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驍神色漠然。
雖然這怨獸的魂魄是受盡折磨的怨靈,但就看它毫無顧忌的吞噬人來看,想來不知道多少人喪命在它的蛇口。
它雖是命運悲苦,但終究也是成了禍害。
如若沒有這鎮魂釘困住,一旦讓它進到周遭村鎮,那將是怎樣的一場浩劫。
短劍從蛇口中飛出之後也沒有回來。
而是重新騰起,幽藍的光華閃動再一次在半空劃了個半圈射向那巨大的蛇頭。
反復穿插間,短劍射透蛇頭四次之後,那怨獸巨大的身體突然僵直一下,接著便轟然摔倒在地上。
王驍自然是不放心。
操弄短劍又反復將蛇頭差不多穿插成篩子才放下心來。
剛才加持著斬字訣和御劍之力的短劍在鎮魂釘圍成的圈子里面傳回了明顯的遲滯感。
雖然對御劍訣六境之後的王驍來說,這種遲滯感還能接受,但如果在他五境時進到這個圈子里這種遲滯會要命的。
即便是現在王驍試探著伸手進去,那種身體的凝滯感也很是明顯。
這鎮魂釘組成的陣果然是有點東西。
他自然是不能浪費讓這些釘子扔在這。
那一圈鎮魂釘深入在山岩里有一米深。不過這對王驍來說也不是什麼太大問題。
黑劍和短劍在斬字訣幽藍光華的加持下,切這堅硬的花崗岩比豆腐也強不到哪里去。
只用長短劍將釘入的孔洞切的大一些,而後伸手發動御物之力便可以很輕巧的將釘子取出。
識感領域對這釘子並不排斥。招出青禾來看也沒發現什麼問題。
只不到半個小時王驍便起出了十五根釘子。
隨著一根根釘子的起出,那形成的陣法里面給人帶來的凝滯感越發細微,最後消失而去。
從地上堆成一小堆的釘子里拿出一根。
這釘子有二十公分長短。
通體黝黑,上面篆刻著著頗為復雜的紋路。隱隱間些許的冰寒之氣繚繞。
釘子被挖出來了,青禾接過仔細查看。也是確認這叫做鎮魂釘也有被稱為鎖魂釘的法器。
這法器品階不高,但好處操作簡單,只需要在不超過一定範圍內周遭鋪設,就能對圈子內生靈的真氣真元產生壓制。
雖然壓制能力並不算太過強力,但如果是用來圍困卻也很是好用。
畢竟高手對戰哪怕只是遲滯一點也會影響頗大。
而且這名為鎮魂釘的釘子對魂魄也有強大的震懾力。
特別是怨靈,能對其形成巨大的壓制力。
哪怕青禾不是怨靈,而且道行頗深,也就在方才也是表現得頗為難受。
王驍看她面色難看也是趕緊讓她回了金鈴。
怪不得那無生門搞來這個怨獸。
這東西並不需要什麼真氣真元之類,只那強橫的肉身就能對抗七境之上的高手,這釘子還能將其束縛在有限空間里。
王驍自然是老實不客氣的將一堆釘子扔進了納物袋里。
這玩意沒準什麼時候能用到。
看著那像是死透了的怨獸,王驍還是有些不放心。
幽藍短劍閃動配合長劍將這十數米長的大蛇切成數段才放下心來。
又看了眼那龐大的斷成幾截的蛇尸,他還是決定去弄點猛火油。
納物袋里的猛火油已經用完了。
山下那群踏浪幫的尸體也還沒有收拾。
從納物袋里拿出身衣服換上。
原本那身衣服早已經破成了一堆碎布,只勉強掛在了他身上。
風字訣全力發動,他身形消失在原地。
等到半山時,那日那番殺戮的場景又出現在眼前。
識感掃過。
跟那日走時並沒有什麼變動。
那幾個女人應該已經把消息傳出去了。
但看眼前這情形,這幾日怕是並沒有人過來查看。
想想也能理解。
吳越一既然知道有七境在清河縣周圍探視,即便限于規則不出手也肯定會遣人探查。
這無生門和踏浪幫這麼多人活動不可能沒有一點動靜。
查到這無生門的人去了斷頭山也不是件困難的事。
估計那幾個女人即便把消息傳回到縣里去,吳越一也不會讓宋濂溪隨便派人來送死。
畢竟他自己坐守清河縣城,那無生門的七境就算守規矩,但那個六境巔峰和一群五境也不是那麼好相與的。
過來人八成也是送死。
將一眾踏浪幫尸體搜羅了一遍。
那日走的匆忙也沒顧得上。
四十來個人加上兩個六境搜羅出能和一千多兩銀子的金銀。
王驍自然老實不客氣的笑納。
但他卻也沒再前行。
將一眾踏浪幫的尸體堆在一起。
而後他來到那日那六境待的帳篷。
從納物袋里翻出些吃食,等吃飽之後羊毛墊子往地上一攤便躺了上去。
這兩日與那七境巔峰堪稱玩命的搏殺讓他身心俱疲。
識感全開,只不多會他便睡了過去。
等到醒來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王驍起身收起羊毛墊,出了帳篷往清河縣方向走去。
月光皎潔頗為明亮。
但這個時代人沒幾個有夜里出行的習慣。
官道上幾乎沒什麼人。
只偶有些小獸在路上穿梭。
風字訣催動下,很快王驍就看到了清河縣的城牆。
遠遠的看著那高高的城牆。
王驍腳步突然停住了。
自從穿越到這個陌生世界。
這清河縣是他待的最久,也過得最為安逸的地方。
甚至有那麼一段時間他覺得那種平平淡淡的生活也挺好。
等憑他理工科出身的背景,搞個白糖精鹽水泥之類的,然後依托宋濂溪這國公家背景和他合伙一起成為一方巨富也頗為愜意。
在這里他認識了很多人,雖未必都是真心實意,但卻也能撩動他心弦。
周遭那鮮活熙攘的人群這讓他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真實。
然而突然那麼一天,他就踏上了不停殺戮的血腥之路,一路殺過來血肉橫飛幾無停歇。
這穿越者怕是命中帶血。
原本來到這個世界他只是打算做條咸魚的。
看著被城門樓上燈籠照耀著,散發著昏黃色彩的清河兩個大字,他佇立當場,久久沒有動彈身形。
清河縣城現下已是城門緊閉。
只有城中隱隱的喧鬧聲細聲傳來。
他心念微動,身子驟然變得輕盈,身形驀然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