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徐州城郊的日軍司令部的宴會廳里觥籌交錯。水晶吊燈將整個大廳照得如同白晝,日本軍官和偽政府要員們舉杯暢飲,談笑風生。
空氣中彌漫著雪茄煙和法國香水的混合氣味,留聲機里播放著悠揚的華爾茲。
韓璐穿著一襲墨綠色旗袍,裙擺開衩處若隱若現地露出修長的腿。她以日本特高課情報員的身份混入這場酒會。只見她旗袍上繡著精致的櫻花圖案,與她的假身份相得益彰。她端著一杯香檳,手指縴長白皙,指甲上涂著淡粉色的蔻丹,在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江口小姐,好久不見。"一個渾厚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韓璐轉身,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聶鎮遠站在她面前,一身筆挺的日軍制服,胸前別著幾枚閃亮的勛章。他約莫三十五六歲,面容端正卻透著幾分陰鷙,梳得油光發亮的大背頭在燈光下泛著光。
"聶司令,"韓璐微微頷首,聲音輕柔似水,"確實很久沒見了,自從東京軍校一別,有七年了吧?"
聶鎮遠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狂喜“江口君,當年你可是我們班最優秀的學員,誰能想到"他的目光在韓璐身上肆無忌憚地游走,"誰能想到江口君原來是位如此美麗的女子。"
韓璐強忍著內心的厭惡,臉上卻浮現出羞澀的紅暈"聶司令說笑了。當年父親和爺爺為了讓我順利入學才"她欲言又止,低頭抿了一口香檳,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片陰影。
聶鎮遠湊近一步,韓璐能聞到他身上濃重的古龍水味和酒氣。"這里太吵了,不如去我的辦公室敘敘舊?我那里有上好的白蘭地。"
韓璐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但很快又恢復了溫婉的笑容"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與此同時,宴會廳外的花園暗處,三個黑影悄無聲息地移動著。
"他奶奶的!那王八蛋把手放哪呢?"李三咬牙切齒地低吼,拳頭攥得咯咯響。他的一雙眼楮在黑暗中閃著狼一樣的光。
二師姐在月光下,眼神銳利如刀,她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李雲龍!冷靜點!韓璐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大師兄也低聲勸道"別忘了任務。韓路有經驗,她需要的是接應,不是添亂。"
李三額頭上青筋暴起"可那姓聶的狗漢奸分明沒安好心!你們沒看見他看妹妹的眼神嗎?就像"他哽住了,說不下去。
二師姐嘆了口氣"正因為如此,我們更不能輕舉妄動。韓璐的偽裝身份至關重要,一旦暴露,不僅她會沒命,整個情報網都會癱瘓。"
李三狠狠捶了一下身旁的樹干,樹皮簌簌落下。他透過窗戶,看著韓璐跟隨聶鎮遠走向二樓辦公室的背影,心如刀絞。
聶鎮遠的辦公室寬敞奢華,紅木家具在燈光下泛著暗沉的光澤。
牆上掛著日本軍旗和偽政府的錦旗,書架上整齊排列著各類軍事文件和書籍。一張巨大的徐州地區沙盤佔據了一角,上面插滿了代表日軍兵力部署的小旗子。
聶鎮遠關上門,親手為韓璐倒了一杯琥珀色的白蘭地。"江口君,說實話,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真的是你。"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顫抖,"當年在軍校,我就"
韓璐接過酒杯,巧妙地與聶鎮遠保持距離,坐在了沙盤旁的椅子上。"聶司令現在可是大紅人了,阿南將軍的左膀右臂。"她輕啜一口酒,目光掃過沙盤,"徐州防務全賴司令運籌帷幄。"
聶鎮遠得意地整了整領口"哪里哪里,為皇軍效力是我的榮幸。"他忽然壓低聲音,"不過說實話,江口君,咱們是老同學,有些話我只對你說——有時候我也很矛盾。"
韓璐眼中精光一閃,隨即露出關切的神情"哦?司令有什麼煩惱?"
