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鳴有結束一個工作就清理一遍通訊列表的壞習慣。
他的世界里仿佛不存在什麼正常的人際往來,工作中認識的人通通都在工作後結束。反正真心想要與他合作的人,自會再尋方式與他聯絡上。
比如邱天邱老板,比如程遠川。
當然,他也不是不問是非一味只會刪聯絡人的那種人。
比如這次抓羊大隊的群聊他就沒有退出,但那幾位只來了一期的嘉賓們他也一個都沒加就是了。
至于他為什麼會刪掉籍也靈……
這全然是個誤會。
他在邀約那天夜里捧著兩個人的聊天框輾轉反側,對面卻始終沒再傳來敘舊的消息。
于是在彩排日結束後的第二天下午,江時鳴認定這是個節目組用來制作話題的假號,遂將其刪除,甚至惱羞成怒地將其加入了黑名單。
單獨這麼說來,可能會覺得江時鳴此人對待此事過分武斷。
但比起離家出走三小時回來後發現人去樓空的衛承又如何呢?
江時鳴從來都是這樣果斷的人啊!
只不過衛承會糾結是不是自己太平凡太纏人終究是被厭倦了,而自信的籍也靈女士會說,一定是那個軟件出了問題,我們換個軟件聯系。
甚至為了保證江時鳴能親自收到消息,她還錯開了夏音的拍攝日期。
只不過她並不知道夏音的宣傳計劃,所以才選在了江時鳴仍有工作的七號發來邀請。
江時鳴能如何,江時鳴只能在看見消息後汗流浹背地把人從黑名單里拉出來,悻悻地把人加回去,然後發一個小白狗道歉的表情包。
——他從王在安那兒偷的,他們的抓羊群里一閑下來就能看見那三個小的在斗圖。
他又怎麼想得到,這世界上居然還有如他一般的藝人,微信號居然只有一個!
【盯靈靈】〔靠!他好卑鄙,居然用美男計!這誰還氣得起來啊?.jpg〕
【盯靈靈】〔捂嘴笑〕
【江時鳴】〔抱拳〕整個八月都非常有空,甚至我簽證都沒過期。老師,帶帶我
【盯靈靈】你現在好活潑,我不敢認了〔捂嘴笑〕
【盯靈靈】和我合唱一首《endess ove》怎麼樣?
【盯靈靈】我知道你會的〔眨眼〕
江時鳴一見這歌名,腦海中便自動播放起曾見過的幾個男女深情對唱的舞台,頓時覺得臉上有火在燒,但還是顫顫巍巍點過去一個好。
那邊則回他一個ink,又問他獨唱想唱什麼。
【盯靈靈】英文歌中文歌都可以,俄語歌就算咯,畢竟是在倫敦~
【盯靈靈】唱戲也行,我听過你唱女駙馬。
【江時鳴】〔撓頭〕
【江時鳴】有什麼主題上的要求嗎?
【盯靈靈】嗯,沒吧,我的歌主題也都亂七八糟的。
【盯靈靈】我想到了。
【盯靈靈】唱十八歲怎麼樣?
【盯靈靈】正好前面我唱的少年行主題曲!
江時鳴被偶像晃暈了腦袋,迷迷糊糊就打上了同意,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對面已經迅速把演唱會歌單都給他發了過來。
江時鳴︰“……”
啊哈哈,真是被自己,蠢笑了。
明明想和某人避開,結果這一回國,先是唱對方作詞的《我的好時光》,再是在籍也靈演唱會上傾情獻唱他們的二專主打歌,不知道的以為是他上趕著和人求和!
分明上趕著的應該是另一個人才對!
……不對,這些日子對方好像又從他的世界消失了,難道火了以後,某人又開始覺得那些過去只是負累,預備徹底拋下了嗎?
又或者之前的騷擾,有沒有可能是衛承想要賺錢的手段呢?
就像王在安他們公司在自己身上打主意想炒cp一樣,衛承那種人,保不齊也是會做這事的吧!
分離的理由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雙方都開始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彼此,過去的時光蒙上薄霧濃雲,只剩兩人對彼此的不信任在漫長的時間里釀成一碗毒酒。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至如今,已分不出愛更多,還是憂怖更多了。
總之,江時鳴在回程的路上答應了籍也靈的邀請。
中午時分,眾人乘車從酒店出發,在車上像模像樣錄了一段“大家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呀”、“今天是先導片上線的日子”、“猜猜我們今天要去做什麼”的弱智對話,然後有些痛苦地看向彼此的面容。
“怎麼會這樣呢?明明和大家聚在一起是很快樂的事,明明有節目可錄也是很快樂的事,怎麼兩件快樂的事加起來,卻變成了如此不快樂的事呢……”
王在安雙眼放空。
“為什麼這個節目要安排我們昨天再見,今天就再見面,還得裝成好久不見……”
“我要是能有那種演技,我就不接後面那偶像劇了!”
時粵搖著頭回他︰“如此不思進取,讓作為你事業粉的姐姐我寒心啊——”
“姐你是我什麼事業粉,天天往群里發我黑歷史的事業粉!”王在安對著空氣開始打拳,“行哥你也不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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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不光不管,還笑呢,”周州也搖頭,“你信不信以後如果有機會上行哥節目,他還得拿那些玩意兒當介紹詞介紹你。”
從張行的偷笑聲來看,事實的確如此。
江時鳴不懂他們的邏輯。
“把過去的經歷當黑歷史看,戲都拍過就再也不看,那你是怎麼總結自己演技上的問題的?”
王在安︰“……”
王在安汗流浹背得如同上課被抽查背誦,而且還真的沒背課文的學生。
他支支吾吾,他對了對手指︰“那,哥,所以我現在都沒進步嘛……”
他人都紅透了,只感覺自己這個師門里的老二徹底變成了江時鳴眼里的豬八戒,干啥啥不行只有裝死第一名。
而江時鳴只是沉吟著,他想起了另一個干啥啥不行的選手,覺得對方的一些作為還是很值得人學習的。
于是他說︰“不然你去考個主持人證吧。”
“啊?”
“你們公司不讓你唱歌,你演戲又不想進步,”江時鳴滿臉真誠,“那實在不行,你還有條綜藝咖的路可以走。”
他給出這個建議當然不是為了奚落對方。
和在場其他人不同,王在安的家世可以說是困難模式開局。重病難愈的媽,好賭但進去的爸,爸還給他們家留了幾頓賭債,家里只有他和姥姥相依為命,每個月還要支付給醫院大量費用。
這些故事在網上一搜就能搜到,早期參加節目的時候王在安還是有什麼說什麼的。
只不過這背景故事放在成功人士身上是勵志,放在王在安這樣的人身上就成了賣慘,只引得部分正義路人愈發著迷審判他的每一分錯處。
于是現在他本人也很少再提,只有粉絲拿著他的背景故事在四處給他“洗地”。
人和人的需求是不一樣的。
所以江時鳴會教周州唱歌,糾正時粵的用嗓習慣,對王在安的唱功卻不怎麼上心。因為沉澱下來精進技術走上更大的舞台,對這個年輕人來說完全是一句屁話。
王在安思考著點點頭︰“也是,現在上頭一天一變,一會兒要往綜藝節目里加素人,一會兒又要求什麼主題健康向上。指不定哪天,嘉賓都得持證上崗才能上節目了呢。”
“回去我就查查怎麼考——”
張行咳嗽了一聲,默默舉起了手。
“哎,對,嘿嘿,行哥你教教我吧!”
江時鳴默默轉頭看向窗外。
這麼想來,自己的需求又是什麼呢?音樂嗎?可如今為什麼提不起分毫創作的興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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