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樂部內暖黃的燈光裹著雪茄煙霧，孩子們擠在陰影里的動靜突然僵住。
柯南的目光如鷹隼般鎖定在紅衣服小孩不自然隆起的後腰，只覺得氣的腦子嗡的一聲。
“你把福爾摩斯的槍給拿過來了！”
紅衣服小孩渾身一震，後背重重貼上雕花屏風。
他以為衣擺完美遮蓋住槍柄，此刻卻被柯南拆穿，咬著牙不發一言。
柯南的視線轉向牌桌主位，那瓶未開封的紅酒在燭光下泛著暗紅光澤，瓶頸處的蠟封嶄新得刺目。
有了。
“把槍給我。”
柯南伸手，掌心在晃動的光影里忽明忽暗。
紅衣服小孩不情不願的磨磨蹭蹭掏出手槍，金屬槍身與布料摩擦發出細微聲響。
柯南握住槍柄的瞬間，冰涼的觸感從指尖竄上脊背——這重量與質感，確實是福爾摩斯書房里的那把。
雖然隊友不是很听話，但拿來都拿來了，用一下吧。
柯南深吸一口氣，猛地從陰影中踏出。
球鞋重重叩擊木質地板，驚得牌桌上的籌碼嘩啦作響。
原本正好好打牌的幾個人突然看見角落里竄出來了個小鬼，要死不死的是小鬼手里居然還拿著把火槍。
常年混跡在黑道的幾個人憑借著過硬的專業素養立即舉起了雙手。
槍口穩穩對準酒瓶，柯南的聲音在驟然安靜的室內回蕩︰“不要輕舉妄動哦，如果你們動了的話，這瓶酒就會被打破。”
“小鬼你這是什麼意思！”上校的臉漲成豬肝色。
心里把外面負責安保的小弟罵了個百來回。
同時也對面前這個小鬼的舉動一陣無語。
拿槍挾持人質的見多了，拿槍挾持酒瓶威脅人的見的倒是第一回。
當上校看清槍管上精致的刻紋時，瞳孔猛地收縮，那分明是福爾摩斯的那把手槍！
難道這小鬼。
是福爾摩斯派過來找他麻煩的？！
柯南的鏡片閃過冷光，槍管隨著呼吸微微晃動︰“跟你們同桌的空位子，還有特別裝飾過的椅子以及為即將到來的人所準備的酒杯跟紅酒，由此便可以推理得知，即將到來這里的人就是莫里亞蒂教授。”
“很可惜你的推理是錯誤的。”上校舉著雙手，死鴨子嘴硬。
“那你但可以選擇不繼續听我們把話說完，如果教授的紅酒被打破也沒關系的話。”
柯南的手指搭上扳機，牌桌周圍的賓客不約而同後退，坐在椅子上的幾個差點倚著後翻。
上校的喉結滾動兩下，額角青筋突突直跳︰“可惡。”
吱呀——雕花木門被推開的聲響撕裂空氣。
裹著霧氣的冷風灌入，燭火劇烈搖晃。
頭戴高筒禮帽冒著的陰影遮住了半張臉的車夫打扮男人立在門口，黑色風衣在被風吹的獵獵作響︰“不好意思，各位，莫里亞蒂大人說想要見各位。”
“莫利亞提教授？”柯南的槍口微顫。
車夫側身讓出通道，帽檐下的眼楮閃著幽光︰“他在馬車上等你們呢，請往這邊走。”
“請等一下。”
上校猛地起身，卻被車夫輕飄飄的一句話車夫一路走了出去。
柯南瞥向俱樂部門口，突然提高聲音︰“我們還有同伴在這個外圍等著，可以讓他們一起嗎？”
車夫尚未回答，元太咋咋呼呼的聲音已經傳來︰“柯南，我們發現他們突然不見了，所以就想過來找你。”
少年偵探團的身影從霧中浮現。
柯南朝他們招手︰“嗯，來的正好，一起走吧。”
潮濕的街道上，巨大的黑色馬車如巨獸盤踞。
車輪碾過積水，濺起的水花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車夫恭敬地叩響車門︰“我已經把他們帶來了。”
車廂內傳來布料摩擦聲，低沉的嗓音透過雕花車窗滲出︰“辛苦你了，好，小弟弟把那瓶紅酒交給我吧。”
“好。”柯南將酒瓶遞出的瞬間，鼻尖微動。
潮濕的霧氣中，一股若有若無的香草氣息混著皮革味鑽入鼻腔，柯南瞳孔微縮。
車廂內傳來布料摩擦的 聲，低沉的嗓音裹著笑意溢出︰“能跟蒙朗上校互相較勁兒，真不愧是福爾摩斯的徒弟。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呢？”
“大叔你是莫里亞提教授嗎？”柯南仰起頭，眼鏡後眼楮閃著精光。
“當然。”回答干脆利落，卻讓柯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原來如此，你用這種方式在試探我們是嗎？”柯南上前半步，踏碎地上的光影。
“你這是什麼意思？”車內的聲音終于有了波動。
“不要再掩飾了，大叔你不是莫里亞提教授。”柯南猛地轉身，“因為真正的莫里亞提教授在這里！”
空氣瞬間凝固，只有馬車頂棚的水珠滴答作響。車夫的手指在韁繩上收緊，月光順著他帽檐的陰影流淌。
