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劍影,藤蔓!
每一次揮舞,都能帶走數名邪修的性命。
但敵人太多了,如無窮無盡的蝗蟲,悍不畏死地撲上來。
一個倒下,就有兩個填上。
噗嗤!
朱宏一的大刀劈飛了一個邪修的手臂,滾燙的黑血濺了他滿臉,他卻連眼楮都不眨一下。
然而,更多的長刀,從四面八方刺了過來!
當!
李甲瘋狂揮舞著手中大刀,護住朱宏一的後背,刀鋒踫撞出刺目的火星。
防線,在被一點點壓縮。
他們浴血奮戰,卻依舊被那黑色的浪潮,逼得步步後退。
最終,他們退到了顧羽和張彌的身後。
一行人,再次匯合,也被徹底圍困在了這片亂石平地的最中央。
四面八方,人山人海,再無半點退路。
這里,已是絕地。
“媽的!”
朱宏一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唾了一口血沫。
“用上次的法子,聲東擊西,沖出去!”
白羽臉色蒼白,額頭滿是細密的汗珠,操控著荊棘藤蔓絞殺著撲上來的敵人,聲音卻冷靜得可怕。
“不行。”
她的目光掃過周圍黑壓壓的人頭,那數量,足以讓人絕望。
“這次的數量是上次的幾倍,而且,他們暗處還藏著大妖,沖不出去。”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斬釘截鐵。
“只能,硬踫硬。”
“哈哈哈哈!”
李甲聞言,非但沒有畏懼,反而仰天大笑,笑容里滿是嗜血的瘋狂。
“硬踫硬就硬踫硬!”
“殺光他們!老子就算是死,也得拉夠墊背的!總不能被這幫雜碎活捉了!”
韓飛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劍鋒微垂,指向地面,整個人化身一柄即將出鞘的利劍,積蓄著最凌厲的殺意。
絕望的氣氛,在小小的包圍圈中彌漫。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死局之時,一個身影,卻在悄然移動。
虎子,看著眼前這地獄般的景象,渾身都在發抖。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他比調查局的任何人都清楚,血煞堂的手段有多麼殘忍!
落到他們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能等死!
他看著顧羽那浴血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葉婉兒蒼白的面容。
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瘋狂滋生。
賭一把!
他矮著身子,一點點地,朝著戰圈外圍,那處不起眼的洞穴入口挪去。
他要去找救兵!
他一路狂奔,來到了之前那條小蟒蛇的洞穴出口前。
他毫不猶豫,抬手便朝著那緊閉的石門,用力敲了下去!
咚!咚咚!
沉悶的敲門聲在寂靜的洞穴中回蕩。
“誰?”
一道慵懶中帶著極度不耐煩的意念,直接在虎子腦海中炸響。
“本座正在閉關!找死嗎?!”
那稚嫩的聲音里蘊含著刻意威壓,讓虎子神魂一顫。
他還是咬著牙,急切地喊道。
“是我!外面出大事了!”
石門內沉默了片刻。
轟隆!
石門緩緩開啟,小蛇頭從黑暗中探出,小心翼翼地盯著虎子。
它認出了虎子,也認出了他身上那股屬于顧羽的氣息。
“又是你們這群人,煩不煩?”
虎子顧不上許多,語速極快地將外面的情形說了一遍。
“小蟒蛇!他們被幾千個邪修圍住了,眼看就要撐不住了!”
“我需要下山去搬救兵!不然等那些邪修把他們全殺了,這整座雲嶺山脈,就全完了!”
他看著小蟒蛇那有些不以為然的眼神,急中生智,連哄帶騙地加了一句。
“到時候,這山里的靈氣都會被他們的邪氣污染!你別說修煉了,他們肯定會把您抓走,煉成丹藥或者法寶!”
小蟒蛇那金色豎瞳,驟然一縮。
對它而言,這些人的死活,它並不關心。
但,這里是它的家!是它的地盤!
這群該死的邪修,竟敢染指它的修煉寶地?!
還要把它煉成丹藥?!
找死!
“這群該死的臭蟲!”
小蟒蛇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
它不再廢話,蛇頭忽地一擺,撞開了身側另一面不起眼的石壁,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漆黑洞口。
“進去!我送你下山!”
虎子大喜過望,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
下一秒,他只覺得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住自己,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在黑暗的隧道中穿行。
風聲,在耳邊呼嘯。
不過十分鐘,眼前豁然開朗!
虎子重重地落在地上,發現自己已經身處雲嶺山脈的山腳下。
小蟒蛇的意念在他腦海中最後一次響起。
“快去快回!”
“本座可不想自己的家,被那群臭蟲給佔了!”
虎子不敢耽擱,朝著山底的越野車狂奔。
嗡!
引擎發出一聲咆哮,越野車卷起漫天塵土,朝著江城非自然調查局的方向,一路疾馳而去!
山腳的越野車絕塵而去,亂石平地上的廝殺,卻已然到了白熱化的境地。
絕境之中,顧羽與張彌對視一眼。
只一眼,勝過千言萬語。
既然有死無生,那就戰個痛快!
顧羽手中長劍一橫,劍鋒之上,淡淡的金光流轉,龍吟之聲,若有似無。
張彌反手握緊雙刀,周身殺氣凝如實質,宛如一尊從地獄歸來的修羅。
被眾人護在最中央的葉婉兒,看著顧羽染血的背影,心如刀絞。
她沉了口氣,壓下所有情緒。
她目光掃過地面,一把被邪修遺落的長劍,映入她的眼簾。
她立馬彎腰,撿起那柄帶著血污的長劍。
劍身冰冷,握在手中,卻有一股力量,從心底升起。
我不能只躲在你的身後,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站在一起。
不拖後腿!
這是她對自己,也是對顧羽的承諾。
血煞堂主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可笑至極,螻蟻也想翻起波瀾。”
他將目光從葉婉兒身上移開,落回到顧羽與張彌二人身上,眼中滿是戲謔。
“厲風,青鸞,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交給我們三個。”
“其余的人,去把調查局那幾只煩人的蒼蠅,給本座撕碎了!”
他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