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鳴忍無可忍,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找到自己的行李沖出了閘口,劈手奪過吉祥物手中的姓名牌,抬手把自己的名字從上頭扯了下來。
——那東西是類似球場記分牌的結構。因為登機前早都報了航班號,所以上頭貼的順序就是他們來的順序。
江時鳴把自己名字一扯,後面露出來的是薛瓚的名字。
居然有人比他來得還晚!
燕子晃著身子轉過去背對著江時鳴,抬翅膀指了指他的背包。那背包很大,上面的ogo是第一季六個城市的地圖剪影拼湊的圖案,底部則印著節目贊助商「隨便出行」的sogan,「隨想隨行,隨心隨意」。
江時鳴狐疑地把手探進去,摸到了一手的彩色裝飾物、兩卷膠帶以及一張寫著他名字的邀請函。
江時鳴︰“……”
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前面的人是誰,他非得把那人帶火鍋店去然後和店員說對方今天過生日不可!
此等行徑,實在算不得光明!
一個半小時後,薛瓚在機場落地。
他一出來就看見吉祥物舉著花團錦簇,甚至帶流甦的姓名牌向他晃。周圍的旅客就算不認識他,也一直回頭往這邊看,想要瞧瞧是那個人有如此驚天動地的友誼,值得朋友用這麼費事的手段來耍他!
薛瓚也發現了自己的名字是貼上去的,他也翻開自己的名字,只不過他的後面一個人也沒有。
薛瓚︰“……”
薛瓚︰“列位,我等你們到雲嶺來。”
……
位于環麓山小茶峪的民宿「飲茶一宿」是此行的第一個集合點。想要到那里去,需得乘巴士或游船先往小茶峪去,再坐纜車上山,拖著行李步行去。
因這里的纜車屬于交通工具,所以價格比旁的地方便宜許多。
正式旅行還沒開始,交通費節目組是給報銷的。
確認了這一點後,江時鳴果斷買了張游船票。
游船啟動的時間間隔更長,但他走得快,恰好趕上上一班的末尾。也不去高層看風景了,往後三天里有的是時間,現在他還是——
“……嗨,江哥。”
里面已經有一組攝影師在了。
江時鳴沉默著和坐在游船一層角落里的金棠對上了眼,看對方臉上那心虛的表情,和游船發動的時間間隔,江時鳴臉上扯起一抹殘酷的笑。
“原來是你啊……”
“哈哈,這不是巧了嗎,我們居然錄一個節目啊哈哈……”金棠尬笑了兩聲,然後默默縮了縮脖子,“我發誓那句話和那個蝴蝶結都不是我干的,我到那兒的時候已經有了,真的,如果我撒謊,罰我這幾天不吃香蕉!”
說得好像環麓產香蕉似的,這話去棋島說比較管用。
江時鳴把行李箱往邊上一靠,雙臂環胸,坐到了金棠的前面,然後他沉著臉回頭︰“所以你看見了我,然後在上面貼滿了那麼粉的絨球?”
金棠根本不怕他這副表情,周圍沒人做表率,她就按照自己的步調和人相處。
于是她托著自己下巴,故作可憐道︰“這都是做節目效果嘛,要是他們準備了骷髏頭、蝙蝠翅膀,我肯定給江哥你貼滿!”
那也很土,但是江時鳴滿意了,他伸開長腿晃了晃鞋尖,開口問道︰“你準備怎麼上山?”說得好像出家似的。
金棠展開一幅旅行地圖,鋪到兩個人之間︰“小茶峪是離機場最近的一個城區,我們走水路可以直接到十九號港口,雖然離小茶峪比十八號遠,但是旁邊有索道,直接從這兒走。”
江時鳴眯著眼楮看了半天,發現自己還是看不懂地圖,于是假裝完全懂了,將地圖還給了金棠。
“這艘船一路上那麼多港口停?”
“這艘船在中間在湖心島停一次,我們可以到那里去乘竹筏,或者坐快艇。”金棠神秘一笑,“單獨買票要六十一個人,竹筏也要三十,這要是明天再坐就不劃算了呀~”
這話倒是沒錯,就是這麼個道理!
節目組安排這種接機服務讓他們社死,那他們當然要努力讓節目組錢包狠狠出血!坐快艇可不光是他們兩個要買票,那些跟著拍攝錄制的工作人員顯然也是要買票的!
兩個人就這樣一拍即合,在先導片錄制這天先體驗了一把橫渡麓心湖。
金棠計劃的這條路線果真十分方便快捷,如果要江時鳴自己走,他肯定是要坐到游船終點,再步行幾百米去坐纜車的。結果這麼一倒,雖說多花了錢,但屬實輕松不少。
而且花的還不是他們的旅游經費。
金棠看起來非常喜歡麓心湖澄澈的水,穿著救生衣在快艇上嗷嗷亂叫,直到喝了兩口才閉緊嘴巴。江時鳴也不遑多讓,一個勁兒在快艇司機邊上打听快艇是怎麼開的……
幸好他們的行李箱都是防水的,一通折騰下來才沒有損兵折將。
下了纜車,那條路就有點難走了。地面是原始的土路,中間有一段還為裝飾鋪了碎石子,金棠實在是無力前行,江時鳴只好一把抓起對方的粉紅行李箱,輕輕松松地繼續往前走——
“哇,江哥,不愧是你,不然你把我也拎著吧——”
金棠實在是累壞了才這麼講的,邊界感只在一個拎字。可在場的人不願意細品她的分寸,她話音剛落,一道利刃般的目光就朝她射來。
原來是到得最早的衛承被葉淬陽拉出來遛彎兒,兩個人一邊認路一邊亂逛,正好听見行李箱走石子路的砰砰聲,所以想要過來幫忙。
結果一出道口就看見一個大力士和一個被大力士拯救的無辜少女。
葉淬陽還想先自我介紹一下,衛承已經上去從江時鳴手里奪金棠的行李箱了。
“你等等,你拿這個。”
江時鳴轉了半圈,把自己的行李箱遞到衛承跟前。
衛承卻不接,且說了句屁話︰“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自己的行李自己拎。”難道還真想抓著女嘉賓的粉紅行李箱一路走到民宿前嗎?像什麼樣子!
這男人顯然是被醋泡壞了腦子,倒是不說他拎著江時鳴的行李箱又想個什麼樣子。
後面蹲著休息的金棠感覺自己被莫名其妙陰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