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幾個療程?
這話一出口,劉愛華渾身一個激靈,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不想再體驗被扎的感覺了。
但李建業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已經動了。
一步上前,大手直接抓向劉愛華的衣領。
“不!”
劉愛華求生的本能讓他爆發出最後的力量,轉身就想跑。
可他的速度在李建業面前,慢得可笑。
李建業的手掌如同鐵鉗,精準無誤地扣住了他的後脖頸。
一股巨力傳來,劉愛華整個人被李建業硬生生拽了回來,朝著里屋的炕上拖去。
“放開我!媽!救我!救我啊!”
劉愛華拼命掙扎,手腳並用地亂蹬,試圖扒住任何可以借力的東西。
他的手指死死摳住了通往里屋的門框。
“放開我!李建業你他媽放開我!!”
木質的門框被他摳得“嘎吱”作響,指甲縫里滲出了血絲,可見其用力之猛。
李建業沒什麼耐心。
見劉愛華還在像條蛆一樣扒著門框不放,眼神驟然一冷,右手不急不緩地抬起,握成了拳。
沒有多余的動作。
朝著劉愛華就是一拳打了下去。
“砰。”
扒在門框上的劉愛華身體猛地一僵。
他臉上的驚恐和瘋狂瞬間凝固,接著眼皮一翻,整個人軟了下去,像一灘爛泥一樣被李建業丟到了炕上。
“ 當。”
李建業反手將門從里面鎖上。
門外的李娟擔心兒子,拍打著門板。
“建業,愛華不懂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差不多算了……!”
她在為自己的兒子求情。
里屋。
李建業對門外的動靜充耳不聞,他不緊不慢地從懷里掏出一個盒子,一排長短不一的銀針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幽冷的光芒。
他深知,對付劉愛華這種人,就得把他的膽氣徹底磨碎,只要還沒徹底服氣,這針就一次都不能斷。
李建業捏起一根最長的銀針。
手起。
針落。
又是十幾根銀針,精準地刺入劉愛華身上的各個穴位。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
用不了多久,李建業收起銀針,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
然後,拉開門栓。
門外的李娟听到開門聲,緊張的看著從里面出來的李建業。
李建業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淡淡地開口。
“這次的治療結束了。”
“下次我再來。”
說完,他邁步而出,徑直離開了這個院子,背影消失在門口。
李娟愣了片刻,然後慌忙進屋看了去。
炕上,劉愛華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眼皮顫抖著,緩緩睜開了眼楮。
他的眼神里一片茫然,還有些恍惚。
“咋回事?”
“我咋睡著了?”
劉愛華想撐著身體坐起來。
念頭剛起,一股奇異的酸麻感從四肢百骸深處涌了上來。
手臂像是灌滿了沉重的沙子,根本抬不起來。
他試著動了動腿。
那條腿也只是在炕席上無力地蹭了一下,便再也使不上半分力氣。
怎麼回事?
劉愛華的腦子還有些發懵。
他記得自己明明已經好轉……
……
???
臥槽!!
李建業那狗東西又扎我!!
劉愛華瞬間清醒。
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從心底直沖頭頂。
他今早上明明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要好了,那種折磨人的酸痛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
可現在,這該死的無力感又回來了!
而且比上一次都來得更加洶涌,更加難受!!
李建業他就是故意的!!
他分明就是想把自己活活折磨死!!
“啊——!”
劉愛華喉嚨里發出一聲不甘的嘶吼。
他奮力地扭動著身體,像一條被釘在地上的泥鰍,徒勞地掙扎。
可肌肉根本不听使喚,除了讓他感到一陣陣更加劇烈的酸脹,沒有任何作用。
豆大的淚珠毫無征兆地從眼角滾落。
這不是因為疼痛,而是源于一種極致的屈辱和無能為力。
只能急切的看向走進來的親媽。
“媽!”
“李建業他就是個畜生,他就是故意害我,他想把我整成個廢人!”
“咱必須得告他,告到公社,告到縣里,告到京都!!!”
“把李建業抓起來,他這是故意傷害!”
李娟走到炕邊,給兒子倒了碗水。
看著兒子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眼神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
“別喊了。”
李娟的聲音很輕,也很平淡。
她不是沒去公社找過,但公社給她的回答很干脆,說是劉愛華冥頑不靈,惡性難除,上次故意設套陷害建業同志,破壞集體團結,影響非常惡劣。
按規矩,劉愛華最少也要送去勞改,是李建業同志心腸好,給劉愛華了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所以,劉愛華要麼就老老實實地挨著扎,要麼就主動去跟建業同志誠心誠意地認個錯,征求李建業同志的諒解。
李娟也知道這件事錯在自己兒子,她也沒啥辦法,只能輕輕嘆了口氣。
“愛華,但凡你剛才能低下頭,好好跟建業認個錯,就啥事都不會有了。”
說完,她不再看兒子一眼。
轉身走出了里屋。
留下劉愛華一個人無助的躺在炕上。
……
與此同時。
李建業剛走出劉家院門沒多遠,就听見好像有人在喊他。
“建業同志!”
