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把終端塞回戰術服內袋,金屬外殼貼著肋骨,冷得發僵。她靠著牆,沒動。腳踝腫得發燙,每呼吸一次,小腿就抽著疼一回。但她沒去踫它。
風從巷口灌進來,卷著灰渣擦過鞋面。她低頭看了一眼,那張焦邊的紙片還在排水溝旁,字跡糊了大半。她沒撿。
她解開外層衣袖,撕下一塊布條,把腳踝纏緊。動作很慢,手指在發抖。剛才用過兩次“心靈洞察之鏡”,一次在廠房,一次在終端前。太陽穴像是被鐵絲勒著,一跳一跳地抽。再用一次,腦子會燒起來。
她閉眼,靠牆緩了十秒。
睜開時,手指已經點開終端加密日志。屏幕亮起,畫面跳轉到三天前的監控記錄——那個穿灰風衣的男人坐在審訊室角落,低著頭,說話時眼神總往門邊瞟。可當他說出“根源之地”四個字時,瞳孔猛地一縮,喉結上下滑了一下。
不是裝的。
林晚把那段視頻倒回,放慢三倍速。她不看臉,只盯眼楮。人在說謊時,眼球通常會向左上方偏移,肌肉會繃住。但他沒有。他害怕,是真的害怕。
她關掉視頻,調出筆記本。紙頁邊緣已經磨毛,上面記著幾行字誰受益?誰知情?誰恐懼?
第一個問題,趙銘。他怕她翻舊賬,怕她查到三年前那場數據泄露的源頭。可他沒必要繞圈子,直接動手打壓更符合他的作風。他不是會玩心理游戲的人。
第二個問題,殘余勢力。東區那些人用的是舊版布防圖,說明他們的信息鏈斷了。他們不知道她已經改了調度邏輯,也不知道北區埋了伏。他們不是幕後。
第三個問題——那個灰衣人。他提到了“殘渣的終極用途”。而這個信息,連小周都還沒解出來。團隊內部只有她和陳銳看過完整實驗報告,且從未上傳系統。他是怎麼知道的?
林晚把筆尖按在紙上,沒寫。
她想起昨晚在變電站看到的畫面。敵人腦子里閃過的布防圖是三天前的版本,但他們用的干擾器卻是新型號,能切斷主控信道。這種裝備,至少要高層授權才能調用。一個情報滯後的組織,不該擁有這種資源。
除非,有人在背後供能。
她把筆記本合上,塞回口袋。寒意順著濕透的後背爬上來。她抖了抖肩,把戰術服拉鏈拉到下巴。
終端震動了一下。
小周的聲音跳出來“北區雷達離線了,兩台同時掉線。能源模塊過載,警報剛響。”
林晚沒應聲,手指已經劃開系統日志。故障時間21:47。而神秘召喚信息的接收時間,是21:45。
差兩分鐘。
她盯著屏幕,呼吸放輕。病毒是延遲觸發的,像定時炸彈。不是戰場上的急攻,是提前埋好的釘子。誰能在他們系統里埋這種東西?要麼權限夠高,要麼接觸過核心代碼。
她想起灰衣人說的另一句話“你不是唯一想終結它的人。”
當時她以為是威脅。現在看,更像是提醒。
她把終端貼回胸口,抬頭看天。雲層壓得很低,遮住了月光。巷子口的路燈閃了一下,滅了。整條街陷入半黑。
她沒動。
赴約的風險太大。地點沒坐標,人沒身份,連接頭方式都是匿名信道。萬一是個局,她走進去就出不來。可如果不去,他們只能繼續守。趙銘的人會換戰術,系統里可能還有更多病毒。他們撐不了太久。
她摸出藥瓶,倒出一粒止痛片。沒吞,捏在指間。今天已經超負荷了。再用“心靈洞察之鏡”,她會倒下。
但她不能靠能力做這個決定。
她把藥片塞回去,手指在終端邊緣敲了一下。然後撥通小周。
“啟動備用協議,切換手動防御。所有非核心節點斷電,優先保北區供能。”
“明白。”小周頓了頓,“你……是不是又要用那個?”
“不用。”她說,“今天三次已經用完。”
“那你還……”
“我在想。”她打斷他,“如果不去,我們永遠只能被動應對。如果去,也許能拿到根除他們的方法。”
小周沉默了幾秒“你要去?”
“還沒定。”她盯著巷口,“但得準備。”
她掛斷通訊,從牆邊站起來。腳踝一軟,膝蓋撞在水泥地上。她撐著牆,慢慢直起身。疼得額頭冒汗,但她沒出聲。
她解開戰術腰包,取出屏蔽盒。綠色指示燈亮著,電量剩百分之六十。她把它調到待機模式,塞進口袋。又檢查了信號槍,最後一顆彈還在。
然後她打開終端,新建一條指令。
“若我失聯超過四小時,啟動應急預案。目標清除所有未授權訪問記錄,封鎖殘渣研究數據,撤離至備用據點。執行人小周。”
她把指令設為定時發送,時間定在明早六點。
做完這些,她靠回牆邊,閉眼。
風更大了,吹得巷子里的鐵皮 當作響。她沒睜眼,只問自己一個問題那個人,到底想從她這里得到什麼?
不是錢,不是權。他怕“它”,怕到說話時手指都在抖。他要的不是控制,是終結。
而她也是。
她睜開眼,目光落在終端屏幕的倒計時上。
還剩三小時四十二分鐘。
她把終端收好,扶著牆一步步往巷口走。每走一步,腳踝就疼一次。但她沒停。
走到巷口,她停下,回頭看了一眼。
那張焦邊的紙片被風吹了起來,打著旋,落進排水溝深處。
她轉身,走進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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