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不好下旨讓趙美人不來,但派人傳了話給趙美人,說是擾了德妃休息。
听說傳話的時候還有旁人在,那趙美人當即拉了臉。
不過這就不關柳拂音的事了,她這些天都快要被人煩死了。
盧向莞那邊借著病了去請太醫的事自也傳到了柳拂音耳朵。
病了?既然這麼愛病,不如真的病著好了。
說來也巧,先帝的孝期之後沒幾天,便是謝安的生辰。
這時間敏感,不管大辦還是不辦都不合適,好歹也是登基後的第一個萬壽宴,先朝都是要辦的,最後折中了一下就是辦成了家宴,還邀了親信大臣以示信任。
被禁足的貴妃也終于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她的臉色很不好,一層厚厚的粉都遮不住病態。
盧向莞從出現到入席,那目光都落在和謝安身邊的柳拂音身上。
分明她是後妃之首,可坐在陛下身邊的卻不是她。
盧向莞心中苦澀,那酒是一杯一杯下肚,心中的妒恨卻愈演愈烈。
“陛下您瞧,盧貴妃好酒量啊。”柳拂音之前坦白了對盧向莞的不滿,所以也無需再裝著喊什麼姐姐,那惡意自也毫不掩飾。
謝安皺眉,他記得從前的盧氏從不喝酒的,不過也沒在意,“用你的膳,盯著旁人做什麼?”
“表哥,我就是看看嘛。”有桌案擋著,柳拂音大膽的握住了他的手,“臣妾就是想炫耀,要她知道您最疼我,誰讓她總是針對我。”
“不大度了?”謝安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之前還一口一個盧姐姐,一句一個我不怪她的說著,如今倒是……坦誠多了。
上首的兩個笑著說話,底下的人也沒閑著,不是給皇帝敬酒說些濫美之詞就是送賀禮。
寥寥幾個妃嬪都卯足了勁的吸引謝安的注意力,獻舞的也有,饒是如此都沒得謝安多看一眼。
盧向莞今個兒安靜的很,就坐在位置上,只是時不時的瞟他們一眼,略帶醉意的眸中帶著怨恨。
柳拂音就怕她不怨,還挑釁似的朝她比了個口型︰是我。
她笑的燦爛,盧向莞酒杯砰得一聲砸在桌上,好在觥籌交錯沒人注意她這聲響。
宴會進行了一半的時候謝安臉也有些紅了,他今日也喝了不少,本是君臣同樂,不曾想有喝多的臣子竟提起了選秀的事。
“如今社稷安定,陛下的後宮實在空空無幾,為了子嗣著想,臣以為當下旨選秀,廣納後宮。”
謝安臉上的笑當即收了幾分,“先帝新喪,尸骨未寒,朕作為子以為三年內不應選秀,愛卿們不想著為國分憂,反倒盯上朕這後宮了?”
“臣不敢。”說話的那人被謝安凌厲的話一懟,醉意瞬間清醒了幾分。
這麼一出,原有這個想法的大臣也都消了主意,陛下說要為先帝戴孝三年不選秀,他們難道還能阻止陛下盡孝?那被戳脊梁骨的就是他們了!
沒了這茬,宴上的氣氛好了許多。
謝安似乎醉了,一向克己復禮的他竟捏著她的手腕,輕聲問道︰“大家都有賀禮,阿音,你的賀禮呢?”
柳拂音默不作聲,只是笑著拉過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小腹上。
謝安一時沒反應過來,還胡亂的摸來摸去,以為她藏了起來。
好在這動作都被桌子擋著,否則今日不出這個門就能被御史彈劾死。
“什麼都沒……”謝安說著說著,好像自己反應過來了什麼,他的眸中瞬間涌現一片喜色,“是,是朕想的那樣嗎?”
柳拂音點了點頭,“這還是臣妾前兩日不舒服請太醫才得知的,還不到兩個月,臣妾特意等到今日說就是想給表哥您一個驚喜。”
柳拂音說話的時候還直勾勾的盯著他看,如果不是大庭廣眾之下,她是真的想撲到他懷里。
這也算是長子,謝安當即宣布了,眾人都笑著祝賀。
底下怨視的目光更深了,如果眼刀能殺人,柳拂音也不知死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