聶鎮遠踱步到窗前,背對著韓璐"我畢竟是中國人雖然現在為日本人做事,但…"他轉過身,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江口君,你說我是不是…漢奸?"
辦公室外,李三三人已悄無聲息地潛至窗下。听到這句話,李三冷笑一聲"這王八蛋還有點自知之明。"
二師姐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靜。
屋內,韓璐放下酒杯,緩步走到聶鎮遠身邊,柔聲道"鎮遠,你我都是軍人,各為其主罷了。況且…"她頓了頓,"日本人的勝利已成定局,你不過是順應時勢。"
聶鎮遠猛地抓住韓璐的手"江口君,你真是我的知己!"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你知道嗎?在軍校時我就…"
韓璐不著痕跡地抽回手,回到沙盤前"司令,我這次來其實是有公務在身。特高課需要徐州周邊的城防圖和最新的兵力部署。"她抬頭直視聶鎮遠"還有阿南將軍的作戰計劃。"
聶鎮遠的臉色驟然一變"這…這可是最高機密。"
韓璐輕笑一聲,從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這是土肥原將軍的親筆信。特高課有權調閱任何情報,司令應該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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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鎮遠接過信件,仔細查看後,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猶豫了片刻,終于走向保險箱"既然是土肥原將軍的命令…"
趁聶鎮遠背對著她開保險箱的間隙,韓璐迅速掃視沙盤,將幾個關鍵位置的兵力部署記在心中。她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與方才溫婉的形象判若兩人。
聶鎮遠取出一疊文件,卻沒有立即交給韓璐。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江口,這些我都可以給你,但是…"他眼中閃爍著欲望的光芒,"我有個條件。"
韓璐強忍厭惡,臉上依然掛著淺笑"司令請講。"
聶鎮遠突然上前一步,幾乎貼到韓璐身上"今晚你別走了,陪我過夜。"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窗外,李三瞬間暴怒,猛地拔出手槍"我斃了這狗日的!"
大師兄和二師姐同時出手,一個捂住他的嘴,一個按住他持槍的手。三人無聲地扭打在一起,最終將李三制服在灌木叢中。
"李雲龍!你想害死師妹嗎?"二師姐在他耳邊厲聲低喝。
李三雙眼赤紅,胸膛劇烈起伏,但終于不再掙扎。
屋內,韓璐後退一步,臉上依然帶著笑,但眼神已變得冰冷"聶司令,這恐怕不妥。我公務在身…"
聶鎮遠卻步步緊逼"公務明天再辦不遲。江口君,你知道嗎?在學校時我就愛上你了,總以為你是男人,我覺得我對你這種愛,真的大逆不道,但現在知道你是女子,我…"他伸手想摸韓璐的臉,"嫁給我吧,我會保護你。"
韓璐眼中閃過一絲凌厲,但轉瞬即逝。她輕巧地避開聶鎮遠的手,走到辦公桌前"司令,咱們是老同學,何必如此著急?"她拿起文件快速瀏覽,"這樣吧,我今天確實有急事,改日再與司令敘舊。不過…"她露出神秘的微笑,"有件事想請司令幫忙。"
聶鎮遠見美人松口,連忙道"什麼事?只要我能辦到!"
韓璐合上文件,輕聲道"莫師長最近傳遞的情報有誤,讓特高課損失不小。司令能否在阿南將軍面前"
聶鎮遠大笑"這有何難!那老莫早就該收拾了。"他再次逼近韓璐,"現在公事談完了,我們…"
韓璐突然神色一變,從溫柔可人變得冷若冰霜"聶鎮遠,你真以為我會委身于一個漢奸?"
