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特助了然地點頭"穆老太爺自從五年前中風後，就一直臥病在床，很少見客。即使以司少您的身份去拜訪"
"他不會說的。"司夜寒冷笑一聲，"穆家正是因為南宮家的倒塌才得以崛起，他怎麼可能自掘墳墓？"
辦公室陷入短暫的沉默。司夜寒走到酒櫃前，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突然，他的動作頓了一下，一個名字閃過腦海——穆芮。
"穆芮"司夜寒的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穆家的大小姐，不，現在應該說是"少爺"了。"
吳特助明顯愣了一下"您是說那位穆氏的"獨子"？"
司夜寒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拿出手機，翻到通訊錄中"穆芮"的名字。屏幕上顯示他們上一次聯系是在兩周前，穆芮發來消息詢問合作項目的進展，而他只回了一個簡短的"已閱"。
"安排一下，我要見穆芮。"司夜寒突然說道，眼神中閃過一絲算計。
吳特助有些驚訝"少爺，您不是一直"他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但意思很明顯——司夜寒不是一直避免與穆芮接觸嗎？
"為了賬本，有些犧牲是必要的。"司夜寒的聲音冷靜得可怕，"何況，她不是一直想接近我嗎？給她這個機會。"
當晚，海市最高檔的海市明珠大酒店被包下了整個頂層。水晶吊燈下，司夜寒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靜靜地等待著今晚的特殊客人。
電梯門打開，一個身材高挑的身影走了出來。來人穿著定制的深藍色西裝，短發利落地梳向腦後，步伐堅定有力。乍一看，確實是一位風度翩翩的貴公子。但司夜寒知道，西裝下包裹的是一個女人的身體——穆芮，穆家的大小姐，為了接近他才把自己搞成如今這般模樣。
"夜寒。"穆芮走到桌前，刻意壓低的聲音中難掩驚喜，"沒想到你會主動約我。"
司夜寒起身，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好久不見，穆芮。"他故意在名字上停頓了一下，觀察對方的反應。
穆芮的眼楮亮了一下，隨即又恢復成商界精英的冷靜模樣"是為了西城那個項目嗎？我已經讓團隊準備好了所有資料。"
"不全是。"司夜寒示意侍者上酒，"先吃飯吧，我們有的是時間聊。"
晚餐進行得很順利，司夜寒一反常態地主動詢問穆芮的近況，甚至對她的幾個商業見解表示了贊賞。每一次他展露微笑，都能看到穆芮眼中閃過的驚喜和迷戀。
"你知道嗎，"酒過三巡，司夜寒突然開口，"我最近想起了小時候的事。"
穆芮的手微微一頓"小時候？"
"嗯，記得那時候你總是追在我後面跑。"
穆芮此時略顯慌亂，司夜寒繼續道"那時你穿著裙子，扎著兩個馬尾辮兒。"
穆芮的臉色瞬間因尷尬變得蒼白，手中的餐刀不小心踫到了盤子，發出清脆的聲響。"那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強作鎮定地說，但聲音已經有些不穩。
司夜寒輕輕晃了一下酒杯，故意讓沉默蔓延了幾秒，然後突然轉變話題"對了，你爺爺身體怎麼樣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穆芮明顯松了一口氣"還是老樣子，醫生說恢復的可能性很小了。"
"真遺憾。"司夜寒的語氣中卻沒有多少遺憾的意味，"我記得穆老爺子曾經掌管過我們司家的財務，是個很嚴謹的人。"
穆芮點頭"爺爺一直以那段經歷為榮。"
司夜寒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說起來，我最近在整理司家的舊檔案，發現有些二十多年前的記錄不太完整。不知道穆老爺子那里是否還保留著當年的某些資料？"
穆芮的表情變得警惕起來"這個我不太清楚。爺爺生病後，很多舊事都不提了。"
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司夜寒見狀沒有繼續追問，但此時穆芮卻突然伸出手，輕輕踫了踫司夜寒放在桌上的手。
司夜寒為了顧晚，為了念念沒有像以往那樣反應強烈起身走人，而是以要去拿酒杯為幌子躲開了她。
"夜寒。"她的聲音幾乎要變回女聲，又急忙壓了下去。
司夜寒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的�@艘豢誥疲 僮笆裁炊濟環か br />
幸好司夜寒的厭女癥六年前就好了——六年前他和顧晚在一起的那個晚上就好了。不然以穆芮的攻勢他早就吃不消了。
"夜寒，我我不知道，我剛剛我"穆芮見司夜寒臉色變了開始語無倫次。
司夜寒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根本不接她的話"穆芮，我們合作也有六年多了吧。"
"嗯。"
"那我們應該也算朋友了吧？"
"朋友！"穆芮一驚，隨即興奮道"算，當然算！"
"我手頭剛好有個項目想找你合作？"
這還是司夜寒第一次主動找她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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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什麼樣的合作？"穆芮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不要發抖。
司夜寒靠回椅背，眼神變得深邃"比如，幫我找一些你爺爺保管的老物件。作為回報"他停頓了一下，"我可以考慮穆氏一直想要的東南亞市場代理權。"
穆芮的眼楮亮了起來，但很快又變得猶豫"爺爺的東西都鎖在老宅的密室里，沒有他的允許"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總能想到辦法的。"
"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暫時還沒想好，到時想好再跟你說。"
"成交！"司夜寒舉起酒杯，"為了我們的合作。"
當兩只酒杯在空中相踫時，司夜寒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知道自己在玩火，隨便允諾一個條件給一個女人，何況她還是一個對他愛而不得的女人。
但為了查明南宮家族的真相，為了顧晚，為了念念，也為了自己，他別無選擇。畢竟他只有三個月的時間。
晚餐結束後，司夜寒親自送穆芮到樓下。當穆芮坐進車里，還沉浸在今晚的驚喜中時，司夜寒的手機響了。
是顧晚發來的消息"今晚還回來嗎？我做了你愛吃的打鹵面。"
司夜寒看著屏幕，快速回復"馬上回去，等我。"
抬頭望向穆芮離去的車尾燈，司夜寒的眼神變得冷峻。
這場危險的游戲才剛剛開始，而他必須小心行事——既要利用穆芮接近穆家的秘密，又不能讓她發現自己的真實目的，更不能讓顧晚知道他在做什麼。
"為了真相"他低聲自語，轉身走向自己的車。夜風吹起他的衣角，背影在霓虹燈下拉出長長的影子，孤獨而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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