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如煮沸的玄墨,無數道法則鎖鏈在虛空中交織成網。一道帶著天闢地威壓的身影自深處踏步而來,混沌裂開千萬道金紋,流淌著天道韻律。道祖銀發垂肩若銀河倒懸,雙眸開合可見日月生滅,"弒仙陣本是天道之刃,你卻將其煉化為己用..."聲音似黃鐘大呂,在薛楓識海深處掀起滔天巨浪,"可曾想過,這方宇宙的天道,容不得超脫規則的變數?"
話音未落,九霄之外突然裂開猙獰的雷口。十二道水桶粗的天雷攜著十二都天神煞的虛影轟然砸落,青龍虛影踏雷而來,龍鱗上燃燒著南明離火;白虎虛影張口吞日,利齒間纏繞著九曲黃泉之氣;玄武虛影背負山岳,龜甲上的裂紋竟與薛楓體內的太極圖產生共振!
薛楓將白櫻雪護在身後,衣袍無風自動,露出由光子和暗子重構過的晶瑩身體,"雷劫非天災,乃天道之免疫系統。"他張開雙臂,任由第一道天雷劈在肩頭,頓時爆發出刺目紫光,雷粒子在皮膚下劇烈湮滅,每一次踫撞都激起千萬道電弧,順著血管爬滿全身,宛如在體內點燃了微型太陽。
白櫻雪攥緊衣角,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薛楓的瞳孔深處,太極圖瘋狂轉動,演化出雷部三十六雷府的立體結構︰主掌正雷的神霄府雷光翻涌,司掌罰雷的洞淵府暗雷潛伏,每座雷府都對應著天道規則的某個切面。"原來雷劫是天道對不穩定能量的淨化程序..."薛楓突然大笑,震得混沌中的法則鎖鏈嗡嗡作響,"道祖,你這免疫系統,可識得我的粒子重構之術?"
道祖眼中金芒微顫。只見薛楓肩頭的天雷突然扭曲成螺旋狀,分解成最本源的雷粒子,那些紫色光點在他掌心凝聚成雷球。道祖拂塵輕揮,一道裹挾著天道法則的金色劍光撕裂空間,是法則級攻擊。
"來得好!"薛楓指尖雷球驟然化作雷劍,劍身上纏繞著十二道天罡雷紋。雙劍相撞的剎那,整個混沌空間如玻璃般龜裂,遠處的星辰像被無形巨手捏碎,爆發出刺目強光。白櫻雪被迫開啟熾念防護罩,防護罩表面被余波擦出無數裂痕,仿佛下一秒就會崩塌。
道祖周身金光大盛,化作金身法相。法相左手持天道卷軸,卷軸上的蝌蚪文每流動一寸,便有山川社稷虛影浮現;右腳踏太極圖,時間流速竟出現肉眼可見的扭曲。"規則壓制,給我鎮!"法相開口,天地法則化作實質鎖鏈,從四面八方捆向薛楓二人。
薛楓與白櫻雪對視一眼,熾念能量沖天而起,在頭頂凝聚成巨大的靈魂體,薛楓的靈魂體手持暗子長劍,白櫻雪的靈魂體則展開光之羽翼。雙魂合璧,竟硬生生托住了道祖法相的鎮壓,四周的法則鎖鏈紛紛崩斷,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嘯。
不知過了多久,當最後一道法則鎖鏈碎裂時,道祖法相如虛幻泡影,緩緩消散于茫茫虛空之中。道祖靜靜地佇立在無垠的虛空中,目光復雜地凝視著眼前這兩位獨特的存在。
薛楓的黑袍如今已破爛不堪,一道道金色雷紋如靈動的蛟龍,在他皮膚表面肆意游走,雷紋閃爍間,似有雷霆萬鈞之勢呼之欲出。
白櫻雪的光之羽翼略顯黯淡,卻多了幾分混沌法則所獨有的晦澀波動。每一次羽翼的輕顫,都仿佛在撥動著混沌的琴弦,奏響著宇宙間最原始的樂章。
“你們果真不是此界生靈。”道祖的聲音仿佛從鴻蒙之初傳來,悠悠蕩蕩。他抬手輕輕一揮,混沌虛空中一道三丈余寬的金色門戶豁然出現。“隨我去道場坐坐。”
薛楓只覺渾身瞬間一輕,那種被無形力量束縛的感覺,宛如粘稠的泥漿般瞬間褪去。一片宏偉壯麗的建築懸浮于混沌之中。
建築群的中央,是一座巨大且不斷旋轉的太極八卦台。直徑足有百丈開外,陰陽二氣如同兩條相互交織的巨龍,圍繞著八卦台盤旋飛舞,發出陣陣龍吟般的轟鳴。八條法則之河從八卦台中央奔騰而出,分別流向八座風格截然不同的宮殿。