聶鎮遠愣住了,隨即惱羞成怒"賤人!你敢耍我?今天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他猛地撲向韓璐。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韓璐身形一閃,雙手如靈蛇般纏上聶鎮遠的雙臂,使出八極拳的黃鶯雙抱爪,她縴細的手指如鐵鉗般扣住聶鎮遠雙臂的關節。
"啊!"聶鎮遠發出一聲慘叫,他既吃驚又慌張,因為越是掙扎,韓璐的力道就越重。他的臉因疼痛而扭曲,冷汗涔涔而下。
"怎麼樣?聶司令……這種滋味兒不好受吧!"韓璐的聲音冷得像冰,"這些文件我收下了。記住,今晚你誰也沒見過,否則…"她手上加力,聶鎮遠又發出一聲痛呼,"我只是使出二成的力道,司令,你說話可是要算話,記住,一定要履行你的承諾,否則下次你的雙手……很可能就會被折斷……"
說完,韓璐猛地松開手,聶鎮遠踉蹌著後退幾步,撞翻了茶幾。酒杯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韓璐迅速整理好文件塞入手包,臨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聶鎮遠,眼中滿是輕蔑"對了,莫師長的事可千萬別忘了。否則,我會親自來提醒你。"
徐州城郊秋日的傍晚,光禿禿的梧桐樹枝杈在灰蒙蒙的天空下顯得格外猙獰。聶鎮遠站在窗前,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窗欞,目光卻死死盯著院子里那輛新配發的黑色轎車——那是莫師長的專車。
"聶司令,您要的茶。"勤務兵小心翼翼地端上茶杯,卻被聶鎮遠突然轉身的動作嚇了一跳,茶水濺出幾滴在文件上。
"廢物!"聶鎮遠一巴掌扇過去,勤務兵踉蹌著退了幾步,卻不敢擦拭臉上的紅印。"滾出去!"
門關上後,聶鎮遠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端起茶杯,卻發現手在微微發抖。三個月前,莫師長還只是個小小的參謀,就因為他率先帶兵投靠日本人,轉眼間就爬到了自己頭上。更可恨的是,阿南司令官對那個馬屁精青睞有加,什麼重要任務都交給他。
"聶司令,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門突然被推開,莫師長那張圓潤的臉帶著假笑探了進來。
聶鎮遠迅速換上職業性的微笑"莫師長,稀客啊。怎麼有空來我這小廟?"
莫師長踱步進來,嶄新的軍靴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他隨手拿起聶鎮遠桌上的文件翻看,漫不經心地說"司令官讓我來取這個月的軍需報表,說是要親自過目。"
聶鎮遠眼角抽搐了一下——這本該是他的工作。他強壓怒火,從抽屜里取出文件"已經準備好了,莫師長親自跑一趟,真是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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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師長接過文件,手指在封面上輕輕敲打,意有所指地說"聶司令啊,听說最近國民黨那邊有動靜?司令官很關心這個。"
聶鎮遠眼楮一亮,機會來了。他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莫師長消息真靈通。確實,我剛剛得到一份絕密情報,關于國民黨在徐州周邊的兵力部署。"他拉開另一個抽屜,取出一份蓋著"絕密"紅印的文件。
莫師長伸手要拿,聶鎮遠卻突然收回"不過這份情報需要直接呈報司令官,我正在考慮怎麼送過去最安全。"
"交給我吧。"莫師長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我正好要去見司令官匯報工作。"
聶鎮遠假裝猶豫"這不太合適吧?按規定應該由情報處直接"
"聶司令,"莫師長打斷他,臉上笑容不變但語氣已經冷了下來,"你是懷疑我的忠誠?還是覺得我不夠資格?"
聶鎮遠連忙擺手"莫師長誤會了。只是"他嘆了口氣,"實不相瞞,我接到命令要立刻去南京出差,至少半個月回不來。這份情報又極其重要,耽誤不得"
莫師長眯起眼楮"聶司令該不會是在給莫某下套吧?"
