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手指緊緊攥住u盤，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他們……不是被陷害的。
而是自願跳進了陷阱。
黑暗中，她听見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像是無數靴子踩碎希望的節奏一步步逼近。
她咬緊牙關，拽著甦悅沖進緊急通道，身後的金屬門轟然關閉。
電梯停運，只能徒步往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會設局？”她一邊跑，一邊低聲問甦悅。
甦悅喘著氣，沒有回答。
只有一滴汗珠從她額角滑落，在黑暗中折射出一絲詭異的光。
林晚的指尖微微發涼，腳步卻穩得像刀鋒劃過冰面。她的目光掃過樓梯間的每一處陰影，心跳與呼吸同步，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她和甦悅的腳步聲。
可越是安靜，越讓她感到不安。
她們已經跑了七層樓，按照計劃，應該抵達b2層的備用出口。但眼前，卻是一扇陌生的鐵門，上面貼著一張模糊的標識——
【禁區•未經許可禁止入內】
“這不是原計劃路線。”林晚停下腳步，聲音冷得像淬火的鋼，“你怎麼會帶錯？”
甦悅抬起頭，眼神有些閃躲，“我……我以為是這里。”
“你以為？”林晚眯起眼，手指緩緩松開甦悅的手腕，像是在放掉一根隨時可能繃斷的弦。
空氣凝滯了幾秒，直到遠處再次傳來腳步聲。
“快走！”甦悅低聲道，率先推開門。
林晚沒有再追問，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後迅速跟進。
門後是一條狹窄的走廊，燈光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金屬味。牆上嵌著幾盞老舊的應急燈，每隔五步就閃爍一次，仿佛某種隱秘的信號。
林晚靠牆緩行，指尖輕觸牆面，感受到微弱的震動——地下深處有機器運轉的聲音。
她心中一動，這可能是沈氏的核心數據機房之一。
“我們離目標更近了。”她低聲對甦悅說。
甦悅點點頭，但臉上卻沒有半點放松的神色。
林晚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的表情，忽然注意到她左手的食指在微微顫抖，像是緊張，又像是強忍著什麼。
她們繼續前行，穿過一條轉角時，林晚忽然停下腳步。
前方的地面，散落著幾片白色的紙屑。
她蹲下身，撿起其中一片，發現那竟是一張撕碎的員工通行證，照片被人用紅筆狠狠劃了一道。
她的心猛地一沉。
這是echo留下的嗎？
還是……有人故意留下？
“別踫。”她低聲警告甦悅，將碎片小心收進口袋。
兩人繼續前行，終于來到一扇厚重的玻璃門前。
門上寫著一行字︰
【訪客登記區 • 請刷卡進入】
林晚皺眉，這並不在他們的潛入路徑上。
“你確定這里是通往數據中心的路？”她回頭看向甦悅。
“我……”甦悅遲疑了一下，“我記得這條路是對的。”
“記得？”林晚的聲音陡然壓低，“你是第一次來，怎麼可能‘記得’？”
甦悅的臉色瞬間變了，嘴唇抿成一線。
林晚盯著她的眼楮，心里某個猜測開始成型。
就在這時，玻璃門自動打開，一個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走了出來。
“兩位，請出示身份卡。”
林晚迅速反應過來，掏出偽造的身份卡遞過去。
對方刷過後抬頭看了一眼，眉頭微皺︰“你們不是今晚的值班人員吧？”
林晚心中一凜，正要開口，甦悅卻搶先一步說道︰“我們是臨時調來的系統維護員，接到通知說這邊的服務器出現異常。”
那人狐疑地看著她，似乎在判斷真假。
林晚屏住呼吸，手悄悄摸向腰間的微型電擊器。
幾秒鐘後，那人點了點頭，“好吧，進去吧。不過動作快點，今晚有重要會議，不能影響主系統運行。”
林晚點頭致謝，拉著甦悅走進門內。
門後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四周布滿了監控攝像頭，中央是一排排整齊排列的工作站。
“你剛才太冒險了。”林晚低聲責備，“如果他識破了怎麼辦？”
甦悅沒有回答，反而徑直走向角落的一台終端機，快速敲擊鍵盤。
“你在干什麼？”林晚警覺地環顧四周。
“我在找一份文件。”甦悅頭也不回地說，“關于‘特殊訪客接待流程’的記錄。”
林晚怔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什麼。
她快步走到甦悅身邊，看著屏幕上跳出的數據。
果然，最新的訪問記錄顯示，就在她們潛入前兩個小時，有一組未標注身份的“內部訪客”進入了數據中心。
而且……
訪問權限等級極高，甚至超過了普通高管的標準。
林晚的心跳加快。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她們並不是第一個試圖潛入的人。
而echo口中的“你們不是第一個來的”，也許並不是在提醒她們危險，而是在……
引導她們？
她猛地合上終端機，轉身看向甦悅。
“你知道些什麼？”她直視她的眼楮，語氣不容置疑。
甦悅終于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抬起頭。
她的神情復雜，像是掙扎，又像是釋然。
“林晚，我不是你想的那樣。”她輕聲說，“但我必須這麼做。”
林晚的手指慢慢收緊。
她不知道甦悅接下來要說什麼，但她已經隱約明白——
這場行動，從一開始，就不只是她們兩個人的事。
背後，還有更深的棋局正在展開。
而她，正一步步踏入未知的旋渦之中。
走廊盡頭的燈光忽然熄滅，整座大廳陷入一片漆黑。
只有控制台上，一道微弱的紅光亮起，緩緩旋轉，像一只窺探人心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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