等著，看他們買沒買油條！"
夕夕把臉埋進枕頭里︰"我不餓..."
欣欣一把將她拎起來︰"再睡就成小豬了！快下去！"
連推帶哄地把兩人趕出房間，欣欣反鎖上門，猛地拉開衣櫃——
李航宇蜷在一堆衣服中間，憋笑憋得滿臉通紅︰"戰術不錯啊，張指導。"
"少廢話！"欣欣拽著他胳膊往外拖，"先躲大年房間去！"
李航宇被欣欣粗暴的塞到大年屋里。然後她故作鎮定地下樓，迎面撞上拉著佐佐和佑佑上樓的大年︰"二姐！你猜我左邊是佐佐還是右邊是佑佑"
"你跟我玩繞口令呢！"欣欣慌忙轉移話題，"夕夕呢？"
正在吃煎蛋的夕夕突然抬頭︰"二姐你煎的雞蛋挺好吃..."
"那你全吃了吧！"然後欣欣拉著大年和佐佐佑佑下樓。
大年屋里，李航宇站在門口自言自語︰"這仗打的...比紅藍對抗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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