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塔內,楚墨盤膝而坐,掌心緩緩騰起一團小小的赤焰。這赤焰雖顯得微弱,卻宛如黎明前的曙光,充滿了無限的希望與可能,搖曳的火苗仿佛等待著被喚醒。
焚訣殘卷里只有五層功法,第一層,名為“靈焰初聚”。修煉者需以自身靈力為引,在丹田深處開闢出一片微小的靈焰空間。需引導天地間游離的火之靈氣,緩緩匯聚于這片空間之中。當靈氣匯聚到一定程度,便以自身神識為火種,點燃那團靈焰淬煉經脈,將經脈中的雜質一一剔除,使經脈變得堅韌且富有韌性,為吸納更強大的靈力做好準備。第二層,“炎華凝形”。當第一層修煉圓滿,便要將丹田中的靈焰引出,與外界更為濃郁的火之靈氣相互交融。此時,需以強大的神識為韁繩,精準地控制兩種力量的融合比例與節奏。融合後的力量會在楚墨的掌心匯聚,逐漸凝練成一種奇異的炎華形態。這炎華並非固定不變,而是可根據楚墨的心意幻化成各種攻擊形態。一旦施展,炎華所化之物便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能瞬間將眼前的阻礙化為灰燼。楚墨修煉至此時,掌心的炎華如同一頭咆哮的火獸,火舌吞吐間,周圍的空氣都被點燃,發出“滋滋”的聲響。
除了焚訣,十二星辰劍的修煉同樣佔據了楚墨大量的時間與精力。此劍法對悟性要求極高,薛楓親自為楚墨演示了一遍十二星辰劍的招式。讓楚墨去認真感悟。
夜晚,燦爛的星空。浩瀚的宇宙仿佛在他眼前展開一幅神秘的畫卷。楚墨的神魂全然投入劍中,渾身劍意凜然。
三年時間,楚墨的修為得到了顯著提升。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力如同匯聚成河的水流,變得更加雄渾且順暢。丹田之中,一枚散發著柔和金光的金丹正緩緩孕育而成。他的肌膚變得堅韌,骨骼仿佛經過千錘百煉,充滿了力量。他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已然正式踏入了金丹初期的境界。
出得塔來,薛楓夫婦帶著楚墨御空而行。
遠遠便見天際線處浮著九座巨峰,如九柄倒插雲霄的巨劍,最中央的道源峰直入雲海,山巔金殿在陽光照耀下流光溢彩,檐角風鈴之聲竟能穿透百里,化作清心妙音。
"道宗佔盡塵古大陸三大靈脈,主峰道源峰連接地心火脈,焚心峰盤踞離火靈眼,凌塵峰坐擁天風靈穴..."。薛楓和白櫻雪望著下方的建築群,感慨不已。
白玉石階蜿蜒,無數弟子腳踏劍光往來穿梭,腰間玉牌刻著不同峰徽,顯是各峰所屬。焚心峰終年赤雲籠罩,山岩間流淌著熔岩河,偶有弟子馭劍掠過,衣袂竟染上火紋;凌塵峰則被十二道龍卷風環繞,雲霧在峰腰聚成雲海,隱約可見有人在風眼之中練劍,劍光引動風雷;道源峰最為神秘,山巔金殿之外懸浮著三十六座浮島,島中樓閣皆以星軌排列,正是道宗長老閉關之處。
"道宗共分八十一峰,每峰皆有傳承法訣,"楚墨指著遠處一座被冰雪覆蓋的巨峰,"就連最末的寒玉峰峰主,也是渡劫初期的大能。"
行至山門前,巨大的青銅門後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碑林,每塊石碑都刻著道宗先賢的法訣真意。薛楓跟著楚墨轉過碑林,便見一條河流從道源峰傾瀉而下,河水在山腳下聚成靈池,百余名弟子正在池中打坐,靈氣化作光帶纏繞周身。
道宗門下弟子多達數十萬,在道宗的各個山峰間潛心修煉,鑽研道法。道宗各峰皆獨具特色,峰主們更是修行界的翹楚,最低修為也已達到渡劫初期。
而道宗宗主羅宇軒,更是修行界的傳奇人物,已達到渡劫巔峰多年。修為深不可測,氣質沉穩內斂,宛如道宗的定海神針,守護著道宗的安寧與繁榮。
"你去吧,"薛楓對楚墨說,“記住,以劍為尊,以心為火,你的焚訣與星辰劍,正合焚心明性,劍指蒼穹。且跟著王長老好好修煉,有緣我們自然還會有再見之日。”
