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嵐真司側頭看了跡部景吾一眼，平靜地點頭︰“嗯，已經達到世界級了。”
這一聲肯定的答復徹底讓現場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跡部景吾的呼吸停滯了一瞬，亞久津仁的瞳孔也劇烈收縮。
兩人維持著僵硬的姿態，久久無法動彈，仿佛時間凝固了五分鐘。
他們固然早已知曉自己與五十嵐真司之間存在著難以逾越的實力天塹，卻萬萬未曾料到，這份差距竟已懸殊至此！
五十嵐真司望著同伴們失神落魄的模樣，幽幽地輕嘆了口氣︰“先前未曾說明，是覺得你們還未到接觸這個層面的時候。”
他頓了頓，從網球背包里面抽出一份文件。
“就在不久之前，國際網球協會頒布了全新的賽制，其目的在于推動網球運動的革新！”
“本僅允許高中生組隊參與的團體賽事，如今強制性要求每支隊伍必須吸納三名國中生成員！”
故此，于今年下半年揭幕的u17世界杯，將會首次向各國的國中生發出參賽邀請。”
“倘若霓虹隊能夠成功晉級世界賽，你們幾人便有極大的可能性會收到u17國家隊的征召令。
“這也就意味著，全國大賽的大幕落下之後，霓虹u17訓練營便會著手從國內的國中生當中遴選球員，征召入營進行系統性的集訓。”
“以你們此刻所展現出的驚人潛力與卓絕天賦，那些負責選拔的家伙們，大概率會將目光投向你們。”
“所以，你們當下所進行的一切訓練，其意義已不僅僅是為了問鼎全國大賽的冠軍寶座！”
“更是為了那未來或許能夠踏上的u17世界杯賽場，提前磨礪鋒芒。”
聞言。
跡部景吾和亞久津仁兩人在听到自己也有機會參加u17世界杯這種賽事，都驚了一下。
“你是說真的麼？”
“我們也有機會參加世界賽？”
“那太好了！”
亞久津仁的嗓音干澀得不像自己的聲音。
“世界級賽事啊！！天哪！！我真的可以嗎！！”
“各國天才聚集的團體賽啊！！簡直不敢相信......”
跡部景吾突然笑出聲來，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眼角淚痣︰“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冰藍色的眼眸燃起熾熱的戰意︰“看來全國大賽不過是場熱身罷了？”
即便是亞久津仁，听聞此事也難掩眼底的興奮與躁動。
五十嵐真司與越知月光的那場對決，無疑為他們展現了何為世界級的巔峰戰力。
跡部景吾的眼眸中閃爍著對國際賽場的無限向往。
這份渴望，想必冰帝的每一位成員都感同身受。
“喂，”亞久津率先打破沉默，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現在霓虹u17在世界杯上能排到什麼位置？”
五十嵐真司聞言，瞳孔里閃過一絲訝異，似是沒料到他會先問這個。
“若論往屆霓虹u17在世界杯的戰績，霓虹隊不過是32強門外的看客罷了。”
他話鋒一轉，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但如今，這支隊伍的實力早已今非昔比！”
亞久津仁嘴角揚起一抹了然的弧度，直視著五十嵐的眼楮，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我就知道你小子憋著壞水，所以......”
“你打算加入德國u17訓練營？”
五十嵐真司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無所謂地聳聳肩︰“大概率吧。”
“畢竟，畢竟霓虹u17那邊發給我的邀請，我早就拒絕了。”
就目前而言，德國u17的國中生確實還無法與平等院鳳凰帶領的霓虹隊相提並論。
但現在不代表將來，真想看看平等院那家伙日後見到這些‘平庸’的國中生時，會是何等表情。
想到此處，五十嵐真司不禁露出一絲期待。
一旁的跡部景吾神色忽然變得復雜難明，平日里那副高傲從容的模樣蕩然無存。
他下意識地抬手撫上眼角的淚痣，這個習慣性的動作，恰恰暴露了他內心的掙扎與動搖。
終于，他深吸一口氣，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那我和亞久津......”
話未說完，卻又猛地咽了回去，跡部家的驕傲讓他難以將請求說出口。
五十嵐真司挑了挑眉，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逡巡，嘴角勾起一抹洞悉一切的笑︰“怎麼？難道你們也想加入德國u17訓練營？”
被戳破心思的瞬間，跡部景吾眼中最後一絲猶豫被決絕取代。
跡部景吾的瞳孔里燃起熊熊烈火，直視著五十嵐真司︰\"那又如何？\"
“雖然眼下本少爺的實力或許尚未企及你與手冢的實力，但至少該給本少爺證明自己的機會！”
亞久津仁咧開嘴角露出森白犬齒，指節捏得咯咯作響︰“少瞧不起老子了！”
“老子的實力，絕不會輸給德國那幫雜碎！”
五十嵐摩挲著下巴沉吟片刻，忽然勾起一抹深不可測的笑︰“倒也不是不行......”
