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跑，宋卿和張東升來到南嶺鎮衛生所。
這個衛生所或許和前些年煤礦有關，從規模到設施一應俱全，說是一所規模中等的醫院也可。
將女孩抱到急救室，醫生擦拭傷口，並做簡單的包扎。還好頭皮沒有破，不用縫針。
“醫生，用不用做個ct？”宋卿關切的問道。
醫生抬頭看了一眼，“不用，這小傷還做什麼ct！”
小女孩嚇的臉色有些發白，抬頭看著宋卿說︰“叔叔，我沒事吧。讓我下來吧！”
看到宋卿和身後的張東升一副官氣，醫生也略微緩和了口氣道︰“孩子，你感覺到頭暈嗎？”
女孩搖搖頭，“沒有啊！”
還想再問些什麼，門外已經急匆匆走進幾人。為首女人走向前一把抱住女孩問道︰“妙妙，唉呀！我的孩子啊。痛不痛？”應該是女孩母親。
邊上的醫生說道︰“沒事兒，擦破點皮。已經上藥包扎了，回吧。”
又進來一位老者，看向醫生和眼前的母親，一把從身後把那名小男孩拉過來。嚴厲說道︰“還不給妙妙道歉！”
小男孩怯生生走向前，說道︰“妙妙，對不起！”
伸出小手要去拉對方。可是被女孩母親一把拍開，“哼！”一聲抱起女孩就走。
老人拉著男孩也一路追出，跟在女孩母親身後，連連道歉。
宋卿拿著單子結算了診療費，張東升看向他尷尬一笑。
“沒多少錢！”宋卿揚揚收據，笑著說道，“走吧，再去中學看看？”
十幾塊錢，宋卿倒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母親擔心或許是忘記這事兒，只是對方都沒有對自己說聲謝謝，他也只能撇撇嘴，用“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做了個小小的心里建設。
中學的情況和小學差不多。只是中學的面積要更大一些，還有一幢有些年頭的三層教學樓。張東升介紹，這幢樓年久失修，最上一層漏雨不斷。
兩人站在中學門口看到，臨近上課時間，已經有不少學生或走或騎自行車進入學校。
剛準備轉身離開，只見不遠處一位騎著摩托男子駛向二人身前。男子把車停在一旁，一邊摘頭盔一邊說道︰“張局長，你怎麼來了?也不打個招呼！”
張東升轉頭介紹，眼前這位就是南嶺鎮中學校長劉廣軍。
“劉校，我現在不在局里了，今天剛來南嶺鎮工作，這位是新來的宋鎮長！”把宋卿直接介紹給劉廣軍
劉廣軍有些驚慌，鎮長來學校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連忙上前和宋卿握手，連連說道︰“宋鎮長、張局，啊，不對！？”一時感覺說的不對，詢問的眼神看向張東升
“我啊！現在給宋鎮長當手下，掛個副字！”張東升笑著道。
“好好！宋鎮長、張鎮長，來學校看看吧！”劉廣軍從兩人的對話中知道，這是兩位領導剛剛上任就來他學校視察了，這個機會還是一定要抓住。
“本來不想打擾劉校長，我們就轉轉看看，既然遇到了，就進去坐坐吧！”宋卿對張東升笑著道。
走進校園，不時有學生向幾人喊來“老師好！校長好！”的問候。宋卿也是挺直腰桿，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
這是一種做為“師”者的自豪。自己也不過剛剛畢業，被這些學生喊老師，這種反差真是有些恍惚。
教學樓打掃的干干淨淨，大部分學生已經進入教室準備下午的課程。
宋卿發現，教室很寬敞，可惜每班也就十幾二十人，坐在這麼大的教室里有些不太協調。
劉廣軍走在宋卿身前，就如導游般向他做著匯報和介紹。看到宋卿盯著這不協調的教室也是無奈說道︰“學生流失的很嚴重。現在只有這些學生了！”
“為什麼流失，是人口減少的原因嗎？”宋卿問出一個關鍵問題。
劉廣軍一下語塞，面露難色看向張東升。他不是不能說，只是做為基層領導，不知道這宋鎮長的來意，不好直接回答。
張東升知道劉廣軍的意思，在邊上說道︰“究其原因還真不少！走吧，去老劉辦公室坐坐，邊走邊說。”
張東升的解釋大概有這麼幾個原因︰一是各校掐尖招生，好學生流失，學校整體成績下降，造成學校生源越來越差；
二是教師隊伍極不穩定，老師們剛來了幾年要麼想辦法調入縣城學校，要麼被私立學校高薪挖走，教學質量更不好把控；
第三個原因也就是宋卿提到的問題，現在南嶺鎮常住人口逐年減少，老齡化、空心化嚴重。
對于第二條，宋卿有些不懂，提道︰“老師們為什麼要想辦法調入縣城學校？”
張東升、劉廣軍互相看了眼，說道︰“在這里沒有油水唄，只能拿那點工資。進入縣城的學校就不一樣了，可以辦補習班、可以給學生訂課外資料，這里面的說法就很多了。據說，縣城的老師，除了工資，一年再從這兩方面額外搞個十萬八萬正常。”
宋卿自認為自己還算見多識廣，但今天和兩位教育系統人簡單一聊，卻也發現其中的一些奧妙。所謂隔行如隔山，不過如此。
教育問題確實是一個難解的問題。國家每年都會調整相關政策來平衡相關問題，但總是收效甚微，民間也會由于站位立場不同，提出各種質疑和不解。
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宋卿知道他一個小鎮長只能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去緩解。又向劉廣軍問詢了一些實際問題後，準備離開。
這時從門外進來一位女教師走到劉廣軍前說道︰“劉校，剛听我一同學說，小學那邊又有家長在糾纏鬧事了！”
劉廣軍眉頭一皺，連忙問道︰“知道什麼原因嗎？”
“說是中午，兩個孩子在校外玩耍，一個女孩頭撞破了。家長提出學校管理不善，讓學校賠償！”
劉廣軍揉了揉臉發出“哎！”的一聲。
坐在沙發上宋卿听到後，一拍扶手，怒道︰“怎麼能這樣！張鎮長和我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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