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一塊地的玉米？”劉光天也感覺有點懵，弟弟又是找工作，又是買房的事這麼順利，只送了點心、罐頭啥的，付出的太少了，總感覺不對，現在明白了，自己兄弟兩個送啥，張大成送的太多了，街道辦的工作多難找，劉光天是有發言權的，他初中一畢業就等著街道辦安排，和閻解成兩人為了生活不得不去火車站干裝卸工，等了這麼多年，也沒有等到工作。
但是弟弟一找就找到了，不可能這麼順利，而且弟弟還不合規，現在明白了，張大成為了弟弟的工作送了大禮，現在糧食太貴了，黑市的玉米價格已經到了兩塊錢，還有價無市。
“一塊的玉米，三車，柱子哥說了不到一千斤，也得九百斤以上，大成哥對我太好了，我咋報答他”劉光福眼角的淚水又下來了。
這兩天他光想哭，小時候被父親打的那麼狠，他一滴眼淚都沒有掉過，那時候自己的心里只有恨，但是這兩天，他不知道流了多少淚。
“還肯定是還不上了，到大成真有事的時候，我們兄弟兩個替他拼命。光福，別人對我們好，我們要記在心里，人家心善，我們不能當做理所當然，更不能暗自竊喜，要找機會報答回去。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劉光天語重心長的告誡了弟弟兩句。
“二哥，我都記著了，大成哥對我的好，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他比親好對我還好，他給了我玉米棒子，我們一起吃了吧”劉光福和劉光天兩人分享了幾個玉米棒子。
兩人在簡陋的倒座房里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劉光天把弟弟送到了機械廠，把他安頓好，自己又回了火葬場。
張大成下午的地里整理好了，晚上的時候又請來幫忙的人吃了個飯，飯後他帶著弟弟、妹妹回到了炒面胡同，明天弟弟和妹妹還要上學。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賈東朋和賈東月兩人這一天也是累的夠嗆，沒多久就睡著了，張大成翻牆出了院子，去了燈草胡同。
不出意料，婁曉娥還在這里，昨天晚上婁曉娥受傷了，還流了血，他得來安慰一下。
雙方進行了友好又激烈的交流，配合的很默契。
“大成，我喜歡你”婁曉娥說的是心里話。
“我也喜歡你，今天大茂哥去你家了？”張大成輕輕的摟住了婁曉娥。
“去了，他們一家三口去的，我爸爸也同意了。我們的處境很尷尬，誰讓我爸爸是資本家呢？”婁曉娥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時代的原因，說不上誰對誰錯，不過平時還是低調一些的好”張大成也嘆了口氣。以前是同情婁曉娥，她人品很好，想保護一下她；但是事情的發展出乎了人的預料之外，現在居然有了這種關系。現在婁家的生活還能行，等過幾年勸他們一家出去吧。
躲避暴風雨最好的辦法，不是你的雨具多麼高級，而是遠離風暴中心。
婁曉娥累了，沉沉的睡了過去。
張大成先醒了，他出門買了早餐回來，給婁曉娥放到了桌子上，把婁曉娥叫醒了，她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可不能遲到了。
回到家里，把弟弟、妹妹都叫了起來，讓他們吃過飯，把妹妹送到了學校，然後趕緊去紅星軋鋼廠，今天沒有自行車，自行車讓賈東旭借去了，得跑著去，其實他跑步比騎自行車還要快。
賈張氏今天早早的就起來了，換了體面的衣服，吃過了飯，與賈東旭、許大茂等人一起出了門。
“嫂子，你們今天又有節目？在哪里演？”賈張氏出門的時候楊瑞華正好出屋門，她隨口問了一句。
“今天不演節目，還能天天演嗎？”賈張氏現在心情正緊張著，不想說話。今天是她入職的第一天，她必須好好的表現，大成對她說過，要和同事們處好關系，爭取打成一片。
“不演節目也能去廠里混吃、混好、混補助，這種事情真好”楊瑞華特別的羨慕。
“三大媽，我媽不是去廠里混吃、混喝，我媽是去上班，去工作你懂不懂？”賈東旭听到楊瑞華酸溜溜的話有些不樂意了。
“唱戲也是工作嗎？人家婁董還能一直養著你們？”楊瑞華感覺賈東旭的話有毛病。
“唱戲怎麼不是工作？要不然那麼多專業團體是干什麼的？三大媽，我發現你說話有毛病。再說了，我媽也不是天天唱戲，我媽因為表現優秀，被紅星軋鋼廠錄用了，現在是廠里的工人，她現在是工人階級中的一員”賈東旭懟了楊瑞華。
“東旭，你說的啥？你媽成工人了？”楊瑞華一下子懵了，憑什麼呀？一個大潑婦，還是農村戶口的，這麼大歲數了，還當了工人？還是因為表現優秀被錄用了，誰信哪？你全身上下除了那身肥膘，哪有一點優秀的地方？
“老楊，我當個工人不很正常嗎？少見多怪。不和你說了，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我不能遲到。東旭，我們快點”賈張氏和楊瑞華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別的驕傲，說完她便和兒子出了院門。
許大茂等人已經走了一段路了，賈東旭猛蹬，追上了大部隊。
賈張氏等人走出去了很遠，楊瑞華還沒有緩過神來，這個世道怎麼了？變的陌生不再像從前。
“嫂子，在這里干什麼？”位家嬸子出來了，她也住前院，上班的走了，學生也走了，簡單的收拾一下，拿著鞋底就得到院門口集合。
“剛才我听東旭說賈家嫂子上班了”楊瑞華把這個消息和位家嬸子說了。
“她不是天天去廠里嗎？一天一塊五，還管兩頓飯，都多長時間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位家嬸子不太理解楊瑞華的舉動。
“不是去唱戲，是去廠里當工人”楊瑞華解釋道。
“當什麼工人？是借廠里的地方，在那里排練節目。賈家嫂子一個農村來的老太太，人家廠里叫她去干什麼？”位家嬸子笑了。
“東旭說，因為他媽表現優秀被廠里錄用了”楊瑞華把賈東旭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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