“你說話的聲音都是教授用腹語術說的對吧？”柯南的聲音刺破寂靜。
車夫摘下帽子，露出蒼白的臉，眼尾的皺紋里藏著驚訝︰“沒想到被你看穿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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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剛才蒙朗上校對大叔說，請等一下，而我想那位上校只會對教授說敬語吧。”紅衣服小子突然開口，腳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
柯南點頭肯定︰“嗯嗯。”
車廂門吱呀打開，真正的莫里亞提教授拄著拐杖緩步而下。
他接過車夫遞來的禮帽扣在頭上，走到駕駛位時，衣擺掃過柯南肩頭，香草味的古龍水氣息再次彌漫。
“只有這一點而已嗎？”教授的聲音像毒蛇吐信，嘶嘶作響。
“還有一點，我听說過莫里亞提教授是個使用天然香草系古龍水的時髦老人。”柯南盯著教授領口的銀質胸針，那上面雕刻的藤蔓紋路正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藍衣服小狐狸眼男孩恍然︰“所以你再把紅酒拿給他的時候，聞到了這股味道是嗎？”
柯南沒說話，只是再次握緊拳頭。
教授突然大笑起來，笑聲驚飛了屋檐下的烏鴉︰“漂亮，好像是在看一個迷你福爾摩斯似的。話說回來，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那個叫開膛手杰克的人是教授為了讓倫敦成為恐怖之都而放到街頭上的人，對吧？”柯南直視教授的眼楮，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如刀。
莫里亞提教授摩挲著拐杖頂端的蛇形裝飾︰“這個你只答對了一半，開膛手杰克是我在貧民窟撿到的流浪兒，他雖然是個被母親丟棄流浪街頭的流浪兒，可是我一眼就感覺到他的才能——身為犯罪者的才能。我將他培養成一個一流的殺手。”
“為什麼要殺害毫無罪過的女性呢，我不懂唉。”灰原哀抱著雙臂，聲音冷淡。
教授的嘴角扯出殘忍的弧度︰“開膛手杰克他變成了超乎我想象的殺人魔，這一連串的案件都是因為那孩子失控的結果。你們想要收拾開膛手杰克，那我也來協助你們好了。”
“協助？？”孩子們異口同聲。
“雖然開膛手杰克已經開始失控，不過要是我下達殺人指令，他應該還是會遵守，你們只要先繞過去等他就行了。
”教授的拐杖重重敲擊地面，驚起一片塵土。
“要怎麼做呢？”柯南皺眉。
“我會在明天的周日時報廣告欄刊登訊息給他。”
“那麼你要令他殺誰？”
“看明天的報紙就知道了。”
死寂籠罩四周。紅衣服小孩突然湊到柯南耳邊，壓低聲音︰“你真的相信這個老爺爺說的話嗎？”
“我們賭賭看吧。”柯南望著教授爬上馬車的背影，突然開口︰“請注意三年以後的萊辛巴赫瀑布。”
綠衣服小孩撓頭︰“萊辛巴赫瀑布是什麼？”
“莫里亞提教授將在三年之後在瑞士的萊辛巴赫瀑布跟福爾摩斯對決，兩個人都掉進了瀑布里。”
紅衣服小孩雙手插兜，“雖然事後福爾摩斯會奇跡生還，可是莫里亞提教授卻會死在那里。”
小胖子擠過來︰“話說你們兩個，到底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福爾摩斯的事情啊！”
藍衣服小狐狸眼男孩翻了個白眼︰“我們之前一起去倫敦的時候，導游有講啊。”
紅衣服小孩挑眉︰“你倆沒跟著去罷了。”
馬車的車輪聲漸漸遠去，柯南望著黑暗中若隱若現的尾燈，喃喃自語。
“奇怪，為什麼我會要他注意呢？我想我喜歡這個壞蛋的程度大概跟福爾摩斯一樣吧。”
“喂，戴眼鏡的，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紅衣服小孩踹了踹柯南的鞋跟。
夜色濃稠如墨，只有遠處鐘樓傳來的鐘聲，在霧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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