聶鎮遠心頭一跳,但面上絲毫不顯。他苦笑一聲,將文件放在桌上推過去"莫師長多心了。您若不信,大可不接。只是"他故意停頓,眼神變得銳利,"如果因為情報延誤導致軍事失利,這個責任恐怕就不是我能承擔的了。"
房間里突然安靜下來,只有牆上的掛鐘發出"嗒嗒"的聲響。莫師長的目光在文件和聶鎮遠之間來回游移,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聶鎮遠見狀,又加了一把火"莫師長若實在為難,我可以找別人。只是司令官一直說您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作勢要收回文件。
"等等。"莫師長一把按住文件,咬了咬牙,"我送。不過聶司令,如果這情報有問題"
"絕無問題!"聶鎮遠斬釘截鐵地說,"這是我親自從內線那里得到的,為此還犧牲了兩名特工。"他臉上適時露出悲痛之色。
莫師長將信將疑地收起文件,轉身時又回頭警告道"聶司令,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可別玩什麼花樣。"
聶鎮遠笑容可掬"莫師長說笑了。祝您一路順風。"
門關上後,聶鎮遠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快步走到窗前,看著莫師長鑽進轎車。當車子駛出大院時,他終于忍不住冷笑出聲"莫大傻子,好好享受你的"晉升禮"吧。"
三天後,日軍司令部。
莫師長站在阿南司令官的辦公室外,不斷調整著領口。那份"絕密情報"在他手中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一角。他回想起聶鎮遠那天的神情,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莫桑,進來。"門內傳來阿南司令官生硬的中文。
莫師長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阿南司令官正背對著他看地圖,肩章上的金星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報告司令官,屬下帶來了國民黨軍隊的最新部署情報。"莫師長雙手呈上文件,腰彎成了九十度。
阿南司令官緩緩轉身,接過文件。他五十歲上下,留著典型的日本八字胡,鏡片後的眼楮銳利如鷹。當他翻開文件時,莫師長注意到司令官的手指突然僵住了。
辦公室里的溫度似乎瞬間降至冰點。
"混蛋!"阿南司令官突然暴怒,將文件狠狠摔在莫師長臉上。紙張散落一地,莫師長驚恐地發現其中一張上竟然畫著一個大大的烏龜圖案。
"司令官!這這不是"莫師長膝蓋一軟跪倒在地,手忙腳亂地撿起紙張,卻發現所謂的情報全是胡亂編造的假信息。
阿南司令官臉色鐵青,一把揪住莫師長的衣領"莫桑,你竟敢戲弄大日本皇軍!這就是你所謂的忠誠?"
"不!司令官明鑒!這情報是聶鎮遠給我的,我完全不知情啊!"莫師長聲音顫抖,冷汗已經浸透了後背。
"撒謊!"阿南司令官一個耳光甩過去,莫師長的臉立刻腫了起來,"聶參謀三天前就去南京了,這情報上的日期卻是昨天!你當我是傻子嗎?"
莫師長如遭雷擊,這才明白自己中了聶鎮遠的圈套。那個混蛋一定早就計劃好了一切,連出差的時間都算得精準無比。
"衛兵!"阿南司令官厲聲喝道,"把這個騙子關起來!我要讓他知道,欺騙皇軍的下場!"
兩名日本士兵沖進來,粗暴地架起莫師長。在被拖出辦公室的最後一刻,莫師長突然爆發出一聲怒吼"聶鎮遠!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他的聲音在走廊里回蕩,而此時的聶鎮遠,正站在司令部對面的茶樓二樓,透過窗戶欣賞著這一幕。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
"莫師長啊莫師長,"他低聲自語,"這官位太高,您怕是坐不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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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鎮遠靠在辦公室的真皮椅背上,雙腳囂張地架在紅木辦公桌上, 亮的軍靴在陽光下閃著冷光。他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灰白色的煙圈,看著它們在空氣中扭曲、擴散,最終消散無蹤——就像那些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的人一樣。
"莫師長啊莫師長,"他低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你以為攀上高枝就能壓我一頭?"煙頭在陶瓷煙灰缸里狠狠碾滅,發出細微的"嗤"聲。
起身踱步到辦公室角落的全身鏡前,聶鎮遠開始解軍裝的銅紐扣。一顆、兩顆隨著深綠色呢料軍裝滑落,露出里面雪白的襯衫。他故意將襯衫下擺從皮帶中抽出幾寸,讓布料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
鏡中的男人確實稱得上英俊——濃黑的劍眉下是一雙銳利的眼楮,高挺的鼻梁,線條堅毅的下巴上留著精心修剪的短須。聶鎮遠滿意地看著自己寬闊的肩膀和結實的胸膛將襯衫撐起的輪廓,雙手不自覺地撫上腹部,隔著布料也能感受到下面塊壘分明的腹肌。
"江口要是知道我給她的是假情報"他對著鏡子里的自己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右手緩緩下移,停在皮帶扣上,"她一定會再來找我。"
窗外傳來士兵操練的口號聲,聶鎮遠卻充耳不聞。他的思緒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那個日本女特務江口美惠子,穿著剪裁合身的和服,跪在他面前求他給出真正的情報
"哼,燕子李三?"他突然冷笑出聲,解開皮帶抽出腰間的配槍,對著鏡子做了個射擊的動作,"那個瘦小枯干的三角眼小毛賊,也配跟我爭?"
