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有過的自信從劉子彤這位剛剛進入體制的女孩身上顯現出來，三人直接來到樓下上車出發。
“周師傅，我家在厚廟鎮。”劉子彤對著周光說道。
“嗯，好！”周光點頭，直接向厚廟鎮駛去……
市委樓，蔡志宏辦公室。
羅偉濤站在個子不是很高的蔡志宏身後，兩人一同將目光看向大院內駛離的宋卿車子。
直到車子駛離視線，蔡志宏才將視線轉回。
“那個周光，調查一下，看看他與宋卿什麼關系。”蔡志宏陰沉說道。
“我問了一下省里政府辦人員，就說他年前被派給經濟協調小組開車。另外，據光所說，他老家就是莞城。”羅偉濤低聲說道。
“那就多關注劉子彤，看看他們這幾天會搞出什麼動靜！”頓了頓，又道，“回去吧，以後少往我這邊跑，童川看到不好！”
羅偉濤點頭，急忙走出。
蔡書記再次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找個精干的人跟著宋卿點，如果被發現，要知道怎麼說！”
說完，將手機放在桌上。
轉身看著身後的莞城地圖，笑道“這里是莞城，量你也翻不起個花！”
半個小時，宋卿三人來到厚廟鎮。
在劉子彤的指揮，從一片繁華的街道穿過，來到一處偏遠泥濘的地方。那里有一片破爛的廠房。
在一個鐵門前停下，門口處一名搖著蒲扇的老者走了過來。
“張叔，是我！”劉子彤快速下車，微笑說道。
“小彤啊，來這里干什麼？”看門老者疑惑問道。
“我來陪著宋市長對困難企業調研。能讓我們進去看看嗎？”
听說是市領導來視察工作，張叔立即緊張起來，連忙推開大門讓車開了進去。
“小彤，你和領導說一聲，我讓二狗過來！”
他說的二狗就是這家工廠的老板。
看著老者在打電話，宋卿推門下車，在劉子彤的帶領下進入車間。
碩大的廠房內擺放著不少設備，但大多鋪滿塵土，邊上還擺滿了生產原料。
僅有的十幾個工人正在埋頭機械性工作，沒人願意抬頭看看到來的是誰。
很快，院內進入一輛奔馳，一名四十來歲中年人快步跑進車間。
“子彤，哪位是宋市長？”二狗急切問道。
“我是！”宋卿轉身看向這名農民一般的廠長，微笑問道，“你是這家廠子的負責人？”
劉二狗上前兩步，同宋卿握手，“宋市長到來，真是讓我這里蓬蓽生輝啊。咱們到辦公室內坐坐。”
又看向劉子彤，略帶責備說道“也不早點通知，我這邊好有個準備。”
“不要怪她，是我突然改了計劃。”宋卿轉頭說道。
劉二狗臉色一怔，沒想到堂堂市長會維護一名小科員。連忙說著，“嘿嘿，這是我們村子的說話習慣，宋市長莫怪。”
“這麼大廠子，怎麼就幾個人上班？”宋卿隨口問了一句。
“唉！單子本來就少，周圍的廠子都在搶，利潤薄的沒法做啊！”劉二狗臉色垮了下來。
“你做不了，他們就能做了？”宋卿繼續追問。
“他們……”劉二狗轉頭看了一眼劉子彤，看到對方點頭示意，這才繼續說道，“他們掙的是政府補貼，我們沒有！”
言下之意太過明顯，那些還在搶單生產的廠子和政府有關系，拉來單子就有補貼，訂單賠上一些，有政府貼補還是能賺不少！
“你們沒有申請過嗎？”
“申請過，但手續復雜……即使手續辦全，也……不一定給批！”劉二狗不知說的是對是錯，斷斷續續說著，不時查看著宋卿的臉色。
“現在我也是靠著以前的一點積累勉強撐著，如果廠房不是村子里的，我早就……跑路了！”
對于劉二狗的“坦誠”，宋卿認真傾听。
“你了解過他們能得到補貼的，是怎麼操作的嗎？”
“這……”劉二狗又看向劉子彤，“能說嗎？”
“二狗叔，宋市長剛來咱們莞城，是想幫著大家擺脫現在處境的！”劉子彤自信說道，“有什麼事都可以說出來！”
心里做了極大的掙扎，劉二狗坐直身體，看向宋卿嚴肅說道“我了解到的，他們大部分廠子也不合格，手續都是由一家咨詢公司幫著搞的。不過，他們需要交出補貼的40！”
宋卿臉色也黑了下來，“你知道這家公司叫什麼名字嗎？”
仔細想了想，劉二狗道“應該叫燦陽，听說他們手眼通天，沒有辦不了的事！”怕自己說錯，又婉轉說道，“宋市長如果想了解這些情況，也可以在視察時問問其他廠子老板。”
燦陽？
宋卿心中一頓，之前的劉燦，後來的燦坤集團，現在又出來一個燦陽咨詢公司，難道都與燦坤集團有關？
不動聲色，他又詳細了解了一些情況，起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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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板，謝謝你坦誠布公的告訴我這些。至于大家的困難，我回去後一定認真考慮，拿出一個切實的方案出來，爭取盡快幫著大家度過這個困難時期。”
“那太好了！”劉二狗已經沒有了從車上下來時的老板模樣，握住宋卿的手緊緊不放。
三人上車，劉子彤看著面色不太好看的宋卿問道“宋市長，咱們下一個地點去哪里？”
“去你堂妹的電子廠！”
車子出發，向著不遠的另一個鎮子駛去。
相比劉子彤村子里這家服裝廠，她堂妹所在的電子廠要相對好上一些。
但同老板的座談中他也了解了不少艱辛。
“宋市長，我這邊相對好一些，是因為我有個國外的表妹幫著聯系一些訂單，另外加上政府的一些補貼才能勉強經營下去。”
說到補貼，宋卿本來就想細問。此時對方提到，便隨口問道，“听說不少廠子手續不全都是讓一些咨詢公司幫著辦理的，你這邊呢？”
電子廠老板一頓，苦澀笑道“哪里是不少，應該是絕大多數！不敢說百分之百，反正我的幾個朋友都是這麼操作下來的！”
怕宋卿有什麼怪罪，轉而笑道“不過這樣也已經不錯，政府的幫扶，我們會銘記在心！”
既然對方開始說起官話，宋卿也就沒再停留。
“周師傅，回市里吧！”
“啊！”劉子彤驚叫一聲，“宋市長，咱們不再轉轉了嗎？”
此時的宋卿哪有心情開玩笑，直接回道，“不轉，回吧！”
周光發動車子，從後視鏡中瞥了一眼，此時的宋卿已經臉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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