跡部景吾與亞久津仁同時屏息凝神。
“不過得等我先去趟雷。”
“全國大賽前有整月空窗期，屆時可以帶上你們，還有冰帝正選一同奔赴德國。”
“當真？！”跡部景吾驟然亮起的鳳眸中迸射驚喜，聲線罕見地拔高八度，連亞久津仁都不自覺攥緊了拳頭。
“但——”
五十嵐真司陡然沉下聲線，豎起食指直指跡部景吾。
“給我記好......”
“第一，收起你那套大少爺做派。”
指尖轉而戳向亞久津仁︰“第二，管好你的拳頭，德國人可沒興趣慣著你們。”
“那地方只認網球實力！若入不了他們的眼，日後想接觸更高階的訓練體系，就得你們自己在霓虹另尋出路了！”
“听明白了？”
亞久津不屑地嗤笑出聲，眼底閃爍的精光卻暴露了期待，微微顫抖的指節更泄露著壓抑的亢奮。
跡部景吾眼中則燃起熾烈戰意︰“本大爺自有分寸。”
“網球世界里，實力即是一切。”
“若還不夠強，便豁出命去追趕，直至將對手踩在腳下！”
五十嵐真司續道︰“所以眼下你們且在地下網球界好生磨礪。”
“盡早開啟阿修羅神道吧！”
“待你們真正開啟此道，才有資格挑戰德國u17的所有球場。”
“並且拿到出戰世界杯資格。”
......
都大賽結束的第二天早上。
五十嵐真司與暚太郎並肩立于場邊，目光如炬，注視著遠處正揮汗如雨的正選隊員們。
暚太郎率先打破了晨練的寧靜，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真司，听說你昨日帶著跡部和亞久津仁，去了地下網球賽場？”
五十嵐真司微微頷首，應了一聲︰“嗯。”
他頓了頓，補充道，“效果顯著，跡部的‘洞察眼’在那般高強度的生死較量中，已顯露出進化的曙光。”
“還有亞久津的野獸本能，其潛力也被極大地激發出來了。”
暚太郎听罷，眉宇間的憂慮更甚，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擔心的是，如此極限的試煉。”
“若在他們身上留下暗傷，恐怕會在關東大會來臨之際，成為影響比賽的隱患......”
“我明白你急于讓他們實力飛躍的心情，地下球場的生死搏殺，固然是錘煉實力最快的催化劑。”
“然而，關東大會的強度非同小可！”
“若我們志在奪冠，那麼神奈川的王者立海大，便是我們繞不開的勁敵！”
暚太郎的聲音里充滿了對未知的擔憂，“我擔心......”
他的話語未盡，但其中的深意，五十嵐真司已然明了。
五十嵐真司緩緩轉過身，目光銳利地直視著暚太郎，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暚太郎教練，你在害怕什麼？”
“是害怕我們會輸給立海大嗎？”
“況且，即便真的帶了些微傷勢，那又如何？”
“你真的覺得......我們冰帝，就一定會輸嗎？”
“而且，若一切順利，他們二人，應該能在關東大賽期間，領悟那傳說中的‘阿修羅神道’！”
“所以啊，有些事情，實在不必過于憂心。”
盡管五十嵐真司的語調依舊平淡，但暚太郎卻從中感受到了一種近乎絕對的自信。
仿佛他口中所言，並非預測，而是在陳述一個早已注定的事實。
暚太郎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卻莫名地被這平靜的宣言所震懾了。
五十嵐真司的眼神里沒有絲毫狂熱，亦無半分虛張聲勢，只有一種經歷過真正地獄，並確信自己能掌控一切的平靜。
那是一種源于絕對實力，以及無數次在生死邊緣掙扎後淬煉出的自信。
他口中所言，並非“可能贏”，而是“不可能輸”。
暚太郎緊繃的肩膀緩緩放松下來，嘴角一絲無奈又釋然的苦笑。
暚太郎開口問五十嵐真司︰“德國的行程定了？”
“明早的航班。”五十嵐真司簡單回應。
“這麼急？我以為你至少會等在幾天。”暚太郎輕笑一聲。
“沒必要。”
“該做的計劃已經做完了。”
五十嵐真司的語氣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暚太郎沉默片刻，終于問出了心中真正關切的問題︰“手冢國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