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寒無奈地笑了"因為那個小孩子是我女兒，世界上最聰明勇敢的小姑娘。"
顧念似乎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但依然傲嬌地別過臉"哼，我要觀察期！如果表現不好，我就讓媽媽再給我找個宇航員爸爸！"
顧晚看著這對初次見面的父女，心中百感交集。司夜寒望向她，眼中滿是愧疚與愛意。
"這六年"顧晚輕聲說，"你錯過了她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說話"
"但我不會錯過接下來的每一個第一次。"司夜寒堅定地承諾，伸手想撫摸顧念的頭發，卻被她靈活地躲開。
"觀察期！"顧念強調道，卻偷偷瞄了眼這個突然出現的父親，"而且你得先賠我的辣椒水槍，剛才用完了。"
司夜寒啞然失笑，從口袋里取出一張黑卡"用這個買，想買多少都行。"
顧念接過卡片，狐疑地看了看"這是真的嗎？不會又是騙小孩的吧？"
"念念！"顧晚輕聲責備，卻因為一陣眩暈差點摔倒。
司夜寒立刻緊張地上前，這次顧念沒有阻攔，只是小聲嘀咕"好吧看在你關心媽媽的份上，觀察期縮短一點點"
當司夜寒小心翼翼地將顧晚抱起時，顧念緊緊跟在後面，像個小護衛。
父女倆的目光在顧晚上方相遇，司夜寒微微點頭，而顧念則回以一個"我還盯著你呢"的眼神。
顧晚看著這相似的倔強表情，虛弱地笑了。她知道，這對父女要真正接納彼此，恐怕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但至少，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將成為她未來最值得回味的事。
司夜寒的手臂穩穩地托著顧晚的後背，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到病床上。顧晚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還殘留著冷汗。
司夜寒的指尖觸到她單薄的病號服時，能感受到她身體的輕微顫抖。
"慢一點。"他低聲說道，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的瓷器。
顧晚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沒有回應，只是機械地配合著他的動作躺回床上。
她的目光越過司夜寒的肩膀，落在他身後的念念身上，"念念過來，快讓媽媽好好看看！"
念念跑到床邊鑽進媽媽的懷里"媽媽，你這是怎麼了？"剛剛聲音還很大的念念，現在聲音卻細若蚊蠅。
司夜寒轉身走向女兒，蹲下身與她平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孩子柔軟的發絲。"媽媽只是需要休息，寶貝。你先跟林叔叔出去吃點東西好不好？"
他朝站在門口的林秘書使了個眼色。林秘書立刻會意，走過來牽起念念的小手。"念念小姐，我知道醫院樓下有家甜品店，他們的草莓蛋糕特別好吃。"
念念猶豫地看了看病床上的母親，又看了看父親。司夜寒對她點點頭，嘴角勉強扯出一個安撫的微笑。
等孩子和林秘書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病房里瞬間陷入一種令人窒息的寂靜。
司夜寒深吸一口氣，轉身面對顧晚。窗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那雙深邃的眼楮里藏著太多復雜的情緒。
"晚晚，"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你外公南宮爵的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顧晚的手指猛地攥緊了被單，指節泛白。她臉別到一邊，聲音沙啞"你不該趟這趟渾水，我也只是想還我外祖父一個清白罷了，你又何必…"
"我不相信爺爺會做這種事。"司夜寒打斷她，眉頭緊鎖，"但如果是真的，我一定會為南宮爵洗刷冤屈，讓他死而瞑目。"
顧晚的肩膀微微抖動，她轉過臉來，眼中閃爍著淚光和懷疑"你這又是何必呢？不如就當我們從來沒重逢過不是更好…"她的聲音哽咽了，無法繼續說下去。
司夜寒在病床邊坐下，雙手握住顧晚冰冷的手指。"六年前，當我得知南宮萱和你的關系後，我就已經開始調查這件事了。"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這六年里，我每天都在糾結一邊是我的家族，一邊是你"
"六年前你就知道了？"
司夜寒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因為我相信爺爺，所以我也一定要找到證據，第一向你證明爺爺是清白的，第二幫你外祖父洗刷冤屈。"他傾身向前，目光灼灼，"我想給你一個交代，一個真相。同時，我也不允許司家糊里糊涂地背上這種罵名。"
顧晚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劇烈起伏。她盯著眼前這個她深愛又懷疑的男人，眼中的淚水模糊了視線。"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她的聲音輕得幾乎听不見，帶著深深的疲憊和不確定。
司夜寒的眼神變得無比柔軟，他伸手拂去顧晚臉頰上滑落的淚珠。"就算為了我們的女兒，你也要相信我一次。"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我們一起來找出真相，好不好？"
"可是"顧晚的嘴唇顫抖著，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我怕夜寒，我怕看到真相我怕我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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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寒再也忍不住，一把將顧晚摟入懷中。她的身體在他臂彎里僵硬了一瞬，隨後像被抽走所有力氣般軟了下來。他感受著她的顫抖，心如刀絞。
"放心，"他的唇貼在她發間，聲音低沉而堅定，"無論結果如何，我和念念都會陪著你一起承受。你不再是一個人。"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顧晚心中那道緊鎖多年的閘門。她再也繃不住了，這些年的孤獨、痛苦、委屈如洪水般傾瀉而出。
她緊緊抓住司夜寒的衣襟，將臉埋在他胸前，放聲大哭起來。
那哭聲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六年來壓抑的所有情緒都發泄出來。
司夜寒只是靜靜地抱著她，一只手輕撫她的頭發，另一只手穩穩地托著她的後背，任由她的淚水浸濕自己的襯衫。
"哭吧，都哭出來"他在她耳邊輕聲呢喃，"別把自己憋壞了。"
顧晚的哭聲漸漸變成了抽泣，她像個迷路多年終于找到歸途的孩子，在司夜寒的懷抱中一點點找回安全感。
窗外的陽光不知何時變得柔和，為相擁的兩人鍍上一層溫暖的金邊。
司夜寒低頭看著懷中哭累了的顧晚，輕輕吻了吻她的發頂。"睡吧，我就在這里守著你和念念。"他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從今天開始，我們一起面對。"
顧晚的眼皮沉重地垂下，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後一刻，她恍惚感覺到司夜寒的手指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這六年來，她第一次感到了一絲久違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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