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提起這話題,兩人之間本來那點柔情就全消失殆盡了。
于是衛承先退一步,聊起了自己工作室里有人養了一只小串兒,還在賞味期里,下次去錄節目的時候可以借江時鳴把玩一下。江時鳴也順坡下了,但不再提養狗的事,反倒是說起住處被人找到了的煩心事。
“我剛剛才想起來,那個人好像你跟我講過,是孫公平的老同學?我沒記錯吧。”
江時鳴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平淡,不過衛承那邊已經半天沒有聲音了。
他真的沒想到,江時鳴現在居然能心大到這種程度!被之前提醒過有問題的男人堵在地下停車場,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已經不是普通的遲鈍可以解釋的了。
衛承深吸一口氣,試圖組織些更委婉的說辭,但看著對方那無知無覺的表情,終究還是沒忍住︰“至少和自己相關的事情應該多放在心上吧?”他的聲音沉下來,“要是今天那人來不光想說那些屁話,還想對你動手怎麼辦?!”
“嗯?”江時鳴眉頭都沒皺一下,“動手就報警把他抓起來,這有什麼值得討論的嗎?”
“……”衛承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我不是在說他怎麼辦,我說你怎麼辦。”
“我當然是跑,”江時鳴眨眨眼,語氣里帶著幾分得意,“我跑得很快,保證他根本追不上我。”
衛承幾乎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也只是幾乎。
“下次至少讓你的助理或者經紀人跟著吧。”
他實在不太想提到那個名字,在衛承看來,程遠川的離開至少要佔當初那事10%的責任。
“我不喜歡有人圍著我轉,”江時鳴听見衛承的話幾乎立刻就逆反起來,“如果你只有這種話要說,那最好還是不要——”
“不要什麼?”衛承打斷他,久違地感到一陣牙癢,“不要再舔著臉裝作我們很熟?我其實一點都不了解你,你要說這個嗎?江時鳴,你——”
“說得好像我很了解你一樣!”江時鳴也禮尚往來,提高聲量打斷了衛承的話。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這段對話已經無論如何都進行不下去了,聊“正事”會吵起來,聊那些旁枝末節的小事兩個人還是會拐到“正事”上然後吵起來。江時鳴幾乎要忘了過去兩個人的溝通曾有多麼暢快,只覺得今天真是沒一件事值得開心。
為什麼衛承也不能把自己從這樣深的泥沼中拉拽出去?難道只因為自己不肯說喜歡,所以對方也不肯盡全力嗎?
江時鳴冷著臉,一句道別語都沒有就掛斷了視頻通話,然後將手機關機,把自己整個埋進白色的被子里,試圖陷入一個同樣純白的夢。
……
第二天,持續秋雨依然在西南地區肆虐。
衛承跟著拍攝b組出了民宿。因為資金有限,即使有雨,他們還是不得不出發上山,好將江點青師門被害和墳前拜別師友的兩場戲趕在天氣更冷以前把所有鏡頭拍完。
好在原作者對導演的要求是所有成年男人都必須束發,所以盡管路途遠了些,衛承倒也不用太擔心頭套會亂掉。
跟著他的副導演大概怕他嫌棄條件艱苦,所以一早上起來就開始夸衛承不愧是擅長入戲的演員,還沒到地方,就已經有了角色身上那點悲痛與決絕。
衛承干笑著應和,梁鵬飛抱著保溫杯和一應隨身物品,笑得更干。
確實很悲痛,因為老板昨天不光被掛了電話,還疑似又被拉黑。也確實很決絕,因為老板大半夜在工作室群里發各種明星被私生或anti攻擊受傷的新聞,問老板做什麼,老板說要他們想辦法把這些新聞轉給江時鳴工作室的人。
天吶,老板他什麼都知道……
可憐的楊述才故技重施加上江時鳴助理的微信號,完成一次老板的任務就發現自己被拉黑了。還是蔣伊人姐最靠譜,把東西往他們經紀人的群里一發,再往程遠川頭像上狠狠拍了十幾下,到底是把消息傳過去了。
“然後呢?那姓程的怎麼說?”
梁鵬飛至今難忘伊人姐那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
“姓程的說,不建議雙方工作室在未建立合同關系或親家關系的情況下交往過密。”
“……他是不是嘴上說著談戀愛會毀了你然後偷偷在看超話里剪輯視頻的那種人啊?”
程遠川顯然不是。
因為他在接到奪命連環“拍一拍”的時候就預料到是江時鳴可能出了什麼事,打電話不通,于是程遠川連夜跋涉——
跑了整整兩層樓爬到江時鳴門口“砰砰”砸門,里面沒人應聲,他又去要萬能鑰匙,差點把自己魂兒折騰沒了一半,才發現江時鳴只是睡著了。
睡得很沉,大概在做夢,眼珠子滴溜溜的在眼皮下狂轉。
真是敗給他的藝人們了!
和江時鳴不同,衛承是那種就算有再多場外因素也不會耽誤他正經事的人。哪怕第二天天就要塌下來,他前一天也會在博客上發完應發的物料並翻牌幾個粉絲回復。于是程遠川在蔣伊人的私信發過來的時候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使用側面描寫。
就這樣,他在第二天才知道自己的藝人前一天做下了什麼好事。
“你是說,明明我們就住在一家酒店里,你還是跟衛老師說,你不喜歡有人圍著你轉,然後對方認為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工作室的人全都在千里之外,所以大半夜給我發消息確認……”
程遠川深吸了一口氣。
“你是這個意思嗎?”
江時鳴裹著被子坐在床頭,前一天鞋面上淋的一點點雨在今天化成了38°的發熱,大概是不好好表達自己心意的孩子會被神明懲罰,于是他吃了退熱藥後又開始鼻塞。
但生病不會耽誤他理直氣壯。
“本來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就不在。”
“那請問下次我可以在嗎?”
“不可以。”
程遠川按了按自己的額角︰“那請問下次可以在執行完你認為的所有合法程序以後給你可憐的經紀人也打個電話、發條短信嗎?我不希望下次要我自己看新聞去找你。”
江時鳴用燒得有些糊涂的腦子思考了一下,答道︰“好吧。”
發消息報平安這種事應該只存在于親子之間,但是程遠川也算是他演藝生涯的監護人,所以也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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