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向莞再端著做太子正妻的大度和善,可這個時候夫君提及別的女子,她到底沒忍住臉瞬間拉了下去。
她深吸了口氣才壓住了脾氣,心底卻難受的厲害,“夫君都不問問我,一定要抓著我給她道歉嗎?”
她今日在皇後那里受了委屈,謝安都未過問一句,一回來張口便是表小姐,到底誰才是他的妻子?
謝安有時候很執著,就像現在,他認定了柳拂音是受了冤枉哭鼻子,認定她受了委屈,所以他並不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什麼問題,“莞娘,孤也說了,可以送些東西權當道歉。”
“……好,我知道了,她受了委屈夫君這般在意,那我呢?夫君可有想過我又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現在有孕了,不必再去請安了,母後那里孤會去說,只是她終歸不是孤的親娘,你多擔待些,有什麼和孤直說,孤盡量解決。”
莞娘很愛他,謝安一直都知道。
只是他如今分身乏術,情愛于他並不重要,他現在是太子,一個母族蒙冤,父皇權衡利弊,前朝虎視眈眈的太子,他想要的是一個能安後宅的太子妃。
這些他一開始便說過,如今能做的便也只有這些了。
盧向莞當然知道這些,不然她也不會一直隱忍。
“那些委屈算不得什麼,至于表妹,我知道夫君無意,只是我總是控制不住對夫君的喜歡這才疑神疑鬼,還望夫君不要怪罪。”
“莞娘,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子,只是表妹,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自要多加照顧。”
“可是表妹始終是個未出閣的女子,今年也十六了,住在東宮難免惹人非議,不若我替她相一門親事,先定下來免得讓旁人以為她是奔著夫君來的。”
給柳拂音定親一事謝安確實有思量過,說句大逆不道的,父皇沒幾年了,他本想到了那個位置再賜婚。
可是莞娘都主動提了出來,他若拒絕怕又要多心。
相看便相看,只是定親,若是對方不好到時候再換便是。
“那便依你所言。”
侍弄花草的小宮女一夜之間成了奉儀的事在東宮傳的很快。
太子謝安,豐神俊朗,皎如玉樹臨風前,還是退敵的英雄,從他入東宮的第一天便有不少宮女心神蕩漾,只是大家都知他情系發妻,不敢妄動。
如今突然多了個奉儀,便有不少有野心的宮女生了攀附之心。
在第三次遇到借著打掃搔首弄姿的宮女,謝安直接讓人拖出去杖斃,自此那些人總算歇了心思。
不說宮女,外面那些大臣們也動了送女兒進來的心思,原本今年正好是三年一次的大選,只是皇帝有些力不從心便取消了,如今正好又重新辦了起來。
也不僅僅是給謝安選,還有幾個年紀小的皇子也未娶妻。
不過殿選也是三個月後的事了。
“他當真是狠心!”
前殿書房,謝安看完尚暉送來的信後整個人眉心都擰在了一起。
本以為母後是被貴妃所害,便是如今的皇後也這樣以為,可是他查來查去最後的線索居然指向了父皇!
“殿下,那原計劃……”
“就按原計劃行事。”他這位父皇的多疑是骨子里刻出來的,唯一的溫情都給了貴妃母子,如今把太子之位給他可不是因為對寧家的愧疚,他定然還在謀算著什麼!
“下去吧。”謝安如今忙也不忙,父皇舍不得放權,給他安排的都是不重要的政務。
半晌靜下心來謝安忽然想起幾日不見柳拂音,便隨口問了句,“表小姐呢?”
“殿下,表小姐似乎那日被嚇到了,病了後一直沒怎麼好轉。”
表妹平日就是鬧騰的性子,許是入宮後不安,日日往他跟前湊,不讓進來便坐到門外等,幾次下來他只好許了她進來,有時候安安靜靜的,有時候說些廢話,他雖有些不耐,但也在可接受的範圍。
“太醫是做什麼吃的!一個小小的病都看不好是怎麼到宮里任職的!”謝安眉頭皺的,自小在宮里的經歷讓他不由得想到是不是被人算計了?
可東宮都沒幾個人,表妹一個孤女又有誰能害她?
