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靈鏡,引地脈!”魏沐風將靈力注入鏡面,鏡面突然投射出一幅立體星圖,與幽冥淵的地脈節點完美重疊。他看準西北方的節點,那里是陣法最薄弱處,對應著被焚淵燼污染的火脈,幽冥柱的火焰也最旺盛。
“就是現在!”魏沐風身形化作流光,星辰之力凝聚于拳,“星辰破柱•隕星擊!”拳頭帶著隕石墜落般的威勢,砸向西北方的幽冥柱。柱身劇烈震動,暗紅火焰瞬間熄滅,陣紋上的光芒也隨之黯淡一角。
“找死!”冥煜至尊怒喝,骨錘棄了封印,轉而砸向魏沐風。骨錘裹挾著幽冥死氣,所過之處瘴氣凝聚成黑蛇,嘶咬著撲來。魏沐風側身避開,骨錘砸在空處,地面炸出一個丈許深的大坑,黑色氣浪將他掀飛數丈。
他穩住身形,嘴角溢出鮮血,鎮靈鏡的光芒也弱了幾分。“魏沐風,你破不掉我的陣法!”冥煜至尊步步緊逼,骨錘揮舞間,另外四根幽冥柱的火焰突然暴漲,彌補了西北柱的空缺,“這陣法與幽冥淵地脈相連,除非你能切斷整個淵底的死氣源頭!”
魏沐風看向封印光幕,裂縫中那雙巨眼越來越清晰,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彌漫開來,連骨煞衛的動作都變得狂躁。他突然想起老掌門的話︰初代守護者以靈根為引,溝通天地靈韻,方鑄下封印。或許,破陣的關鍵不在摧毀,而在重鑄。
“冥煜至尊,你可知這陣法的真正用處?”魏沐風突然笑了,鎮靈鏡在他手中旋轉,鏡面光芒與封印光幕的裂痕產生共鳴,“它的確能吸收死氣,但也能……逆轉成淨化之力!”
他猛地將鎮靈鏡按向地面,鏡面嵌入陣眼,星辰之力順著陣紋逆流而上,所過之處,暗紅火焰竟漸漸轉為金色。“不可能!”冥煜至尊臉色大變,試圖阻止,卻被突然爆發的金光彈開。
骨煞衛在金光中發出淒厲的尖叫,胸口的幽冥晶寸寸碎裂,露出底下尚帶著溫度的骸骨——那是被污染的靈域修士遺骸,此刻竟在金光中泛起微光。魏沐風心中一動,加大靈力輸出︰“星辰淨化•殘魂歸位!”
金光中浮現出無數虛影,那是骨煞衛生前的模樣,他們朝著魏沐風深深一揖,隨即化作光點融入陣紋。陣法的五角星突然旋轉,五根幽冥柱上的黑紋剝落,露出底下的青灰色岩石,竟與靈域地脈的基石同源。
“這是……靈域的守護陣!”冥煜至尊終于明白,這陣法本是靈域先輩留下的後手,卻被他誤打誤撞用死氣激活,“你怎麼會知道?”
“鎮靈鏡告訴我的。”魏沐風的聲音帶著疲憊,星辰之力的過度消耗讓他臉色蒼白,“這陣法既能引死氣破封,也能聚靈韻重鑄封印。而重鑄的鑰匙,就是你永遠不會懂的守護之心。”
就在此時,封印光幕的裂縫突然停止擴大,反而開始收縮,裂縫中的巨眼發出憤怒的咆哮,一股黑色氣柱從裂縫中射出,直取魏沐風。“天落大人的怒火!”冥煜至尊見狀大喜,“你擋不住的!”
魏沐風抬頭望向氣柱,鎮靈鏡的光芒已近枯竭。他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獻祭靈根,以自身為薪,點燃陣法的最後一絲潛能。
“林峰,葉凌,若你們能看到,告訴靈域的人,不必記掛。”他對著傳訊玉符輕聲說,隨即握緊鎮靈鏡,將靈根中的星辰本源猛地抽出。
剎那間,魏沐風的頭發變得雪白,周身卻爆發出比太陽更熾烈的光芒。他的靈根化作一道璀璨的星芒,融入鎮靈鏡,鏡面瞬間碎裂,碎片卻在空中重組,形成一道巨大的星環,將整個幽冥淵籠罩其中。
“以我靈根為引,聚萬靈之韻,重鑄封印——星辰歸位!”
星環旋轉,五根幽冥柱徹底褪去黑色,化作五座白玉峰,峰頂升起金色火焰,與星環交相輝映。黑色氣柱撞在星環上,如泥牛入海,瞬間消散。裂縫中的巨眼發出不甘的怒吼,卻被星環死死壓制,最終緩緩閉合,封印光幕重新變得完整,甚至比初代封印更加璀璨。
冥煜至尊癱坐在地,看著重鑄的封印,眼中充滿絕望。星環的金光掃過他的身體,黑袍寸寸碎裂,露出底下布滿死氣的枯槁軀體——他早已獻祭了自己的生機,換取與幽冥殿的聯系。
“你贏了……但天落大人不會放棄的。”冥煜至尊的身體在金光中漸漸透明,“靈域與幽冥殿的恩怨,還沒結束……”
話音未落,他已化作飛灰,只留下一柄骨錘,在星環的光芒中失去所有光澤。
魏沐風緩緩倒下,雪白的頭發散落在地,體內再無一絲靈力。他看著重新變得清澈的幽冥淵,瘴氣散去,露出底下流淌的清泉,泉水中倒映著星環的影子,宛如初生的星辰。
“魏沐風!”遠處傳來急促的呼喊,林峰、葉凌、藍沁等人趕到,看到倒在地上的魏沐風,紛紛圍了上來。藍沁顫抖著伸出手,卻不敢觸踫,生怕踫碎了這脆弱的身軀。
“他……他的靈根沒了。”葉凌的聲音帶著哽咽,土系靈力探入魏沐風體內,只感受到一片死寂。
林峰將青靈劍插在地上,單膝跪地,望著星環下的魏沐風,眼中充滿敬佩︰“他做到了,封印重鑄了。”
就在此時,星環突然降下一道金光,籠罩住魏沐風。金光中,他雪白的頭發竟泛起一絲黑色,蒼白的臉上也恢復了些許血色。眾人驚訝地發現,他體內雖然沒有靈根,卻多了一股溫和的力量,那是靈域地脈的本源之力,正緩緩滋養著他的軀體。
“鎮靈鏡的碎片……在守護他。”藍沁指著魏沐風胸口,那里嵌著一塊細小的鏡片,正散發著微光。
星環漸漸消散,化作光點融入幽冥淵的地脈。五座白玉峰矗立在淵邊,成為新的封印節點,峰頂的金色火焰隨風搖曳,映照著眾人復雜的神情。
魏沐風緩緩睜開眼,眼中雖無靈力波動,卻透著前所未有的平靜。他看著圍在身邊的同伴,輕聲道︰“靈域……守住了嗎?”
“守住了!”林峰扶起他,聲音哽咽,“你守住了靈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