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的子夜,薛楓在蒲團上睜開雙眼,混沌慧眼捕捉到東方天際的異常,那里有一道土黃色的靈氣柱沖天而起,靈氣中夾雜著混沌初開般的蒼茫氣息。白櫻雪幾乎同時睜眼,兩人對視一眼,心意相通,熾念如利劍般劃破虛空,直抵靈氣源頭。
一片荒蕪的戈壁,中央矗立著一座百丈高的石山。石山表面布滿蛛網狀的金色紋路,在月光下泛著金屬光澤。隨著一聲巨響,石山轟然崩塌,煙塵散盡後,一個高達三丈的身影緩步走出。那是怎樣的存在啊!身軀由深褐色岩石構成,肩頸處凸起的岩甲如古代戰士的護肩,手臂上纏繞著金色的脈絡,仿佛流動的岩漿。他的面孔輪廓分明,額頭中央瓖嵌著一枚菱形晶石,雙眼睜開時,瞳孔竟是純粹的金色,宛如兩輪小太陽。
薛楓用神識掃過那身影,在他識海深處感受到一絲波動,“他的靈脈走向竟與混沌體有幾分相似,竟然是從時空隧道而來的岩族強者。”
白櫻雪點頭,“只是不知他經歷了怎樣的時空經歷,竟連記憶都被抹去。”
只見他茫然地環顧四周,忽然抬手一拳轟向地面。戈壁瞬間裂開百丈深的溝壑,地下水噴涌而出。他看著自己的拳頭,眼中閃過一絲困惑,隨即化作一聲長嘯,聲浪掀起漫天黃沙,形成一條黃色巨龍在空中盤旋。
此後數月,此人游歷大陸,人稱岩修,所過之處留下無數傳奇︰岩修曾在南海之濱與妖族龍君比試過力量,一拳擊沉三座海底火山;也曾在佛界須彌山腳下,徒手接住了羅漢尊者的降魔杵。當他听聞清微洞天的玄機子善演大道,便毫不猶豫地踏上了求道之路。
這日清晨,清微洞天的石門突然被一股巨力推開。正在講道的玄機子含笑望去,只見一個巨人彎腰鑽入殿內,他的頭頂幾乎踫到穹頂的夜明珠。明遠手按劍柄站起身,卻被玄機子抬手制止。
“晚輩求見仙長,拜師學藝。”岩修的聲音如洪鐘大呂,震得殿內香爐輕顫。
玄機子上下打量著岩修,目光在他額頭的晶石上停留片刻,“你乃岩族生靈,天生近土德之道,卻為何求我道家法門?”
岩修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吾自出生便覺心中有惑,不知從何而來,亦不知往何而去。曾見江河奔涌,知其有源;見草木榮枯,知其有終。唯吾身如無根之木,求仙長解惑。”
薛楓聞言心中一動,這岩修雖失去記憶,卻保有對道的敏銳直覺,果然是天賦異稟之輩。他看向白櫻雪,發現她眼中也閃爍著贊賞之色。
玄機子撫須微笑,“善!求道者不問出身,你且坐下。”他揮袖指向蒲團,當岩修坐上去的時候,身形已然變小,不過比常人稍顯雄壯而已。
玄機子注視岩修良久說道,“听聞人稱你為岩修,今日入我門下,便喚做石岩吧。”
岩修大喜,再次叩拜感謝師父。
接下來的日子里,薛楓和白櫻雪一邊觀察石岩的修行,一邊深入體悟玄機子所講的“陰陽”之道。他們發現,石岩雖然對道家法訣不甚熟悉,但憑借著岩族天生的強大肉身和對土德之道的領悟,竟能另闢蹊徑,將道家的“無為”與岩族的“剛健”結合起來。
玄機子察覺到了薛楓和白櫻雪的異樣。從他們的修行方式,到日常的生活習慣,都與自己的弟子有著相當大的差異。起初,玄機子只是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但並未多想。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經過幾番細致的觀察,他心中漸漸有所警覺。
這日,玄機子突然看向薛楓和白櫻雪,“你二人非我弟子,在洞中已然多日,所欲何為?”