金闕玉京之中,仙氣裊裊升騰,仿佛整個宮殿都被一層輕紗般的仙霧所籠罩,隱隱可見其中仙宮樓閣錯落有致,仙人們穿梭其間,衣袂飄飄。雷音寶剎里,梵唱悠揚,仿佛帶著洗滌靈魂的力量,絲絲縷縷地傳入耳中,令人心境平和卻又心生敬畏。文華聖殿內,書香四溢,一道道蘊含著智慧的光芒從殿中透出,訴說著千古以來的知識傳承與文化底蘊。血魔祭壇上,魔氣翻涌如黑色的怒濤,帶著毀滅與破壞的氣息,讓人望而生畏。而其余四宮則被一層濃霧籠罩,看不清楚。
道祖拂袖示意兩人落座,指尖輕點,三道靈茶自虛空浮現。薛楓端起茶盞的剎那,茶湯中突然映出自己修煉熾念時的場景,那些被雷紋包裹的神識、燃燒的精神力、凝聚的意志力,執念、死氣等等在茶湯里化作三頭六臂的虛影。白櫻雪的茶盞則呈現出另一番景象︰光之羽翼與混沌法則糾纏,最終融合成一輪混沌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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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來自何方?"道祖的聲音帶著鴻蒙初開的蒼茫。
"滄瀾星。"薛楓答道。
"星域境巔峰,又跨越時空隧道..."鴻鈞眼中閃過贊許,"老夫當年在宇宙間穿梭時,也曾見過幾位時空旅者,卻從未見過像你們這般將粒子之道修煉到如此境界的。"
薛楓與白櫻雪相視一眼,隨後將他們通過時空隧道來到此方宇宙,與玄機子論陰陽、同老君論至理,以及石岩引發的一系列事件娓娓道來。當听到薛楓以粒子重構之術煉丹時,道祖的眼中泛起漣漪︰"原來如此,你是以粒子運動模擬天材地寶的生長軌跡。"
"正是。"薛楓點頭,"晚輩的熾念可操控粒子重組,但老君說這樣的天材地寶雖得形卻失了氣運。"
"氣運..."道祖喃喃自語,"氣運本質上是眾生願力的集合。"他抬手間,金闕玉京方向飛來一道金色長河,"這是天庭收集的信仰之力,你且看。"
薛楓的混沌慧眼穿透金色長河,看到其中沉浮著無數細小的光點,每一個光點都映照著某個生靈的祈願。"這些願力在時空隧道中會發生什麼?"他突然想到自己穿越時遇到的粒子亂流。
"時空隧道中的時空亂流,本質上是宇宙對不穩定能量的自我淨化。"道祖解釋道,"而信仰之力是眾生願力的集合,具有極強的穩定性。當年佛陀正是利用這一點,在時空隧道中開闢出極樂淨土。"
白櫻雪突然開口︰"道祖,我夫君的熾念已融合神識、精神力、意志力,不知能否融合信仰之力?"
道祖眼中精光閃爍,指尖射出一道信仰之力注入薛楓識海。 薛楓只覺識海中的太極圖劇烈震顫,信仰之力在陰陽魚眼中化作無數細小的信仰符文。當這些符文與熾念中的粒子發生踫撞時,釋放出比之前強十倍的精神波動。
"信仰之力能讓你的熾念具象化。"道祖解釋道,"就像佛教的金身法相,道教的元神出竅,本質上都是信仰之力的具現。"
薛楓運轉熾念,將信仰之力重組。他的身體周圍浮現出無數細小的金色光點,每一個光點都映照著某個生靈的信仰。當這些光點融入熾念時,他突然"看"到了天庭的通明殿、佛教的大雄寶殿、儒門的文華聖殿,無數信徒正在向各自的神明祈禱。
"原來如此!"薛楓豁然開朗,"信仰之力能增強熾念的強度,而熾念能將信仰之力轉化為實際的力量。"
"正是。"道祖點頭,"佛教的萬佛之祖,正是通過融合眾生信仰之力,才修成金身不滅。"
白櫻雪若有所思︰"那我們是否可以..."
"不可!"道祖突然打斷,"信仰之力雖強,卻會受到眾生願力的影響。若過度依賴,反而會成為枷鎖。"
薛楓明白道祖的意思。信仰之力如同雙刃劍,既能增強力量,也可能被眾生的負面情緒污染。他運轉熾念,將信仰之力與光子融合,在太極圖中形成一個小型的信仰淨化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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