一道身影浮現了出來,原來是道宗聖子凌霄。宗主感受到有陌生的渡劫修士,探視到薛楓身上的星辰宗聖子的標志,便讓凌霄詢問來意。
薛楓和白櫻雪隨凌霄拜見了道宗羅宗主。闡述了自己修行時的困惑,對因果之說特來求道宗道友解惑。羅宇軒和星辰宗明河宗主是多年好友,很欣賞薛楓,他告訴薛楓,道宗張長老,負責道宗天機闕,對因果之說有很深的研究。
薛楓與白櫻雪隨道凌霄踏入天機閣時,迎面便是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衣袂上繡著細密的八卦紋路,正是掌管天機闕的張玄機長老。
道宗天闕峰巔,天機閣懸浮于雲海之上,三十六面青銅鏡環繞閣身,鏡中倒映著塵古大陸千萬生靈的命運光絲。薛楓與白櫻雪隨張長老踏入閣內時,只見穹頂星圖緩緩轉動,無數金紅色絲線在星點之間交織,偶有絲線斷裂迸出火花,卻又在瞬間衍生出更復雜的脈絡。
“這是‘因果天鏡’,每道絲線皆系著天地間生靈的因果羈絆。”玄機長老拂袖間,一面銅鏡突然放大,鏡中顯化出一名黑袍修士正欲掐滅凡人村落的命脈火。“諸位看,此子三日前偷吃靈谷,此刻遭谷主追殺——看似偶然,實則是十年前他祖父偷伐靈木的業力輪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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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櫻雪凝視鏡中愈發混亂的絲線︰“前輩之意,因果如蛛網,牽一發而動全身?”
“小友可聞先賢言︰‘種豆得豆,種瓜得瓜,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玄機長老指尖劃過鏡面,鏡中場景驟變,一位仙門長老為救愛徒逆天改命,卻見其徒周身因果絲突然爆發出刺目黑光,“三百年前星隕宗主強行扭轉弟子夭折之局,看似消弭因果,實則在天道之網撕開裂縫。三年後,其宗護山大陣突然崩毀,正是當年被截斷的因果線,化作雷劫反噬全宗。”
薛楓望著鏡中糾纏的光絲若有所思︰“晚輩曾在星辰宗典籍中見過‘因果不昧’之說,卻不知這網究竟有多廣。”
“好一個因果不昧!”張長老撫掌大笑,袖中飛出三枚玉碟,碟中分別盛著晨露、星火與塵埃,“晨露蒸發成雲,落雨潤木,木生繁花引蝶,蝶死化泥護根,這是最淺的因果鏈。再看那星火,若點燃荒原,便牽出牧民遷徙、獸群爭地、山火煉礦的連環;而塵埃若入修士法眼,亦可能引發一場探尋上古秘境的機緣。”
“那前輩以為,修士能否跳出這因果之網?”白櫻雪輕聲問道。
玄機長老望向閣外翻涌的雲海,倒映著眾生百態的銅鏡突然同時發出嗡鳴︰“上古聖人才敢言‘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即便超脫此界,誰又知是否墜入更大的因果之網?就像這雲海,看似自由飄蕩,實則受天地靈氣牽引,受日月潮汐影響。”他指尖在星圖上點出一個光點,光點瞬間分裂出千萬條絲線,“你們看這新生的嬰兒,從第一聲啼哭起,便與父母、天地、大道結下因果。刻意消除因果,猶如用劍斬水,看似斷了,卻在下一刻融合得更緊。”
暮色漸染天機閣時,那些懸浮的因果絲線突然亮起微光,如同一座橫跨天地的巨網,在星月下泛著神秘的光澤。薛楓望著鏡中逐漸清晰的自己與白櫻雪的因果線,發現兩條光帶正與玄機長老的絲線交織,又延伸向遠方未知的星點——原來這世間從沒有孤立的選擇,每一次論道、每一次頓悟,都是因果巨網中不可或缺的節點。
玄機長老將《天機動微錄》贈與二人,竹簡上浮現出一行小字︰“觀因果如觀鏡,鏡中影是他人,亦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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