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易，你一提許大茂我想起個事兒來，你沒回來前兒，我去三大媽那取針線的時候听三大媽對面兒的張衛民說，許大茂因為得罪了柱子好像被廠領導給處分了。”
“真的？我怎麼不知道？”易中海驚訝于自己在廠里都沒听說，反而一大媽天天在院子里待著倒是知道個一清二楚。
“你忘了，張衛民平時不就常跟許大茂混蕩在一起嗎？知道這個事兒不挺正常的啊，再加上張衛民又是個大嘴巴，之前秦淮茹造謠的事兒估摸著也是張衛民說出來的！不然光憑打听，秦淮茹可沒那麼容易直接打听出來是誰造的謠。”
“你說張衛民一個大老爺們兒，整天這嘴松的跟棉褲腰似的，柱子好歹還是只跟幾個人過不去，這個張衛民恨不得院里都攪成一鍋粥才好呢。”易中海逮住個人就盡情的吐槽著，“要說這許大茂看上去也不傻，偏偏跟張衛民混在一起。”
“你這話說的，喝酒還分人？兩人不都是一喝酒什麼都顧不上的主兒，混在一起有什麼奇怪的？不都說了嗎，魚配魚蝦配蝦，烏龜專找大王八。”
“听到因為什麼事兒了嗎？”易中海繼續往下問著。
“具體的倒沒听說，好像是柱子下鄉的那天兒，跟許大茂鬧了點兒矛盾，然後許大茂就告到廠領導那去了，結果自己挨了個處分。”一大媽盡力的回憶著易中海沒回來那會兒在前院打听到的情報。
“真夠頭疼的。”聞言，易中海揉了揉發漲的腦袋，“你說這院兒屁大點兒的地兒，怎麼這亂七八糟的事兒就這麼多，我都懷疑軋鋼廠每天能不能有這麼多事兒。”
“多余了不是，這有什麼好頭疼的，每個家里都有本難念的經，更別說這麼大個四合院了。”一大媽用勺子把菜里的肉沫攏到一起，緊接著舀到了易中海的飯碗里，“我這天天在四合院待著，除了家里的活兒別的什麼事兒都沒有，有個事兒能瞧瞧熱鬧，多解悶啊。”
“瞧什麼熱鬧，惹麻煩的可是柱子，給柱子擦屁股不費勁兒？”
“問題是柱子現在不用咱們給他擦屁股，老易，我說句難听的，咱上趕著都找不著柱子的屁股在哪兒。”
“真夠難听的。”易中海雙手揉了揉太陽穴，“你說柱子又沒事兒求咱，咱怎麼跟柱子關系近一點兒？總不能下去幾年再提養老的事兒吧？那可就有點兒晚了。”
“老易，說句話你別不愛听，我倒覺得柱子現在這樣反而對咱們有好處。”
“怎麼講？”一大媽的話引起了一大爺的好奇之心。
“你想想，原先咱們院里，你跟老劉老閆，有事兒都是一起商量著來，老閆先不說了，老劉可是經常的跟你對著干……”
“你接著說。”
一大媽喝了口粥，繼續往下說著。
“現在老劉讓柱子給弄下去了，不管柱子心里是怎麼想的，可柱子給咱們減免了不少的麻煩，這是看的見的，沒了老劉，你這個一大爺在院里說話的分量不就又重了嗎？”
“你看你，跟我這麼些年了，還是不了解我，我什麼時候在乎過這個。”易中海埋怨了一句。
“我知道，結婚這麼些年，你什麼人我不清楚？你先听我說完，柱子這個年齡，年輕氣盛的，又娶了個漂亮媳婦兒，擱誰誰不傲氣？”一大媽自顧自的說著，“現在都是些小事兒，看著是沒什麼，可往後要是真惹了什麼大事兒，以柱子的能力想平事兒不見得能有多簡單，到時候咱們再出面……”
“你的意思是……”易中海有些猜到了一大媽心里所想的。
“就是這個意思，在院里你是一大爺，說話夠份量，在廠里你是八級工，廠長不也得給你點面子嗎？有個詞兒叫雪……雪什麼來著。”一大媽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就是想不起想說的是什麼詞兒了。
“雪中送炭？”
“對，雪中送炭，柱子最難的時候咱再出面幫他，不比現在柱子得意的時候幫他合適啊？你說呢，老易？”
“是哈，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道理。”听到一大媽說的這話，一大爺突然某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可沒幾分又變了有些低落了，“不過柱子現在可是有個有錢的老丈人，有錢開路，什麼事兒擺不平，就算是出了大事兒也求不到咱們頭上啊。”
“老易，你可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你怎麼忘了，換以前婁半城就是地主，你要說平時願意花錢平點兒雞毛蒜皮兒的事兒也就算了，真要是來那麼一次大的，他婁半城躲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往上湊呢，那麼大的家產不要了？給他扣個地主份子的帽子，這輩子也翻不過身來了。可別忘了，現在，咱們工人階級才是說話最有力度的。”
“沒錯。”一大媽的話給易中海很大的鼓舞，八級工的工人身份讓易中海把胸脯挺的高高的，一下子就支稜了起來，“我真沒想到，你這平時不言不語的，看的倒是還挺透徹。”
“看看，看看，你這人，輕視婦女的思想就是改不了，人領導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我能撐起半個家那還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兒。”
“行，你最厲害，行了吧，趕緊吃飯，一會兒該涼了。”想通了的易中海把飯碗端了起來……
吃過飯，易中海在炕笤帚上摘了個細枝兒剔著牙，一大媽則是把飯桌上的東西給收拾干淨。
“對了，我還想起個事兒來。”刷碗的時候一大媽腦袋里蹦出了一件事兒，用手背撩了下額頭散亂的頭發，轉頭看向了易中海。
“什麼事兒？”
“老賈婆子來找過我，說是家里窮的揭不開鍋了，讓老易你能不能想想辦法給她們家弄點糧食。”
“老賈婆子這嘴張的可真夠大的，誰家里有余的糧食給他們啊，能填飽自己的肚子餓不著就已經算是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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