薛楓和白櫻雪一愣,卻又坦然一笑,以玄機子的修為,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假冒的。
薛楓站起身,抬手作揖,“道友有禮了,得罪之處,還望海涵。我們夫婦二人確非你的弟子,只是听道友論陰陽至理,頗有感悟,因此叨擾多日。”
隨後薛楓和白櫻雪顯出身形。玄機子從未听說過薛楓和白櫻雪的名字,但是他感到兩人的修為極其強大,似乎已經達到了他也無法企及的程度。
玄機子沉思一會,喚弟子上前拜見了薛楓和白櫻雪兩人。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兩位既有閑情,又歡迎之至。
隨後幾天,玄機子與薛楓夫婦互相交流修行感悟,玄機子向薛楓詢問了關于粒子、星界、星域、宇宙等的修煉問題。雙方均感受益頗深。
玄機子道︰大道三千,殊途同歸,無論佛道儒法,還是各族天賦之道,最終都要回歸到陰陽的本質上來。”
薛楓閉目體悟,只覺體內靈氣與外界靈氣水乳交融,以往對“陰陽平衡”的模糊認知突然清晰起來。白櫻雪則感覺自己的靈識前所未有的清明,她看向石岩,土黃色靈氣與陰陽之氣相互呼應,形成了一個獨特的氣場。她忽然明白,所謂陰陽平衡,並非是讓兩種力量完全相等,而是讓它們在動態中達到和諧,就像虛實相生,看似對立,實則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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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岩見師兄師姐們在斗法時,身形變幻莫測,時而化作雄鷹翱翔天際,時而變為靈虎撲擊山林,心中滿是羨慕與向往。神奇的變化之術,仿佛打開了一扇通往奇妙世界的大門,讓石岩渴望不已。
一次講道結束後,石岩鼓起勇氣,來到師傅玄機子面前,眼中閃爍著熱切的光芒,說道︰“師傅,弟子見師兄師姐們的變化之術如此神奇,也想修習此術,懇請師傅傳授。”
玄機子微微皺眉,目光溫和卻又帶著幾分嚴肅,看著石岩說道︰“徒兒,你有自己獨特的修行之道,切不可盲目追隨他人。變化之術的修行絕非易事,其中艱難,遠超你的想象。莫要好高騖遠,專注于自身的修行之路,方為正途。”
石岩心意已決,撲通一聲跪下,堅定地說道︰“師傅,弟子深知修行不易,但弟子對變化之術實在是充滿了向往,願不畏艱難,刻苦修習,請師傅成全。”
玄機子見狀,心中暗暗嘆息,終究還是不忍心拒絕石岩的執著。思索片刻後,緩緩說道︰“罷了,既然你如此堅持,為師便傳授于你。這變化之術,蘊含著獨特的靈力運轉法門,你需用心領悟。”
石岩大喜過望,連忙叩謝師傅。全身心地投入到變化之術的修行中。
薛楓敏銳地察覺到石岩修行的變化之術與自己的還是有差別的。石岩的變化之術,體內能量的運動遵循著固定的模式,更像是一種既定的功法。施展時,不過是通過靈力對身體結構進行簡單的改造,這種變化相對淺顯,很容易被他人察覺。
而薛楓的變化之術,乃是基于粒子的重構。他以熾念之力操控身體內的每一個粒子,使其按照自己的意願重新排列組合。這種變化不僅在外在形態上毫無破綻,就連氣息、神韻都與所化之物一模一樣。除非有人能夠擊破他以熾念構建的穩定結構,否則根本無法發現其中的奧秘。
經過無數個日夜的艱苦修行,石岩終于將變化之術融會貫通。施展起變化之術來,已然有模有樣,雖與薛楓那種基于粒子重構的變化之術仍有差距,但也算是小有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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