聶鎮遠轉身走向辦公室另一側的酒櫃,給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玻璃杯中晃動,映出他陰晴不定的眼神。他仰頭一飲而盡,酒精灼燒喉嚨的感覺讓他更加興奮。
"江口渙"他舌尖輕舔上唇,回味著兩個月前那個雨夜,她來取情報時濕透的和服下若隱若現的曲線。當時礙于公務,他只能裝作正經,但現在
聶鎮遠突然大步走回辦公桌前,拉開最底層的抽屜。里面除了一把手槍外,還有一副手銬和幾條絲綢領帶。他的手指在這些物品上流連,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這次你要是敢來"他拿起手銬,金屬在掌心發出冰冷的" 嗒"聲,"就別想走出我的司令部。"
窗外夕陽西沉,將整個辦公室染成血色。聶鎮遠站在窗前,高大的身影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陰影。他點燃又一支煙,眯著眼看向司令部大門的方向,仿佛已經看到江口渙婀娜的身影正向這里走來。
"我聶鎮遠想要的東西,"煙頭的火光在他眼中跳動,像兩簇邪惡的火焰,"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他轉身回到鏡前,重新系好軍裝的每一顆紐扣,將領帶調整到最完美的角度。鏡中的軍官英俊挺拔,任誰也看不出這副皮囊下隱藏著怎樣扭曲的欲望。
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聶鎮遠不慌不忙地走過去接听。
"喂?"他的聲音低沉威嚴。
"聶司令,司令官請您立刻去會議室。"接線員的聲音從听筒里傳來。
"知道了。"他掛斷電話,嘴角卻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因為他听出來了,那個所謂的"接線員",分明就是江口美惠子偽裝的聲音。
"來得比我想象的還快啊"聶鎮遠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小巧的玻璃瓶,倒出兩粒白色藥片吞下。這是他從黑市弄來的"好東西",能讓男人持久不衰。
他最後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確保每一根頭發都一絲不苟,然後大步走向辦公室門口。在轉動門把手的瞬間,他低聲自語
"江口小姐,這次你逃不掉了。"
暮色沉沉,徐州城外的密林中,韓璐將城防圖鋪在一塊青石上,手指沿著墨水線條緩緩移動。月光透過樹葉間隙斑駁地灑在圖紙上,映出她緊蹙的眉頭。
"不對"她忽然低聲道,手指停在城西一處要塞標記上,"這里的炮位方向有問題。"
李三蹲在一旁,嘴里叼著一根草睫,聞言猛地吐掉草睫湊過來"怎麼了?"
韓璐的指甲在圖紙上輕輕敲擊"昨天偵查隊回報,西要塞新增了兩門高射炮,但這圖上根本沒標。"她的聲音越來越冷,"還有東線的兵力部署,和我們觀察到的完全對不上。"
"他奶奶的!"李三一拳砸在青石上,碎石飛濺,"那姓聶的王八蛋敢耍我們?"
二師姐按住李三的肩膀"冷靜點,或許聶鎮遠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李三眼中燃著怒火,"那狗漢奸分明是故意的!要不是妹妹多留個心眼,咱們的人現在已經被包餃子了!"
