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黯淡的燈光勉力支撐著這片狹小空間的亮度,衛承就站在這昏昧的光影之中,燈光透過上方燈罩散射下來,在他臉上打下一片斑駁陸離的光影。
江時鳴不敢多看,把警棍塞進對方懷里便站進黑暗的角落里,一邊扯著有些變形的袖管一邊開口問道︰“我們接下去怎麼辦?你找到人了嗎?”
“按理來說,人應該來找我們。”
衛承的視線緊緊跟隨著江時鳴的臉,過了一會兒才輕聲回應。他身形一動,臉上由發絲遮出的陰影也跟著動,他看江時鳴的時候還是習慣性地把頭低下去,把眼楮抬起來,仿佛只有在這個角度看著對方才能得到一點點的安全感。
只可惜外面的戲碼已經演到了大決戰,這樣安靜的雙人時刻顯然並不能維持多久。楊冰的瘋狂很快引起來尚存活著的白衣人的注意,而能在這種情況下還清醒著的,除了他們的老板顯然只有帶著許夢今去看車的兩個幸運兒了。
“別在這兒跟個女人浪費時間了,再耽誤一會兒我可就真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會去哪兒了。”
許夢今的聲音透著不容置疑的強硬,大約是專業加成,他刻意壓低自己聲量時真有些不符合體格的威嚴。
那兩個人嘀咕了一會兒,果斷同意了許夢今的說法。然後其中一位向他們挾持的這名人質惡狠狠道︰“那就加快速度,別磨蹭得像個蛞蝓似的。我們走那邊!”
“哈?你就不能換個比方嗎?你其實可以把我比作烏龜的。”
“少廢話了!”
楊冰還在外面嚷嚷著“報仇”,許夢今他們又要走遠了。
“你不是說人會來找我們的嗎?”
“說明我們還是躲得太權威了。”
兩個人半蹲在地上觀察著外面的情況,然後趁著楊冰轉身的空隙,江時鳴率先跑出來舉起手里的員工卡又在之前的卡槽上刷了一下。警報聲沒有停止,但的確刷新了一輪,成功吸引了楊冰的注意。
領頭人的臉就是楊冰此刻發瘋的目標,但江時鳴身上畢竟穿著的是橙色衣服,所以楊冰也沒有像喪尸一樣追他,只是晃了晃腦袋,然後滿臉痛苦地往這邊踉蹌了幾步。
足夠了。
弧形走廊就是有這一點好處,目標人物走出視野後只要多走兩步就能看見,不用非得追出一個90°的轉角。
“兒子……媽媽找到了……”
“小許,注意頭!”
“砰砰砰!”
“嘶,你這是做什麼!”
楊冰只是個中年女人,顯然是懟不過兩個年輕男人的,所以只是在地上牆上敲了幾下便被擒住了雙手。許夢今反應還算快,一個彎腰就從三個人中間鑽了回來,飛速投入靠譜的江時鳴的懷抱,趁那邊對峙的三人看不見也往旁邊洞里一鑽——
“呀,”他一半身子還落在外面,“嘿嘿,承哥也在呢?”
衛承嫌他太慢,抬手護住人腦袋給人讓出了一條順暢的爬行通路。
“這邊的路通向之前房梁上有火焰符號的地方,”他說著許夢今完全沒參與過的行程,理所當然地覺得對方應該完全清楚,“那里有一段區間距離和其他的不一樣,我搬箱子壓住壓力板過來的。”說完,他又指向另一邊的通道,“那邊的路直通儲存原材料的地方,這里果然四通八達的。”
“哦,”許夢今果然還記得,盡管他們只是在前往宿舍區前簡單地聊了兩句而已,“厲害啊承哥,那<卡農>的線索是之後都不需要了?”
江時鳴這時候也鑽了進來,他沒管里面的兩個人在聊什麼,張口便問道︰“我們的車在哪兒?”
許夢今回︰“一層,靠近圓心的位置。進去不需要什麼密碼鑰匙,但是想要開著車出去有點難,那邊的通道需要兩張鑰匙卡,其中一張據說在他們老板身上,另一張我不知……誒?這是從哪兒來的?”
江時鳴收回鑰匙卡,驕傲得半眯起眼楮︰“在他們辦公室里找到的。”
這一段看起來很長,實際上發生得很快。
外面楊冰還在控訴白衣人的無恥欺騙,嘶吼著自己如何發現他們才是害死自己孩子的罪魁禍首的事實,許夢今和江時鳴留下來听劇情,衛承離開去撿現在落單的李薦玉——
大概幾十秒後,四個人都蹲在了牆邊。
“梅梅他們到底哪兒去了?”
李薦玉一邊吃瓜一邊開口問,然而在場的各位只能對這個問題回以搖頭。
“現在好多地方都被黃煙封鎖了,他們能去的地方也很少,”江時鳴一本正經地給他們畫著地圖,實際上在支著耳朵听外面的消息,“一層因為大多是自渡會的地盤,所以那里黃煙應該很少,既然我們也要去那邊取車,不如一會兒先去找找看?”
除了衛承應和了一句外剩下兩個人都只點頭,顯然外面的劇情已經到了高潮時刻。
“我都看到了,五年前,你們在北四區執行了任務!就是你們破壞了那里的電站,就是你們害死了我的兒子!”
又是停電……
不過五年前的時間點好像還是第一次出現。
“別胡說八道了,少纏著我們不放!喂,那小子跑哪兒去了?”
“好像是往那邊去了!”
“我要你們給我兒子償命!”
一陣混亂的推搡聲,江時鳴敏銳地听到了“ 噠”的一聲,像是槍支保險被解除的聲音。
許夢今面帶驚恐︰“他們有槍,之前帶我去看車的時候怎麼沒拿出來?”
“……不對,不對,”衛承攥緊了拳頭,忽然感覺到一陣後怕,“不是他們有槍,是她有槍。”
“你要做什麼!”
“砰!”
“你,你——”
“砰!”
江時鳴也驟然冒出一身冷汗,突然意識到那些在黃色煙霧中倒下的白衣人並不是昏迷了這麼簡單。
在知道楊冰是一個喪子又被欺騙的可憐女人以後他們下意識便把對方放在了一個值得同情的下位者的位置上,卻不小心忘了她可能是自渡會的“神使”,其實有相當大的可能性參與了違規藥物的制作以及對其他成員的勞動力壓榨。在這樣的背景下,她不會只是一個可憐的母親,她應該是一個真正的復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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