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博成真是太郁悶了。
剛剛上任的副市長找他談話，直接指出工作中的不足與漏洞。想著找唯一的靠山童川說說工信局內幾名副局不听他指揮的情況，又被領導罵了個狗血噴頭。
“你找我有用嗎？你是局長我是局長？直接讓你去工信局，是想讓你幫我看好這一畝三分地，可是已經一年過去了，你都做了些啥？”
這些話是剛剛童川對他的嚴厲警告。
他能說啥？童市長說的沒錯！確實是自己沒有把工信局的擔子擔起來，自己挨罵也活該。
可是他發現，從他去到工信局後，童川對他的態度越發冷淡。
每次想著讓對方幫自己出出主意或者敲打一下那幾名不听話的副局，領導要麼是搪塞而過，要麼就是把自己罵上一通。
是領導對自己失望了嗎？我該怎麼挽回？
一路下樓，他都在想著這個問題。
“呂局，咱們去哪兒？”上了車，司機扭頭問道。
“回局里！”強打精神，把臉上的忐忑埋進心中。
車子很快回到工信局，呂博成走過產業政策科向對看了一眼。
“小劉，讓王科長來我辦公室一趟！”呂博成看到只有一人在辦公室內，皺了皺眉頭，交待一句。
剛剛坐回辦公室，手機便急促響起。
“我說了，上班時間盡量少給我打電話！”呂博成沒好氣說道打來電話是他老婆。
“我知道，這不是他們又來家里問我嘛！都是親戚，我也不好再推。你給我個準信，我表叔家那妹妹工作的事能不能辦？”
“辦什麼辦，剛來了新市長，這些事都延後了，讓他們等著吧！”呂博成怒道，一股無名火涌了上來。
“你不是說差不多嘛，怎麼又要等了！我都沒法見他們了！”老婆委屈說道。
“委屈就別見，天天一堆破事！”呂博成直接掛斷電話，將手機扔到辦公桌上。
“媽的”
很少爆出粗口的他，罵了一句。。
直到十分鐘後，王科長才姍姍到來。
“呂局，您找我？”
王科長叫王曉玉，在他來工信局之前就已是產業政策科科長。據他了解，此人與市委書記蔡志宏有不少關系 。
“王科長，坐！”呂博成指了指一旁沙發。
“今天去宋市長那邊匯報工作，他提出咱們對企業補貼的後期監管不到位。你這邊準備一下，咱們需要在三天時間之內進行回訪，並做出一份材料上報！”
正在擺動著新做的美甲的王曉玉一听，皺眉說道“呂局，三天時間怎麼能做完啊？就是造假，時間也不夠啊！”
“是急了些，但看宋市長非常重視這件事。新官上任三把火，咱們不可能讓他燒到工信局的頭上！”呂博成委婉提醒。
“哼！領導們就會動嘴，讓他來試試！”王曉玉不情不願，抱怨一句。
“別說啦，你和辦公室馬主任聯系一下，這三天，所有科室人員全部抽調，你們科室指揮，幫著調查回訪！”看到對方一而再三的推脫，呂博成臉色拉了下來，嚴厲說道。
王曉玉扭捏起身，丟下一句“說好啊，我們盡力！搞不好別怪我們啊！”
留下一股消散不開的香味，離開局長辦公室。
看著王曉玉走出，呂博成手指在桌上輕敲，看看時間已經下午四點多，他再次起身向外走去。
挨了正市長的罵，收到副市長的令，可工作還是得干……
此時的宋卿正在童川市長辦公室匯報工作。
他先是將近兩天的調研情況進行匯報，隨即將話題拉到了部分中小企業發展困難的問題之上。
童川的表態還算積極，對他這兩天的辛苦調研表示贊賞，並鼓勵他盡快進入實質性工作，早日解決莞城目前的現狀。
“宋市長，楊省長既然能把你請到莞城，相信他也是看中了你敢打敢沖的能力。大膽去做，有什麼問題及時向我匯報，咱倆一塊兒想辦法！”
童川這句話說的很真誠。
“我在來您這邊之前約見了工信局的呂局長。讓他三天時間對之前補貼工作的後期追蹤上報一個材料！”宋卿實時將話題引到了呂博成身上。並沒有在樓道中再次遇到。
“嗯，你做的對！錢發出去了大把，有什麼效果總得給我們一個交待。”童川看向宋卿說道，“這個問題，我之前也是疏忽了，你一提醒，我覺得很有必要！”
宋卿也看著童川，他輕聲說道“在調研中，有些企業老板向我反映補貼難分配不均的問題，不知道童市長這邊之前有沒有听到相關內容？”
童川神情一怔。
“分配不均？肯定不能走大鍋飯的錯誤路子啊。”
“不是這個意思，他們反映有些企業不該拿補貼但卻拿到，有些企業急需資金升級改造，但各級部門卻層層設限，最後無終……”
宋卿解釋。
沒有立即回應，童川手中的鋼筆在桌上輕敲，發出“噠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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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收到過相關匯報！你說的可有代表性？”童川的意思非常明顯，隊伍之中難免有害群之馬，如果是一家兩家，可能就會不了了之。
“現在具體數據我還沒有完全掌握，但可以肯定的是，絕不是偶然！”宋卿也沒有直接拍胸脯。
“你讓呂博成做這個後期回訪是不是就為了此事？”
宋卿輕輕點頭，表示認可。但童川不知道的是，他已經明暗兩條線安排，已經開始了調查！
“你做的對！三天時間還是長了，本來就是他們應該做的工作，現在再給時間，足夠給他台階了！”童川神色冷峻。
繼而又道“你先盯著，三天後出了結果，直接來找我，咱們一塊兒商量下一步的方案！”
“如果有問題呢？”宋卿盯著童川眼楮，“呂局這位置可能不保！”
他沒有點明呂博成與童川的關系，這是官場大忌。
“呵呵！他已經自立門戶，有錯就罰，不用考慮我！”童川冷笑兩聲，“宋市長不用考慮太多！”
見宋卿要走，童川補充一句“不過，我想提醒你一句！工信局幾位副局可是黨委那邊安排的人，工作注意一些方式、方法！”
本已起身的宋卿微笑回頭，沒有被這句重要信息影響，告辭離開。
工信局幾位副局是黨委的人？
蔡書記蔡志宏嗎？看來情況越來越復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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