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握著戰斧的手青筋暴起,喉嚨像是被滾燙的岩漿堵住,發不出完整的音節。冷軒曾與他在生死邊緣並肩作戰,那些共同經歷的苦戰、深夜里的把酒言歡,此刻都化作利刃,一下下剜著他的心。“為什麼?” 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你明明是為了救我才……”
“才假死?” 冷軒冷笑一聲,黑色長袍下的手指微動,數道銀色符文從地面竄出,如毒蛇般纏向蕭雲的腳踝,“天真的家伙,那場‘死亡’不過是計劃的一部分。血影教的大人看中我的符術天賦,賜予我新生的力量。”
血色面具人抬手示意冷軒退下,猩紅霧氣在他周身翻涌,凝聚成一張巨大的血口“蕭雲,你以為僅憑一腔熱血就能對抗深淵?看看你身後那些殘兵敗將 —— 魂族不過是將滅的燭火,而你的伙伴,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話音未落,數十名紅衣教徒同時揮動彎刀,刀刃上的鮮血滴落在地,竟化作猙獰的血獸,嘶吼著撲向眾人。
林雨柔冰劍橫掃,刺骨寒意凍結三只血獸,卻見冰面下血色紋路蔓延,被凍住的怪物瞬間崩解重組。墨風長槍紫芒爆閃,槍尖挑飛一只血獸,槍桿卻被另一只血獸咬住,腐蝕出焦黑的缺口。白靈的治愈光芒剛籠罩眾人,便被血色霧氣吞噬,她踉蹌著吐出一口鮮血“他們在用鮮血獻祭,增強邪術!”
蕭雲強壓下內心的劇痛,金色契約陣圖轟然展開,陣圖邊緣的符文與血獸身上的紋路產生共鳴。他這才驚覺,血影教的邪術竟與 “魂淵契約” 有著微妙的同源性。“原來如此……” 他低聲呢喃,戰斧劈出的金色斧芒突然改變軌跡,順著血獸身上的紋路直取核心。幾只血獸發出淒厲慘叫,化作血霧消散。
影無痕揮舞斷刃,銀色鎧甲上泛起符文光芒,與蕭雲的攻擊形成合擊之勢。他邊戰邊喊“這些血獸的弱點在眉心!但殺得越多,它們反而會越強!” 魂淵族長與魂天長老聯手施展魂族秘術,紫色光芒交織成網,暫時困住涌來的血獸潮。
血色面具人見狀,袖中飛出九枚血色鈴鐺,鈴鐺懸浮空中,發出令人牙酸的尖嘯。白墨的水墨山河畫卷突然劇烈震顫,墨龍扭曲成詭異的形狀,反噬主人。白墨口吐鮮血,畫卷上的山水盡數化作血色。冷軒趁機結印,一張巨大的符篆從天而降,將眾人籠罩其中。
“困龍縛仙陣!” 冷軒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蕭雲,乖乖束手就擒吧。你以為你手中的金色書籍真能扭轉乾坤?不過是血影教故意讓你找到的誘餌!”
蕭雲感覺體內力量如沙漏般流逝,契約陣圖的光芒也在急速黯淡。他突然想起金色書籍扉頁的隱晦提示 ——“唯有破而後立,方能見真章”。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戰斧上,金色符文瘋狂流轉,竟在符篆陣中撕開一道裂縫。“你以為困住我就能贏?” 他的眼神銳利如鷹,“真正的誘餌,是你們!”
裂縫中涌出的力量瞬間點燃了蕭雲的全身,他背後浮現出與初代魂族族長相似的虛影。金色戰斧化作流光,直取血色面具人。面具人顯然沒料到這變故,倉促間召喚出血色盾牌,卻被戰斧劈出蛛網狀裂痕。“不可能!你明明還未完全掌握契約之力!”
“但我有伙伴!” 蕭雲大喝一聲。林雨柔的冰魄之力、墨風的紫芒長槍、白靈的治愈光芒、白墨殘存的水墨力量,甚至魂淵族長與魂天長老的魂族秘術,如百川歸海般涌入他的體內。金色契約陣圖化作牢籠,將血色面具人死死困住。
就在眾人以為勝券在握時,冷軒突然出現在蕭雲背後,手中短刃泛著幽藍的毒光。“小心!” 林雨柔的驚呼晚了一步,短刃刺穿蕭雲的右肩,劇痛與毒素瞬間蔓延全身。蕭雲眼前發黑,契約陣圖出現動搖。血色面具人趁機掙脫束縛,九枚鈴鐺齊響,整個通道開始崩塌。
影無痕揮斷刃劈開碎石,護住眾人“快往回跑!通道要塌了!” 血色面具人帶著冷軒與紅衣教徒消失在血霧中,臨走前,冷軒深深看了蕭雲一眼,那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卻轉瞬即逝。
眾人狼狽逃出秘道,外面已是一片狼藉。魂墟的山體崩裂,紫色天空中布滿血色雲團。白靈耗盡最後一絲力量為蕭雲逼出毒素,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忍不住落淚“蕭雲,你何必這麼拼命……”
蕭雲強撐著站起身,握緊手中染血的戰斧“冷軒不會無緣無故背叛。血影教背後一定藏著更大的陰謀,金色書籍里提到的‘深淵核心’,恐怕就是他們的終極目標。” 他望向天際翻滾的血雲,眼中的痛苦漸漸化作堅定,“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真相,哪怕與全世界為敵。”
魂淵族長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你不是一個人。魂族雖只剩殘部,但只要還有一人在,就會與你並肩作戰。” 影無痕擦拭斷刃上的血跡,沉聲道“我曾是‘破曉之盟’的人,對他們的據點有所了解。或許能從那里找到血影教的線索。”
夜幕降臨,眾人在一處廢棄的村落休整。蕭雲獨自坐在斷壁殘垣上,摩挲著冷軒曾送給他的符文護腕。護腕上的符文黯淡無光,正如他此刻破碎的心。“冷軒,你究竟在謀劃什麼?” 他對著夜空低語,遠處傳來狼群的嚎叫,為這場未知的征途更添幾分蒼涼。
與此同時,血影教的隱秘據點內,血色面具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張布滿詭異紋路的臉。他將一顆跳動的血色心髒放入祭壇,轉頭看向冷軒“做得不錯,那小子果然中計。等深淵核心甦醒,整個大陸都將匍匐在我們腳下。”
冷軒沉默許久,低聲問道“大人,您答應過我…… 事成之後,會放過她。”
“只要你繼續忠心,本座自然會信守承諾。” 血色面具人冷笑,“不過,下次再讓蕭雲逃掉,你知道後果。”
冷軒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祭壇上的血色心髒突然劇烈跳動,映得他眼底的掙扎與決絕愈發清晰。而在百里之外,蕭雲等人已整裝待發,等待他們的,將是更殘酷的戰斗與更令人心碎的真相。血影迷障重重,故人利刃相向,這場關乎大陸存亡的戰爭,才剛剛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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