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撕裂夜的寂靜，林晚沖向主控台，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屏幕上跳出的數據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紅光信號的來源坐標已鎖定——一處廢棄的地下變電站，位于雲都舊城區邊緣，那曾是二十年前城市管理系統的核心節點之一。
“他們真的回來了。”她低聲說，目光冷冽如刀。
甦悅和李楠迅速起身，動作利落而默契。訓練已久的團隊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節奏，沒有多余的話，只有沉默的準備與信任。
“我們不能再等了。”林晚轉過身，聲音堅定，“今晚就行動。”
夜色沉沉，風從樓宇間穿過，帶著金屬銹蝕的氣息。
林晚一行人穿著戰術裝備，悄然穿行在城市的陰影中。她的“心靈洞察之鏡”貼在太陽穴上，感知著周圍每一絲情緒波動。盡管敵人尚未現身，但她知道，他們的每一步都可能被監視。
“距離目標還有三百米。”李楠低聲道，耳機里傳來他冷靜的匯報，“熱源掃描顯示內部有輕微活動，但分布不均，像是故意留下的誘餌。”
“不是誘餌。”林晚眯起眼，“是陷阱。”
她閉上眼，將意識沉入“心靈洞察之鏡”。剎那間，一股冰冷的情緒涌入腦海，像是一座沉睡的機械心髒，緩慢卻不可抗拒地跳動著。那是敵人的存在，一種介于現實與虛擬之間的實體，如同幽靈般潛伏在數據的夾縫中。
“他們在等我們深入。”她睜開眼，聲音平靜，“但他們不知道，我已經學會如何讀取他們的脈絡。”
潛入比預想中順利。
林晚帶隊繞開外圍巡邏點，利用建築殘骸和通風管道進入據點內部。這里曾是雲都最早期的城市管理中樞，如今已被荒廢多年，牆上還殘留著當年系統升級時的標語︰“未來由你我共建”。
諷刺的是，現在它成了“黑塔”的秘密基地。
“小心腳下。”甦悅低聲提醒，她的匕首劃過地面一塊松動的瓷磚，露出下面錯綜復雜的線路，“這些線路……還在運行？”
“他們把這里改造成了一座數據堡壘。”李楠蹲下查看，眉頭緊皺，“而且……連接的不止是本地網絡。”
林晚沒有回應，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前方走廊盡頭的一扇金屬門上。那里，隱藏著某種強大的能量波動。
“所有人，保持陣型。”她輕聲下令，“我們進去。”
戰斗爆發得毫無預兆。
林晚剛踏入大廳，四周燈光驟然亮起，緊接著數道紅色激光掃過牆面，槍聲轟鳴而至。
“散開！”她大喊。
子彈擦過耳際，牆壁碎裂，煙塵彌漫。林晚翻滾至掩體後方，迅速拔出電磁脈沖手雷，精準投擲至敵方火力點。
爆炸聲響起，幾處機槍陣地瞬間癱瘓。
“這幫家伙……反應太慢了。”甦悅一邊射擊一邊皺眉，“不像之前遇到的那些。”
“因為他們不是主戰部隊。”林晚冷靜分析，“這只是第一層防線。”
她迅速環顧四周，試圖尋找敵方指揮核心。就在這時，她的“心靈洞察之鏡”突然震動了一下——一道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情緒波動從大廳中央傳來。
“那里。”她指向一座封閉的控制台，“切斷它的信號源，否則我們會被包圍。”
李楠立刻行動，他在終端上快速輸入破解代碼，同時啟動干擾程序。
“他們在嘗試遠程接管這個空間。”他咬牙道，“這不是普通的據點，這是一個模擬戰場！”
“那就讓他們看看誰才是真正的掌控者。”林晚冷冷地說。
她猛地站起，舉起戰術步槍，精準點射三發子彈，直接命中控制台上的信號發射器。
嗡——
整個大廳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原本四處游走的敵人仿佛失去了靈魂，動作變得遲緩，最終化作一縷藍光消散在空氣中。
“投影……”甦悅喘著氣，眼神復雜，“他們用虛擬影像來制造混亂。”
“不只是混亂。”林晚走到控制台前，看著屏幕上閃爍的數據，“他們在測試我們的應對能力。”
她低頭查看殘存的日志記錄，發現其中一段加密信息與之前那段古老數據庫標識符完全吻合。
“‘黑塔’的技術確實來自早期城市管理系統。”她低聲說，“但他們不是繼承者，而是入侵者。”
“什麼意思？”李楠問。
“他們篡改了原始系統，並將其改造成了一個獨立的作戰平台。”林晚抬起頭，目光銳利，“這座城市的過去，正在成為他們的武器。”
撤離過程異常順利。
林晚帶領隊伍沿著原路返回，途中未再遭遇任何抵抗。她心中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仿佛這次勝利太過輕松。
“你不覺得太順利了嗎？”甦悅小聲問，“他們不可能就這樣放棄。”
“他們不會。”林晚回答，“他們只是……換了個方式繼續觀察我們。”
回到安全屋後，李楠立刻開始解析從據點獲取的數據碎片。林晚則坐在角落，手中握著一塊剛剛從控制台拆下的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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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洞察之鏡”貼在額頭上，她再次嘗試讀取其中的情緒波動。
這一次，她終于捕捉到了一絲真實的存在感。
那不是人類，也不是程序，而是一種介于兩者之間的意志——冷漠、理性、毫無情感波動。
它似乎……在等待。
“你們是誰？”她在心中低語。
片刻後，芯片內部傳來一段模糊的信息︰
【重置進程已啟動，目標確認︰林晚】
她猛然睜開眼，呼吸急促。
“他們已經開始……計劃第二階段了。”
“找到什麼了嗎？”甦悅走近，輕聲問。
林晚抬頭看她，眼中閃過一絲深沉的情緒。
“你知道嗎？”她緩緩開口，“有時候，最可怕的敵人不是那些想要殺死你的人，而是那些……已經在你心里埋下懷疑種子的人。”
甦悅愣住，隨即輕輕握住她的手。
“那你呢？”她問，“你還相信自己嗎？”
林晚沉默了幾秒，然後緩緩點頭。
“我相信。”她說，“因為我已經沒有退路。”
就在這時，李楠的聲音從終端前傳來︰
“我找到了一條路徑。”
屏幕上的地圖緩緩展開，一條通往城市深處的隱秘通道浮現出來。
“這條路線直通雲都最古老的地下數據中心。”他說，“那里……藏著‘黑塔’真正的核心。”
林晚站起身，目光堅定如鐵。
“那麼，我們就去那里。”
她回頭看向甦悅，嘴角微微揚起。
“你說得對，我不確定能不能贏。”
她頓了頓，語氣輕柔卻決絕。
“但我一定會讓‘黑塔’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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