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血煞堂行事,向來是寧殺錯,不放過。
“冒險者?哼,這北山什麼時候成了冒險者能隨便來的地方了?”
“搜他身!”
一名邪修立刻上前,粗暴地在張彌身上摸索起來。
在發現符紙和武器後,他眼中凶光一閃。
“你果然是跟那小子一伙的,先帶回去給護法處置!”
“綁了!”
兩名邪修立刻上前,用特制的牛筋繩將張彌捆了個結結實實。
張彌象征性地掙扎了兩下,便“認命”般地不再反抗。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刀疤臉邪修獰笑一聲。
“算你識相。走!跟我們回去!”
他推搡了張彌一把。
張彌踉蹌著,被兩名邪修一左一右押解著,向密林深處走去。
一路上,那幾名邪修的嘴巴可沒閑著。
“嘿,老大,你說這家伙是跟之前那個道士一伙的?”
“看他這熊樣,估計也是個軟腳蝦。”
刀疤臉邪修不屑地瞥了一眼張彌。
“哼,那個姓顧的道士,看著有幾分本事,還不是照樣栽在我們手里?”
“裝得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結果呢?”
“還敢大喊什麼‘快跑,別管我’,真是笑死人了!”
“以為自己是什麼英雄好漢?”
另一個尖嘴猴腮的邪修也接口道。
“就是就是!官方那些人,我看都是一群飯桶!”
“派來的都是些什麼貨色?一個接一個地送上門來。”
“這個更蠢,居然一個人跑到這里來送死。”
“真以為我們血煞堂是好闖的?”
他們言語中充滿了對顧羽和張彌的輕蔑與嘲諷。
似乎抓住這兩個“調查局的人”,是什麼了不得的功績。
那份得意洋洋的姿態,溢于言表。
張彌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將這些人的話語盡數記在心里。
這些蠢貨,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
顧羽的算計,又豈是他們能夠揣測的?
不過,他們的對話中,也透露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堂主”“護法”,看來血煞堂的組織架構還挺嚴密。
一路上,他忍耐這些跳梁小丑的聒噪。
也不知走了多久,林間的道路越來越崎嶇。
邪氣也越來越濃重,幾乎化為實質。
張彌感覺到四周的守衛明顯增多了。
不時有陰冷的目光從暗處掃來。
終于,前方出現了一片開闊地。
一座巨大的山洞,如同惡獸張開的巨口,出現在眼前。
洞口處火把通明,隱約可見人影晃動。
押解他的邪修們,神色也變得恭敬起來。
“到了,進去!”
刀疤臉邪修粗暴地推了張彌一把。
就在張彌即將踏入山洞的瞬間。
一塊黑布倏地蒙上了他的眼楮。
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老實點!”
耳邊傳來邪修惡狠狠的警告。
張彌心中一凜。
看來,血煞堂的核心區域,防範果然森嚴。
連俘虜都要蒙上眼楮。
他只能憑借听覺和感知,判斷周圍的環境。
腳下的路變得平坦起來。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和一種令人作嘔的腐臭。
四周的嘈雜聲越來越大。
有腳步聲,有說話聲,還有金屬踫撞的聲音。
似乎是一個頗為熱鬧的地方。
又過了一會兒,押解他的邪修停下了腳步。
“堂主,護法,人帶來了!”
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蒙在張彌頭上的黑布被人一把扯開。
刺眼的光線讓他下意識地眯起了眼楮。
待他適應了光線,看清眼前的景象時,瞳孔微微一縮。
他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寬敞的石廳之中。
石廳四周點著數十支火把,將整個大廳照得亮如白晝。
而他,正被五花大綁地扔在冰冷的石板地上,狼狽不堪。
在他旁邊不遠處,同樣被捆得結結實實,丟在地上的。
赫然便是顧羽。
顧羽也正側頭看著他,臉上帶著明顯的驚訝和疑惑。
那眼神仿佛在說。
‘你這是鬧哪樣?’
張彌心中苦笑一聲,就知道會是這個表情。
他不動聲色地朝著顧羽眨了眨眼,傳遞著只有他們才懂的訊息。
‘你一個人在這里,恐怕應付不了,我來幫你。’
顧羽眉頭先是一挑,隨即嘴角輕撇。
這小子,還真會給自己找麻煩。
不過……罷了。
做兄弟,在心中。
他這點情,自己領了。
顧羽不再看張彌,目光轉向前方。
他迅速環顧四周,將大廳內的情形盡收眼底。
他們兩人被丟在大廳中央的空地上。
前方不遠處,擺放著三張大椅。
正中間的一張椅子上,端坐著一個身形魁梧,面容陰鷙的中年男子。
他身穿暗紅色長袍,袍上繡著詭異的血色符文,周身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強大邪氣。
此人,正是血煞堂的堂主。
在他左右兩邊,各坐著一人。
左邊的是一個身材瘦高,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細長,閃爍著毒蛇般陰冷光芒的老者。
右邊則是一個體態妖嬈,容貌艷麗,但眉宇間帶著一股邪媚之氣的年輕女子。
這兩人的氣息,也同樣深不可測,顯然是與堂主同級別的邪修高手。
此刻,這三人正用一種審視獵物般的目光,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地上的顧羽和張彌。
他們的眼神冰冷,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惡意。
大廳兩側,還站著數十名黑袍邪修,一個個氣息彪悍,手持兵刃,虎視眈眈。
這里,儼然是龍潭虎穴。
石廳之內,火把 啪作響,映照著一張張猙獰或戒備的臉。
那端坐大椅之上的血煞堂堂主,陰鷙的臉龐上,嘴角咧開一抹殘忍的弧度。
他眼神輕蔑地掃過地上的顧羽,聲音帶著幾分戲謔。
“嘖嘖,顧道長,別來無恙啊。”
“上次在北山舊巢,若不是那群不長眼的精怪出來攪局,拖住了我片刻,你們幾個,早就成了階下囚。”
“沒想到啊,這次你們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堂主目光又轉向狼狽的張彌,眼中不屑更甚。
“還有你,上次就是你們兩個最能打。”
“可惜啊,在本座看來,你們也不過如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