“去含音閣。”
陳興有些猶豫,太子妃的人剛才來過,說是請殿下過去用午膳。
謝安冷臉瞥了一眼。
陳興這才吞吞吐吐道︰“太子妃說是請您過去用午膳。”
“先看過了表妹再去。”又不是個什麼事,他不知道這內侍在猶猶豫豫什麼。
含音閣的院門緊閉,本應病著的人正和幾個婢女在院子里烤肉吃。
柳拂音確實是病了兩日,但更多的是不敢見謝安,所以干脆稱病躲在院子里,連盧向莞派人來問也是說病未好全,不好見姐姐以免過了病氣。
鑽在屋子里幾天她都要悶死了,今日有個宮女說起她老家那邊時興烤肉,含音閣又偏,想著不會有人注意,主僕幾人生了堆火便操辦了起來。
等听到說謝安來了的時候她連火堆都顧不上,又鑽回床上裝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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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倒是麻利的滅了火,只是只要不是眼瞎都看到那冒氣的煙氣。
“大膽,宮人私自在宮里生火乃是大罪!”陳興一看就知道,完了,定是表姑娘又饞了,說不準病也是裝的,但他作為太子的內侍官,也只能上前呵斥。
雲舒和幾個燒火弄得灰頭土臉的宮女連忙跪了下來。
謝安沒說什麼,這按理說該處置,可看這情況也不是宮女私自生的火,真要處置表妹怕要纏著他哭好久,想想就頭疼。
所以最後只是看了眼雲舒,“帶孤去看看表妹。”
雲舒剛起了身,等看到姑娘臉上還沾著炭火的灰,又裝模作樣的輕咳了兩聲,她就知道完了。
“殿下恕罪,我身子實在是難受,這才失禮。”
“身子難受?病還未好?”
“是。”柳拂音干脆的應聲,又用被褥半掩著面,眼神閃躲不敢看他。
“是孤六年不在你無人教養,倒是讓你養成了說謊的惡習。”其實謝安不懂,這有什麼好裝病的。
柳拂音眼楮瞪大,怔愣片刻反應過來被戳穿,刷得一下起身跪了下來,眼淚又往下掉。
謝安最應付不來女子哭哭啼啼,還是陳興眼疾手快的遞了帕子。
“擦擦眼淚,哭得臉上都成黑的了,在自己府上還裝什麼病?”
柳拂音不說話,謝安也不強求,只是今日一事也讓她意識到女子終歸和男子不同,還是要精心教養的,不說讀書,起碼要會斷文識字,規矩禮儀也該學學。
“明日起孤會給你找個先生,再請個嬤嬤教你規矩。”
“我規矩學的很好,不然早死了。”跪在地上的柳拂音不服氣。
“你見過哪家的女兒玩火,還弄得身上臉上都是灰?”
“我那不是玩火,是在烤肉,我又不是貴女,就是個孤女,學那些都沒用的。”見不到的時候柳拂音躲著人,如今見到了她反而慪起氣了。
憑什麼,那天晚上明明是兩人的錯,可擔驚受怕的只有她一個,還要被他嫌棄哪哪不好。
謝安听不得這話,“什麼孤女,你是孤的表妹……是不是有宮人編排什麼了?”
這話是對著雲舒說的。
雲舒反應很快,也確實有人編排,“是有人說過,說我家姑娘是……是個見殿下你得勢就湊上來的……”
“的什麼?”謝安表情不是很好。
“狐媚子……”雲舒聲音很小,話說出來的那刻甚至都感覺到謝安周身傳來的冷氣。
“陳興,讓人查查,好生的查查。”說完又沒好氣的看著柳拂音︰“你不是最會告狀了,怎麼這個時候不說話了?”
“我……我,殿下,我不敢。”
謝安終是沒忍住,問了那句他一直疑惑的事︰“你到底在別扭什麼,怎的表哥都不喊了?”
“殿下是上位,我只是個沒人愛的孤女,不敢攀附。”這真是說到最後把自己說哭了。
謝安真真是一听她這話就氣得牙癢癢,之前腆著臉皮往他那前殿湊的時候可沒說不敢,這會兒又不敢了。
“這就是你躲著孤的原因?”