李建業抬眼望去。
只見小興公社的李書記正站在土路那頭,朝著他用力地招著手。
看那架勢,不像偶遇,倒像是專門來這兒找他。
李建業邁步迎了上去。
“李書記,今兒個怎麼這麼清閑?”
李書記快走幾步,熱情地拍了拍李建業的胳膊。
“哪兒是閑的啊。”
他擺了擺手,臉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
“我就是琢磨著,你今兒應該會過來給劉愛華那小子做治療,特地過來找你一趟。”
李建業眉梢微微一挑。
“哦?”
“難道說,我上次寫的那些藥材李書記都找著了?”
李書記嘿嘿一笑。
“不算太多,但確實搜羅到一些。”
“走,建業同志,跟我去公社看看夠不夠用。”
李建業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朝著公社的方向走去。
來到公社書記辦公室。
還是那張熟悉的舊木桌,一個大號的搪瓷缸子放在桌角。
李書記顯得有些興奮,他彎下腰,從辦公桌底下吃力地拖出個用麻袋裝著的包裹。
“建業同志,你快來看看,都在這兒了。”
他解開麻袋的繩子,一股混雜著草藥的濃郁氣味瞬間彌漫開來。
李書記獻寶似的,把里面的東西一包一包地往外掏。
包裹用的是最樸素的草紙,有的甚至就是用一塊破布扎著。
李建業沒說話,只是一一檢查。
有曬干的淫羊藿,鮮紅的枸杞,切成塊狀的杜仲,山藥、附子、菟絲子……等等。
他的動作很專業,時而用鼻子湊近了聞一聞,時而用手指掰開看一看成色。
片刻之後,李建業站直了身體。
“還行。”
“這些藥材,差不多都能用得上。”
李書記聞言,臉上笑開了花。
“能用上就行!能用上就行!”
李建業沒再多言,他將幾十份草紙攤開,鋪滿了整張辦公桌。
然後開始配藥。
他的手就像一桿最精準的秤,各種藥材在他的手里被迅速地組合,然後分門別類地放在一張張紙上。
辦公室里只剩下藥材之間踫撞發出的“沙沙”聲。
沒用多長時間。
李書記弄來的藥材已經被李建業分成了幾十份,每一份的劑量都經過了他的嚴格調配。
滿滿一桌子,蔚為壯觀。
李書記見李建業差不多忙完了,這才敢湊上前,臉上堆滿了笑容,搓著手問道。
“建業同志,這是都弄好了?”
他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期待。
李建業的目光從桌上的藥包上一一掃過,神情平靜。
他搖了搖頭。
“還差最關鍵的一味藥。”
“還差一味藥?”
李書記一愣,連忙追問。
“差啥藥?”
李建業沒說話,只是將手伸進了自己隨身背著的那個軍綠色挎包里。
他的動作不快,似乎在里面摸索著什麼。
隨著心念微微一動。
一根粗壯的鹿茸出現在他的手里。
在李書記好奇又焦急的注視下,李建業緩緩地將手從挎包里抽了出來。
下一秒,一根碩大無比的鹿茸,被他輕輕放在了木桌上。
這鹿茸是李建業空間牧場里養殖的,個頭大,一根就得有將近一千克,換算過來就是兩斤左右。
李建業看著這根鹿茸微笑道。
“加上這個,藥方才算齊全,吃完整個療程保管能治好你的病。”
李書記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看見這根鹿茸時他是高興的,但也深知不拿群眾一針一線這個道理。
這鹿茸一看就品相不俗,是李建業冒著生命危險在深山打獵弄來的,十分貴重!
李書記試探著問道。
“這東西……在國營藥店,怕是不便宜吧?”
李建業點了點頭。
“嗯,鹿茸在國營藥店里也算稀缺藥材,不一定能買到的。”
“品相好一些的,一兩就得賣到幾十上百塊。”
他拿起那根鹿茸,在手里掂了掂,繼續說道。
“我這根,品相算是非常好了,個頭也大,怎麼著也得有兩斤重。”
“真要拿出去賣,估摸著能賣個一兩千塊。”
“嘶——”
李書記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像是被電了一下。
“一……一兩千?!”
他的聲音都變了調,眼楮瞪得像銅鈴,死死地盯著桌上那根在他看來價值連城的鹿茸。
一個普通的工人,一個月工資也就十幾二十塊錢。
一兩千塊,那是一個普通家庭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巨款!
“建業同志,這……我可出不起這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