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州太喜歡江時鳴給他介紹的這個錄音室了。
里面的設備不知道被多少大佬調教過,每一個旋鈕的阻尼都恰到好處,每一組音效都純淨得令人心顫。
而且里面還有各種各樣的樂器收藏。
據周姐介紹,其中大部分都是江時鳴寄存在這里的,他只有一個要求︰定期保養,其他人可以隨意使用。
但周姐顯然沒把“隨便”二字當真。
她專門闢出一間恆溫恆濕的陳列室,將這些寶貝一一安置在防塵玻璃櫃中。周州注意到,每件樂器旁都貼著詳細的保養記錄,最近上面的簽名大部分都是韓銳。
——那個根本講不明白戀愛的,談了戀愛的家伙。<v的時候從什麼攤位上淘來的,”周姐順著周州目光看過去,“據說他直接把價格砍到了三分之一,真是了不得的家伙。”
周州征愣著點頭,拿起自己一會兒要用的吉他,跟著周姐離開了這房間。
“他總有一天會把這些東西都拿回去的。”鎖門時,周姐垂著眼睫輕聲說,鑰匙在鎖孔里轉出清脆的聲響。
周州在這個娛樂圈里一向明哲保身,為人處事的原則就是“不惹事,也很怕事”。無論對方釋放多少善意,他總是禮貌地停在安全距離之外。
但在看見這滿屋琳瑯之後,在江時鳴毫無保留地帶他錄音、一字一句為他指導卻不提一字回報後,他胸中終于生出了一點探究心。
江時鳴,那個現在看起來總是獨來獨往,滿身冷淡的人……
曾經是否也像這些樂器一樣,有著鮮活生動的故事和靈魂?
他想知道,想……
想像對方幫助自己一樣,幫助江時鳴。
這個念頭來得突然又莫名。
明明在錄制現場時江時鳴站在聚光燈下的身影如此游刃有余,每一個音符都美妙,每一個專業術語都擲地有聲。可此刻回想起來,周州卻總覺得那副游刃有余的表象下,藏著什麼搖搖欲墜的東西。
在人群的歡呼之中,在自己的心跳也咚咚作響的時候,對方的樣子卻平靜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明明“唱歌會重要的是自己快樂”是對方教他的啊?
那一次見面的江時鳴就像那些被精心保存在玻璃櫃里的樂器,看似被妥帖珍藏,連光照都精確,實則早已蒙塵多年,被拋在原處。
周州剛啟唇︰“周姐,我——”
話到嘴邊卻突然哽住。直接打听江時鳴的往事是否太過冒昧唐突?他是不是應該先起一個別的話題?
周州還在斟酌措辭,周姐的手機突然響起。她瞥了眼來電顯示,臉色驟變。
“又來了!韓銳!韓銳!”
被點到名的可憐關系戶實習生慌忙從休息室沖出來,腮幫子還鼓鼓地塞著沒咽下去的午飯,活像只受驚的大袋鼠。
“帶周老師去一號室。”周姐邊收拾包邊往外沖,“我這兒有急事。”
韓銳︰“……”
周州︰“……”
兩人面面相覷。
“真巧,”周州干笑兩聲打破沉默,“這是我第五次來。”
韓銳機械地咽下最後一口飯,生無可戀地比了個請的手勢︰“也是我第五次接待您了。一號室在這邊,您……請跟我來吧。”
走廊的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一前一後,沉默地投映在貼著隔音棉的牆面上。
真鬧心啊——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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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娛樂圈里很熱鬧。
《好听的旋律》復播後雖然口碑撲街,卻意外帶火了前幾季的播放量;《音樂星勢力》僅播出一期就橫掃文娛熱搜榜,盡管導師席上就剩一位專業歌手撐場,卻已然預定了未來兩個月的討論度。
各大平台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些停播多年的老牌綜藝,不管當年是收視慘淡還是罵聲一片,只要在觀眾視野里消失得夠久,就能在觀眾記憶里自動鍍上一層“白月光”濾鏡。
而且新季再爛也能帶動老節目播放量,到時候往前面幾季里塞點中插廣告,制作方躺著就能完成kpi!
所以相關的招商會開了一個又一個,各種版本的擬邀嘉賓名單更是在博客上傳了又傳。
一時間招商會接二連三,各種版本的擬邀名單在社交媒體上瘋傳。江時鳴因回國半年內參與了兩檔綜藝,自然成了營銷號蹭熱度的首選,但實際上他一個正式邀約都沒收到過——畢竟炒作歸炒作,制作方心里都清楚自己的分量。
江時鳴對此毫不知情,但程遠川卻從中看出了王在安公司的運作痕跡。
說來奇怪,雖然周州與王在安組成了頗受歡迎的“六一cp”,兩人私交甚篤,又是同期出道的“青梅竹馬”,但對方公司似乎對這個cp組合始終心存芥蒂,總在暗中引導粉絲轉向“億時安”cp。
程遠川百思不得其解︰從任何角度看,這種做法都毫無意義。“億時安”的熱度雖然壓過“六一”,但遠不及“成名”cp的影響力。難道他們真指望能從江時鳴這里提純粉絲?簡直是痴人說夢。
因此,程遠川的對策很簡單——按兵不動。比起別家這些不痛不癢的小動作,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處理。
“這就是你說的重要的東西?”
程遠川眼神冷然,面上卻還掛著一點禮貌的微笑。
卡座對面坐著的是一個關心江時鳴的人絕不會錯認的家伙。對方已照從前落魄許多,但還保持著一份城市人的從容,可見江時鳴向來待人寬和,從不會趕盡殺絕。
但顯然,小人就像野草,火燒過一茬還會長出來一茬,只要不除根,他們總會從各種地方鑽出來。
“程老師,”此人在娛樂圈浸淫久了,對一個經紀人的稱呼也變成了這樣,“四舍五入,我也跟了江老師七年,比您多兩年,連那個姓衛的也比我少一年。”
程遠川垂下眼瞼,不置可否。
對方這個計算方法就看出他說的跟在江時鳴身邊就真的,只是單純跟著而已。
衛承和江時鳴的相識早于出道,這件事連小趙都清楚,可對面這個口口聲聲說自己跟了江時鳴七年的人卻不知道。
“直說吧,曹益,”程遠川不耐地皺了下眉頭,“你的訴求是什麼?”
“我的訴求和你們是一樣的啊!”曹益激動起來,“我要姓孫的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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