韓璐緩緩卷起圖紙,月光下她的側臉如冰雕般冷峻"情報有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真的部分足以取信于人,假的部分"她沒說完,但眾人都明白其中的凶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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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突然起身,抓起地上的駁殼槍就往腰間別。
"李雲龍!你干什麼?"大師兄厲聲喝問。
李三頭也不回地往林子外走"老子去宰了那王八蛋!"
韓璐一個箭步上前攔住他"三哥!你這樣會害死所有人!"
李三低頭看著韓璐,眼中的怒火漸漸被另一種情緒取代——那是一種受傷野獸般的痛楚"妹妹,那畜生對你對你"他哽住了,說不下去。
韓璐輕輕搖頭,聲音柔和下來"我沒事。但我們現在需要聶鎮遠活著,他是我們唯一能接觸日軍高層的情報渠道。"
李三的拳頭捏得咯咯響,最終狠狠踹了一腳旁邊的樹干,震得滿樹葉子簌簌落下。
第二天深夜,烏雲遮月。日軍司令部外牆下,一個黑影如壁虎般游上高牆,悄無聲息地翻入院內。
聶鎮遠的辦公室還亮著燈。他正俯身在沙盤上調整旗幟位置,忽然听到窗欞一聲輕響。他警覺地抬頭,手已摸向抽屜里的手槍。
"誰?"
窗戶無聲滑開,一個矯健的身影翻入室內。聶鎮遠看清來人,先是一驚,隨即露出油膩的笑容"江口小姐,這麼晚還來拜訪,莫非是想通了?"
韓璐今日穿了一身黑色夜行衣,襯得肌膚如雪。她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緩步走向沙盤,目光掃過那些代表日軍兵力的小旗。
"聶司令,"她終于開口,聲音如冰刀般鋒利,"你給我的情報有問題。"
聶鎮遠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但很快又恢復常態"江口小姐這是什麼意思?我給你的可都是絕密文件"
"西要塞的高射炮,"韓璐突然打斷他,"東線的伏兵,還有"她猛地拍向沙盤一角,"這里的裝甲部隊根本不存在!"
聶鎮遠的眼神閃爍起來,他慢慢繞到辦公桌後"江口小姐,你深夜擅闖軍事重地,還污蔑我假情報,這可是重罪啊"他的手悄悄伸向桌下的警報按鈕。
韓璐眼中寒光一閃,身形如鬼魅般閃到聶鎮遠面前,一掌劈在他手腕上。聶鎮遠痛呼一聲,踉蹌後退。
"聶鎮遠,"韓璐直呼其名,再無半分客氣,"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假情報,差點害死多少抗日志士?"
聶鎮遠揉著手腕,臉上的假笑終于掛不住了"臭娘們!真當老子怕你不成?"他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今天你別想活著出去!"
韓璐冷笑一聲,擺出八極拳起手式"來啊,讓我看看東京軍校的高材生這些年有沒有長進。"
聶鎮遠怒吼一聲撲上來,匕首直刺韓璐心窩。韓璐不閃不避,待刀尖距胸口僅三寸時,突然一個側身,右手如靈蛇般纏上聶鎮遠持刀的手腕,左手一記頂心肘重重擊在他胸口。
"砰!"
聶鎮遠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撞翻了身後的書架。書籍和文件嘩啦啦砸在他身上,匕首當啷一聲落地。
聶鎮遠掙扎著爬起來,嘴角滲出血絲。他盯著韓璐的眼神既驚且怒"你你什麼時候學的八極拳?"
