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離開了。”白櫻雪開口,劍刃指向星界壁壘的方向。她發間的星紋亮起,與壁壘上的某顆倒影星體產生共鳴,那些曾被視為幻象的星體輪廓,此刻竟在視網膜上投下真實的重量。薛楓注意到她握劍的手勢變了,五指間流轉的不再是單純的劍氣,而是夾雜著土靈族本源的厚重,仿佛每一道劍光都能劈開時空的繭。
當兩人騰空而起,土元大陸的地表突然傳來轟鳴。數以萬計的土靈族從地下浮出,他們的軀體化作半透明的土壤洪流,在戈壁上空拼出古老符文。洪流中央,土靈族長老的意識如沉鐘般回蕩︰“去星界裂縫吧,那里藏著各族最初的契約……還有,別讓我們的土壤,最終只滋養仇恨。”話音未落,洪流便如退潮的泥沙般沉入地底,只留下戈壁邊緣那幾簇倔強的綠意,在風中輕輕搖曳。
星界壁壘近在咫尺時,薛楓發現那層膜狀能量遠比想象中復雜。混沌慧眼穿透表面,看見壁壘由無數層光膜疊加而成,每層光膜都刻滿流動的星界符文,是某個高等文明用星河寫下的戒律。當他的熾念觸踫到其中一層光膜,符文突然劇烈震蕩。
壁壘突然泛起漣漪,某個裂隙般的存在在兩人前方展開。薛楓抓住白櫻雪的手腕,混沌慧眼捕捉到裂隙深處流轉的土黃色微光,那是土靈族長老所說的“星界裂縫”。
踏入裂隙的剎那,失重感如潮水般涌來,等回過神時,兩人已置身于懸空的星界長廊。長廊兩側是透明的能量屏障,外面漂浮著數以百計的星體,有的正在誕生,有的瀕臨死亡,而每顆星體表面,都能看到不同種族活動的光影。
裂隙盡頭的光芒突然增強,兩人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牽引著向前。當視線恢復清晰時,眼前出現的是懸浮在星界中的巨型土壤祭壇。祭壇中央漂浮著一塊焦黑的土板,上面刻滿已經風化的符文,每一道刻痕里都封存著某個種族的興衰記憶。薛楓伸手觸踫土板,熾念剛一融入,無數畫面便如洪水般涌入識海。
星界長廊傳來劇烈震動。薛楓抬頭,看見剛才裂隙所在的位置,竟有一道漆黑的裂縫正在蔓延,裂縫中伸出由星界能量構成的巨手,直奔祭壇而來。混沌慧眼穿透能量,看見巨手表面刻滿各族的貪婪與欲望,那是契約崩解後誕生的負面能量體,正在吞噬星界的秩序。
“本源真靈!”薛楓想起土靈族的饋贈,伸手與白櫻雪相握。兩人的熾念在接觸的瞬間融合,土黃色與七彩流光交織,化作一粒微小的種子,懸浮在祭壇中央。當巨手即將觸及祭壇時,種子突然綻放,化作覆蓋整個星界裂縫的土壤屏障,那些由貪婪構成的能量體,在觸踫到土壤的瞬間,竟發出痛苦的尖嘯,逐漸崩解成星塵。
祭壇中央的土板煥然一新,原本焦黑的表面浮現出各族與土靈族共生的畫面。薛楓和白櫻雪注意到,在畫面角落,隱約能看到滄瀾星的輪廓,而在星界壁壘之外,似乎有更廣闊的存在在注視著這一切,那是比星界更高的維度,無數光點如眼楮般眨動,每一顆都代表著一個未知的宇宙。
離開祭壇時,兩人回頭望去,發現祭壇周圍的星界能量正在重組,原本瀕臨崩解的土靈族領地,竟開始浮現出新的土壤脈絡。薛楓知道,這是他們用本源真靈種下的希望,但宇宙的傷痛,又豈是兩個人的力量就能撫平的?不過此刻,他掌心的土壤微光告訴他,只要還有人記得生命的本質,就永遠有重新播種的可能。
星界的風穿過長廊,帶著土元大陸的沙礫,也帶著水靈族的潮汐、火靈族的熾熱。薛楓和白櫻雪的身影逐漸融入星界的流光。
薛楓與白櫻雪的劍刃在星界壁壘上斬出蛛網般的裂痕時,整個天地都在發出玻璃破碎的哀鳴。熾念之力化作螺旋狀的光焰,將周圍百丈內的虛空灼燒成沸騰的銀汞。當最後一道星芒從裂痕中噴射而出時,腳下的滄瀾星突然劇烈震顫,整顆星球的靈脈竟在共鳴中向上蒸騰,在兩人身後凝聚出一尊千丈高的滄瀾帝君虛影,那是滄瀾星域最後的守護者,此刻正以殘魂之力為他們撐開一道短暫的宇宙通道。
跨越壁壘的剎那,鋪天蓋地的光浪將兩人掀飛。薛楓下意識抱住白櫻雪旋轉護體,睜眼瞬間被眼前景象震得神魂皆顫︰無數半透明的氣泡懸浮在絕對虛空中,每個氣泡都包裹著一顆完整的星球。有的氣泡表面流轉著七彩符文,內部星雲如液態金屬般流動;有的氣泡則被墨色霧氣籠罩,隱約可見黑洞般的漩渦在核心吞噬星光。最近的一顆氣泡星球距離他們不過千丈,其表面竟生長著參天的光晶樹,每片葉子都折射出不同頻段的能量波,在虛空中交織成流動的彩虹橋。
一道能量洪流橫貫虛空,無數氣泡在洪流中如落葉般沉浮。當洪流沖刷過某個氣泡時,其表面的符文突然亮起,整顆星球竟開始緩慢旋轉,內部的星雲逐漸凝聚成一顆璀璨的太陽。更令人震撼的是,洪流中隱約可見無數半透明的身影在游動,它們的身體由純粹的能量構成,每一次擺動都在虛空中留下長長的光痕。
“那是光靈族。”滄瀾帝君的虛影在兩人識海深處浮現。“它們以宇宙中的游離能量為食,每吞噬一道能量流,就能催生一顆新的恆星。”他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沉悶的轟鳴,一顆被黑霧籠罩的氣泡劇烈震顫,表面裂開無數縫隙,從中涌出的黑色物質竟在虛空中凝聚成猙獰的暗靈族戰士。他們手持由暗物質構成的戰矛,沖向附近的光靈族,兩者踫撞時爆發出的能量漣漪,竟將周圍數十個氣泡震得粉碎。
薛楓的熾念在此刻爆發出刺目藍光,他突然閉上眼楮,任由熾念順著符文的軌跡游走。當他再次睜眼時,混沌慧眼中竟倒映著整個星穹氣泡海的運轉軌跡︰“我明白了!這些符文構成了一個巨大的輪回陣,每個氣泡星球都在生死循環中為宇宙提供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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