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城市的霓虹燈在窗外模糊成一片光斑。林晚坐在書房角落的單人沙發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通訊器邊緣。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那是她泡了許久卻一口未動的茉莉花茶。
電話剛掛斷不久，腦海中浮現出剛才通話的畫面——陸離說他已經進入古老組織總部外圍，準備深入核心區域。可就在她剛放下心來的時候，一條加密信息突然彈出目標遭遇圍堵，情況危急。
她的呼吸一滯，心髒仿佛被什麼攥緊了一樣。
“不能慌。”她在心里對自己說。可指尖已經泛白，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青。
她迅速站起身，關上門，拉上窗簾。房間里只剩下一盞台燈發出微弱的暖黃色光芒，像是一點希望的火苗，在黑暗中搖曳。
她盤膝坐回沙發，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楮，開始集中精神。
“心靈洞察之鏡”不是萬能的，尤其是在這種遠程狀態下。她曾在一次緊急情況下嘗試過感知遠在百里之外的人，但那次只維持了幾秒鐘，就因精神劇烈震蕩而頭痛欲裂。如今，她必須突破這個極限。
額頭滲出細汗，耳鳴聲從遠處傳來，像是有人在耳邊敲打鐵器。她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的意識渙散。
終于，一道模糊的影像在她腦海浮現出來——
是陸離。他在一個狹長的通道中奔跑，腳步聲回蕩在牆壁之間，身後是數名黑衣追兵，步伐整齊，速度極快。他們的思維像是一團亂麻，情緒交織著興奮、警惕和一絲不安。
林晚強行將注意力集中在其中一人身上，鎖定他的思維波動。
“左拐後封鎖出口……”一個念頭清晰地跳了出來。
她猛地睜開眼，抓起通訊器，快速按下發送鍵。
“陸離，三分鐘後你會經過一個岔口，不要走右側走廊，左側通道有備用逃生梯，直通地下二層。”
語音剛落，她便再次閉上眼，繼續鎖定下一個追殺者的情緒。
“他們以為你會上當，其實已經在前方布置第二道包圍圈。”
這一次，她捕捉到的信息更加具體。
“第三個守衛不擅長近戰，靠近時制造混亂。”
她的聲音冷靜得不像自己，仿佛整個人都變成了某種精密儀器，只負責接收與傳遞。
陸離那邊傳來一聲輕響，像是翻越障礙物的聲音。片刻後，他的聲音低沉響起“收到。”
林晚沒有回應，而是繼續集中精神。她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像是被人用針尖輕輕刺著，每一下都帶著灼痛。
但她不敢停下。
她知道，只要有一秒的遲疑，陸離就可能陷入絕境。
又一個人的情緒映入腦海——這次是個年輕的追殺者，思維混亂，情緒焦躁，似乎對任務本身充滿抵觸。
“不想干了……這不是我加入的目的……”
林晚抓住這一點，迅速分析。
“他們在內部已經開始動搖。”她喃喃自語，隨即立刻通過通訊器傳達，“陸離，注意第三個人，他是突破口，別下死手，制造空檔就行。”
話音剛落，通訊器那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金屬踫撞的悶響，然後是重物倒地的動靜。
“搞定了。”陸離低聲說，“現在往哪里？”
林晚喘了口氣，額頭上的冷汗已經滑進衣領。她強撐著再次啟動心靈洞察之鏡，試圖獲取更多情報。
但這次，她的視野變得模糊，心跳加快，耳朵嗡嗡作響。
“不能再用了……”她咬住下唇，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你繼續按原計劃推進，我會想辦法支援。”她壓低聲音，盡量讓語氣听起來穩定。
“你沒事吧？”陸離問。
“沒事。”她說得很快，甚至有些生硬，“快走，時間不多。”
通訊斷開，房間重新陷入寂靜。
林晚靠在沙發上，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胸口起伏不定。她感覺腦袋像被什麼東西碾過一樣，沉重而脹痛。視線也開始模糊，眼前的燈光暈染成一團團光圈。
她掙扎著起身，踉蹌幾步走到桌邊，拿起水杯猛灌一口，冰涼的液體滑入喉嚨，才稍稍清醒了些。
她低頭看著桌面上鋪開的地圖，上面標滿了各種符號和箭頭，記錄著他們這段時間掌握的情報。
她的眼楮落在一個特定區域——古老組織總部的核心檔案室。
“x127……終點，還是。”
她喃喃自語，目光逐漸恢復清明。
她知道，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而她，必須撐住。
陸離貼著牆根前行，腳下的地板因為年久失修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他屏住呼吸，右手握緊腰間的信號干擾器，左手則始終保持著隨時可以拔槍的姿態。
剛才那一番追逐讓他筋疲力盡，但他知道，最危險的部分還沒開始。
他緩步穿過一條狹窄的通道，盡頭是一扇半掩的鐵門。他伸手推開門，里面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大廳，四周布滿老舊的監控設備，屏幕早已熄滅，只有幾盞應急燈還在苟延殘喘地亮著。
他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才緩緩走入大廳中央。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地上有一塊金屬片，形狀奇特，邊緣刻著某種圖騰般的標記。
他蹲下身，撿起金屬片，仔細端詳。
那是一種古老的紋路，像是某種儀式用的徽記。
他皺眉，心中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就在此時，通訊器里傳來林晚的聲音“陸離，你在哪？”
“我在一個圓形大廳，好像曾經是他們的會議廳。”他低聲回答。
“大廳中間有沒有一個石制平台？”
“有。”他點頭，雖然她看不見。
“小心，那里可能是‘x127’啟動的關鍵位置之一。”
陸離心頭一震，立刻後退一步。
他盯著那個平台，眼神復雜。
“林晚，你知道‘x127’到底是什麼嗎？”
通訊器沉默了幾秒。
“不知道。”她的聲音很輕，幾乎听不見，“但我知道，它不是終點。”
話音落下，陸離抬頭望向大廳盡頭的一條幽暗通道。
他知道，答案就在那里。
他深吸一口氣，邁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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