韓璐緩步逼近"在你知道我是女兒身之前。"她突然加速,一個箭步沖到聶鎮遠面前。
聶鎮遠慌忙中抱住韓璐的大腿想將她摔倒。韓璐不慌不忙,右膝猛地向上一頂,正中聶鎮遠下巴。聶鎮遠仰頭慘叫,韓璐趁機雙手抓住他的小臂,額頭狠狠撞向他鼻梁。
" 嚓!"一聲脆響,聶鎮遠的下巴脫臼了,鼻血噴涌而出。
韓璐使出鐵鷹爪,五指如鉤扣住聶鎮遠的咽喉,卻在發力前一刻停住了。她看著聶鎮遠因恐懼而扭曲的臉,慢慢松開了手。
"為什麼不殺我?"聶鎮遠含糊不清地問,血沫從嘴角溢出。
韓璐剛要回答,突然背後傳來破風聲。她本能地側身一閃,聶鎮遠的墊步側踢擦著她的腰際掠過,將桌上的台燈踢得粉碎。
韓璐怒喝一聲,轉身使出八極拳絕招"單纏"。聶鎮遠見識過這招厲害,急忙收手後撤,卻還是慢了半拍。韓璐的右手如鐵鉗般扣住他的左腕,拇指精準壓住穴位,聶鎮遠頓時半身酸麻。
"這是你自找的!"韓璐右手成鳳眼拳,中指關節突出,一記短促有力的直拳打在聶鎮遠已經受傷的鼻梁上。
"啊!"聶鎮遠慘叫一聲,鮮血從鼻孔噴出。他癱坐在地上,再無還手之力。
"江江口君,"他口齒不清地求饒,鼻涕眼淚混著鮮血糊了滿臉,"念在老同學情分上饒我一命我做漢奸也是迫不得已啊"
韓璐冷冷俯視著他"聶司令,你給假情報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你必須跟我們走一趟。"她從腰間取出一捆細繩,"如果你敢聲張,引來你的部下"她頓了頓,眼神如刀,"那就魚死網破。你知道我做得到。"
聶鎮遠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突然一個鯉魚打挺起身,使出柔道投技想將韓璐摔倒在地。韓璐早有防備,輕盈側身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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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辦公室天窗突然破碎,一個黑影如大鵬展翅般凌空撲下!
那黑影落地無聲,緊接著騰空而起,雙腿連環踢出,正是燕子門絕技"燕子三點頭"!
"砰!砰!砰!"三腳全部命中聶鎮遠胸口,將他踢得倒飛出去,重重撞在牆上。
"你是誰?"聶鎮遠掙扎著抬頭,只見一個全身黑衣的蒙面人站在月光下,雙眼如炬。
黑衣人扯下面罩,露出李三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我是你三爺爺!"
聶鎮遠瞳孔驟縮"是是你!那個眯縫眼的小癟三?"
"記性不錯啊,漢奸頭子!今兒咱們倆是冤家路窄,你可別怪你三爺手黑!"李三獰笑著上前,一記變線踢正中聶鎮遠太陽穴。聶鎮遠悶哼一聲,嘴角溢出血沫。
"三哥!別打了!"韓璐急忙阻攔,"留他有用!"
李三充耳不聞,抓起聶鎮遠的衣領就是一頓拳頭"敢耍我們?敢打我妹妹主意?老子今天廢了你!"
"李雲龍!"大師兄和二師姐從窗口躍入,一左一右架住李三,"夠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李三掙了幾下沒掙脫,赤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奄奄一息的聶鎮遠"這王八羔子給假情報害我們的人,還對我妹妹…哪個正常爺們兒能忍得了!?"
韓璐走過來,輕輕握住李三顫抖的拳頭"三哥,我沒事。你可千萬不要打死聶鎮遠,我們現在需要他活著。"
李三深吸幾口氣,終于勉強平靜下來。他甩開師兄師姐的手,走到牆角狠狠踹了一腳鐵皮櫃子,留下一個深深的凹痕。
韓璐迅速將聶鎮遠捆成粽子,又用棉布塞住他的嘴。她試了試重量,竟輕松將這個大男人扛上肩頭。
"走,日軍巡邏隊十分鐘後會經過這里。"她率先走向窗口。
李三最後瞪了聶鎮遠一眼,跟著翻出窗外。月光下,四個黑影扛著俘虜,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徐州城的街巷中。
司令部院牆外,一只夜鶯發出清脆的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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