柳拂音猶豫了一會兒,不過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謝安這氣貪了又貪,“下回想吃什麼直接去膳房要,他們要是不給就來找陳興,听到誰說你了就記住,不識字告狀總會吧?”
柳拂音點頭,揪著衣角的樣子很糾結,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表哥若真的不記得那晚了,那她也可以裝作沒發生嗎?
“起來吧。”這會裝起悶葫蘆了,之前去前殿把他吵的倒是不輕。
許是身子不大好,跪的稍久了些再起來有些頭暈,身子也有些軟,直戳戳的往前摔了去。
謝安就站在她跟前,也顧不得男女大防直接摟抱住了人。
事實上他根本沒往那方面想,如果不是莞娘提及相看,在他眼里柳拂音就還是六年前那個十歲的小丫頭,只長了個子,脾性還和從前一樣。
只是如今,女子貼到他身上的軟意讓人無法忽視,謝安僵硬的想要松手,可懷里的小表妹卻像找到了什麼發泄口,抱著他嚎啕大哭,嘴里還說著什麼︰“那如果我做錯了事,殿下會杖斃我嗎?”
??
他只是在戰場是厲害,在手底下那群人面前脾氣不好,平日里在她跟前已經夠溫和了,到底為什麼她眼里的自己會這麼凶殘?
柳拂音哭聲不止,說的話斷斷續續的︰“那日……那日殿下就要……就要杖斃那個宮女。”
“這不一樣,你年紀小不懂,她是犯了大錯才被處置,是罪有應得。”
听完更害怕了……
柳拂音收起哭腔,暗暗發誓一定要瞞著那晚的事。
“殿下他又去表小姐那里了。”采 有些埋怨的開口,“也不知道表小姐給殿下喂了什麼迷魂湯,殿下竟……”
“采 ,是不是本宮太慣著你了,才讓你這般口無遮攔連殿下也敢編排!本宮看要罰你兩個月的月例長長記性才是。”盧向莞厲聲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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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 是從小跟著她一起長大的,哪哪都好,忠心自不必說,只是說話總有些不過腦子。
采 有些不服氣,她明明是替娘娘不滿,可對上盧向莞嚴肅的臉色還是噤了聲,不由看向高嬤嬤希望她幫自己說話。
高嬤嬤也是點頭,“娘娘說的不錯,你那性子是該改改了。”
盧向莞當然生氣,不說采 ,殿下也沒有一點分寸,連男女大防都不顧的往表小姐那跑。
主僕三人情緒都不怎麼好,這回進來匯報的宮女更是慌張,“娘娘……殿下,殿下她來了。”
盧向莞收起了不好的情緒就要出門迎接太子,下一瞬就見男人進來了,身後還跟著那柳拂音!
“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盧向莞的臉色有些掛不住,“表妹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可是我打擾姐姐了?我……我原也說不來的……那我還是回含音閣吧。”
看到盧向莞的表情不好,謝安自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欠妥,只是他確實要和莞娘說表妹的事,就干脆將人帶了過來。
“莞娘,孤是想著把人帶來和你說說表妹教養的事,想著你們都是女子也好溝通。”
盧向莞假笑開口︰“臣妾這里膳食備了許多,不過來用個膳臣妾怎會是那小氣之人。”
“真的嗎?那我可以經常來找盧姐姐嗎?我一個人在東宮,平日都沒個說話的人,也怕太打擾姐姐了不敢過來。”
盧向莞心想,你還有什麼不敢的,就差順著桿子把本宮的臉面往地上踩了,不過也只能故作大度的點了點頭。
“殿下不是說表小姐身邊需要個教養的,高嬤嬤是我的奶娘,女子要學的規矩禮儀都懂,至于讀書,嬤嬤也是識字的?不若讓嬤嬤去表小姐身邊待一段時間?”
“不要……”柳拂音猛的搖頭,可憐巴巴的看向謝安,“表哥,我不想要她教,你可以教我嗎?”
“還是說,你也覺得我麻煩,所以不想管我了。”柳拂音似蹙非蹙的抬眸,亮晶晶的眸子含著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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